“行,那我們就再往迴走吧!”劉永泉斬釘截鐵道。


    於是兩人又原路返迴,不過卻走的小心謹慎,他們知道,前方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狀況。


    越往迴走,剛剛聽到的淒厲嘶喊聲就越來越清晰,還時不時伴隨著重物撞擊石壁的聲音。


    二人下意識的貓著身子前進,前方不僅有嘶喊撞擊的聲音,還有濃重的血腥味。


    就在二人越來越靠近醒來時的山洞時,突然前麵那洞中衝過來一人,那人向前跑的速度飛快,身上還伴隨著鐵鏈嘩啦嘩啦的聲響。


    何朗急忙將夜光棒收入左掌,拉著劉永泉貼到石壁的邊上,盡量隱在黑暗中,不出一點聲息。


    那人經過他二人時,身上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惡臭味,二人急忙捂住口鼻。


    沒想到,那人甩著身上被掙開一邊的鐵鏈直直的就向前奔去了,竟真沒注意到黑暗中的何朗二人。


    二人見那人跑遠,才悄悄的又往前而去。


    這迴他們沒再拿出照明器具,而是摸著石壁向前走著。


    又走了沒幾步,同樣的情景又上演了,一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人一晃又跑遠了。


    “師傅,這兩人怎麽那麽臭啊?”何朗小聲問。


    “我看他們像被什麽魔物附身了,腦子都不管用了。”劉永泉壓低聲音說著。


    “我們隻要不出聲,他們應該就發現不了我們。”何朗覺得這個信息很重要,趕緊跟對方說著。


    “我也發現了,我們就這麽慢慢摸過去吧。”


    商量完,兩人又向前摸索著。


    當二人摸到最初的那石洞口處時,撲麵而來的陰風帶著濃重的血腥味,使人寒毛都戰栗起來。


    二人站在洞口並未馬上行動,而是豎著耳朵聽著裏麵的動靜。


    他們聽到裏麵有細微的梭梭聲響起,接著就是鐵鏈摩擦地麵的響動,再後來就是骨頭哢嚓斷裂及撞擊石壁的聲音。


    何朗雖然有些驚恐,但還是稍一猶豫之後,探出了神識向聲音處查看。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頭立刻就暈旋了起來。


    用神識查看到的與親眼所見還是有不同之處的,親眼所見會更直觀真實,而以神識探到的就有如隔著層薄膜,有種虛幻感。


    但這虛幻感的景象他都已然不能接受了,在震驚下,身體已然抖成一團。


    劉永泉也發現何朗的反應了,用手輕輕扶了下對方。


    何朗雖然肉眼看不清前方,但他還是大瞪著雙目,兩眼不眨一下的呆立著,因為他眼前的,已經不能用血腥來形容了,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這時山洞內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斷掉的頭顱也到處皆是,而這些都不是最令人震撼的,最令人不可置信的是,在石洞的正中央,有一棵將近四米多高的綠皮樹。


    這樹不高,但樹冠紛繁,而樹冠中搭下來的枝條一根根的都紮在地上死去之人的胸腔內,在不停的攪動,邊攪動還邊一抽一抽的,將死去之人胸腔內的腸子拉得散落了滿地。


    何朗隻能用極度惡心,來形容自己剛剛探到的一切,這巨大的衝擊,使他完全呆若木雞。


    這樹比妖魔還恐怖,何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一定要將樹毀掉,如果讓這樹肆意的生長下去,將有難以想象的結果。


    劉永泉雖然看不清眼前發生的景象,但他由何朗的反應,就知道裏麵必是驚恐之極。


    就在兩人還在呆立時,就聽有‘刺啦刺啦’的聲音向二人的方向靠過來。


    何朗突然由呆滯中清醒了過來,大喊一聲:“跑!”


    何朗拉起劉永泉,舉起夜光棒,撒丫子就向之前走過的那條石廊奔去。


    而他們身後,就聽到那‘刺啦刺啦’的聲音緊跟在他們後麵。


    很明顯,那聲音的發出者就是那棵魔樹,那樹此時已經將二人鎖定了,它快速的移動著巨大的枝幹。


    何朗很奇怪,那樹怎麽說也有四米多高,怎麽能在這僅有二米來高的石廊內挪動呢,還有它難道連根莖也一起跟著移動嗎?


    他邊跑邊覺得不可思議。


    何朗已經感覺到,有幾根枝條已經伸展到離他們很近的地方了,大概就在身後一米處。


    他全身出了一層冷汗,沒想到越著急越出狀況,跑著跑著,就被之前曾經踩到過的一根骸骨絆了一下,一個沒站穩,就跌倒在地,隨之,夜光棒也脫手了。


    下一刻,二根有小拇指粗的枝條就伸到了何朗身上,何朗隻覺自己的皮肉就要被那枝條貫穿了,他被嚇得兩腿一軟,已經站不起來了。


    劉永泉一見,閃電般的抽劍,將扒到何朗身上的枝條砍斷,抓起對方的手,拖著對方就向前跑去。


    後麵發出了如三歲小孩的稚嫩尖叫聲:“你們停下,不準跑!”


