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朗心裏就是一陣惱怒,他冷冷道:“要殺就殺,給個痛快吧!”


    “這麽快就殺你?那真便宜了你!站起來,往前走。”一個老嫗說著,就把何朗從地上提了起來。


    於是,二人被押著走在前麵,三個老嫗邊推搡著二人,邊跟在兩人身後走著。


    其中兩個老嫗一人手裏握著個火把。


    火把的燃燒聲劈啪做響,在這安靜的環境中聲音尤為清晰。


    又走了會,前方突然出現一條向下的幽黑隧道,這隧道高有十五、六米,與他們一直走過的僅兩米多的高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隧道深處,獸吼的聲音比之前隱隱聽到的更大了些。


    一看前方又多了條路,一個老嫗將其餘二人叫住,道:“師妹,我進去看看裏麵是什麽地方,你們在外麵等我。”


    其中一個老嫗一把將其攔下,她用下巴指了指藍允,道:“讓他進去看看就行了,何勞師姐費神。”


    那要進去探察一番的老嫗一想,也有道理,裏麵兇險萬分,自己還是不要貿然闖入得好。


    因此她點了點頭,過去把藍允身上的綁繩解開,陰陽怪氣道:“你進去看看,裏麵有什麽,兩盞茶內不迴來,我就把他的手筋腳筋都挑斷。”


    說著就朝何朗身上踢了一腳。


    很明顯,那三個老嫗見藍允仙根皆無,隻是把他當成個普通人了,所以才放心讓他進去踩雷。


    何朗給藍允使了個眼色,輕聲道:“你小心點。”


    他的意思是,讓藍允有機會就自己先跑,不要管他了。


    之後,藍允就由一老嫗手裏接了根火把,他冷冷瞟了那三個老嫗一眼後,就向隧道深處走去。


    他們剩下這幾人,都等在隧道口,三個老嫗還時不時向裏望兩眼。


    過了很久,藍允還未迴來,何朗心裏既高興,又有些擔心,希望對方可以自己逃出去,又擔心在裏麵會遇到什麽不測。


    這時隧道深處獸吼聲突然大了起來,但不一刻,竟又安靜了。


    “臭小子,待會他再不出來,你就等著下半輩子躺床上度過吧。”


    接著又道:“師妹,我還是過去看看,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何朗到並不懼怕,他們要把自己廢了手腳的話。


    因為他不止一次聽到過,那些魔頭是看上他這肉身了。


    但見一個老嫗要去尋藍允,一時擔心大哥又會落入幾人掌中,他便重重地冷哼了一聲,囂張道:“你個又老又醜的老怪物,有本事現在就給老子廢了,你爺爺我要吭一聲,都隨你姓。”


    “小崽子,我看你真活膩歪了,我這就替你爹娘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尊重長輩。”


    說話的是那要去尋藍允之人,她衝到何朗身前,衝著他就是幾個大耳光。


    何朗無所謂的淬了口帶血的唾沫,狂笑道:“哈哈,我爹娘就是在世,也不會讓我把你這個老妖怪當長輩看的。”


    “我讓你嘴賤!”那老嫗見何朗一副無賴相,就被氣得不輕,又是一頓嘴巴。


    邊上另一個老嫗趕緊上前拉住對方道:“師姐,別跟這小崽子置氣,給他扇花了,也不好交代。”


    那老嫗聽到後才停了下來。


    “小兔崽子,今天先饒了你,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跪地求饒,咱們走著瞧!”


    何朗此時已被對方一頓耳光,揍得像個豬頭了,整張臉頰都浮腫了起來,鮮血順著嘴角不停的向下流著,他隻輕蔑的冷笑幾聲。


    那三人將目光由何朗身上移開,又往隧道裏望了望。


    “那小子是不是死裏頭了,這麽長時間都沒動靜?”


    “我看有可能,看來這條路不通,為安全起見,我們還是穩妥點,走原來那條就是。”


    何朗見自己一鬧,把那老嫗要去尋藍允的想法竟打消了,覺得自己被打了也很值。


    於是三個老嫗推搡著何朗,沿著原來那條路繼續前行。


    這一路走來,何朗被那個惡毒的老嫗當成了出氣桶,對他打罵不斷。


    何朗也被氣的一聲不吭,就在前麵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邊走邊想著藍允是否能平安。


    那惡毒的老嫗見何朗邊走,眼珠邊滴溜溜亂轉,朝他後腰踢了一腳大喝道:“臭小子,別想著能逃走,不老實現在就把你丹田廢了。”


    何朗被踢得差點來個狗吃屎,他實在是被那人激怒,幹脆不走了,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對那幾人皮笑肉不笑道:“你爺爺的