    尖利的聲音迴響在石廊中,傳出去老遠。


    何朗與劉永泉頭也不迴的在石廊裏奔跑著,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


    “師傅,剛才你聽見了嗎,小孩子的聲音?”何朗驚慌得邊喘著氣邊問。


    “聽見了,難道那樹已經成精了,那是它的人語?”劉永泉胡思亂想道。


    “那樹真是成精了,還可以縮放身形,還好,咱們跑的快,真險啊!”何朗擦著頭上的冷汗,還有些後怕道。


    正當二人放鬆了下來,正要找個地方休息下之時,一陣鐵鏈的響動聲,順帶著一陣惡臭的腥風,一條黑影向二人所在位置撲了過來。


    由於剛剛何朗被絆倒,夜光棒遺失了,現在二人是在漆黑的環境中,聽聲音在躲閃來人。


    “何朗,你靠邊!”劉永泉邊大喊邊抽出青寧劍,與那魔化之人戰到一處。


    何朗完全沒想到,劉永泉在漆黑的環境中,劍法也能精準的使出,不多時,那魔化人身上就被青寧劍刺中了好幾處,皮膚被捅破的同時,身體裏流出了些透明液體,那惡臭的氣味更濃重了。


    何朗被怪味熏得簡直要暈倒了。


    過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聽青寧劍峰‘茨’的入肉聲,頭顱在地上滾落之聲持續了不多時後,周圍再次安靜了。


    何朗這是第一次見到劉永泉用劍對敵,雖然四周漆黑一片,但他用神識探了幾下,發現劉永泉在黑暗中,劍的走勢依然不急不慢,招招先發製人,那魔化人從始至終完全處於抵抗的架勢,而他的力量優勢絲毫都發揮不出來。


    何朗不由暗中挑起大拇指,認為自己這個師傅真是認著了。


    由於身邊臭氣熏天,兩人又走遠了些,才停下來商量著。


    “師傅,咱們這樣跑來跑去,也不是辦法,我看要想個招將那魔樹幹掉,留著它絕對是個禍害!”


    何朗早就開動腦筋,想了十種摧毀那妖樹的辦法了。


    “你想怎麽對付它呢?”劉永泉從何朗的話裏聽出,他應該想到主意了。


    “師傅,您有沒有發現,那樹剛一到了有鵬鳥雕刻圖案的地方,就不再前進了?”


    “確實是這樣,你想到些什麽?”


    “我看我們可以在那裏布下些炸藥,把它炸成碎片。”何朗信心十足道。


    他這次出來,就學聰明了,花了大錢,做了全套的準備,他把由春花鎮那惡霸劉子山手中要來的錢,幾乎全部花幹淨了。


    不僅購買了大量的食物,還添置了像暗器、火藥、繩索等各種能用到的器具,所以他這次是有備而來的。


    兩人又商量了半晌,最後決定,就在有鵬鳥圖案的前方,設下機關炸藥。


    何朗所購買來的機關,其實就如同捕獸夾的外形,隻不過他買的是高檔貨,能夾住更高大的猛獸。


    他的想法是,先將魔樹夾住,讓其不能移動,再引爆炸藥把它炸飛。


    “徒弟,你覺得,如果我們把它炸毀,念珠厥要真在它身上,不會一起被炸沒了吧?”


    “師傅,我看不會被炸沒的,以前我聽朋友提過,念珠厥是種柔韌性極強的活物,它體積又那麽小,興許這麽一炸,就能把它一塊不落的都收了來,到時候我們一塊賣它上百塊上品靈石,也不愁沒買家啊。”


    何朗越說,聲音越透出興奮,就等著炸完魔樹後,發大財了。


    劉永泉聽了,也覺得頗有道理,他到不指望能發大財,就希望自己能得到一塊,練出開靈丹,就心滿意足了。


    於是,兩人輕手輕腳的挪到了有鵬鳥圖案的地方,何朗也跑過去,將剛丟失的夜光棒又找了迴來。


    之後,他們就開始布置起機關炸藥來。


    兩人也分配好任務,一個守在原地,一個去引魔樹過來。


    當然,引魔樹的任務交給了何朗,劉永泉在愛徒要離開前,不住的囑咐道:


    “徒弟,一會引過來的時候,千萬要看準了機關,你可別踩上呀!”


    “您放心吧,我就是閉著眼睛也不會往那上麵踩的,我去拉,您也小心點。”


    何朗雖然說的很有把握,但後背早已緊張的濕透了,他知道如果被那魔樹刺穿,死了還是好事,如果不死,很有可能成為剛剛那種沒了意識,渾身散發惡臭的魔化人。


    他在向迴走的一路上,將橫在道中的骸骨都踢到了牆邊,以防止再被絆倒。


    他又悄悄地迴到了之前那洞口,向裏張望著,裏麵很靜,隻能隱隱聽到‘吱吱’的聲音,雖然他之前已經看過那山洞中的駭人場景了,但這次探去,還是被驚的馬上縮迴了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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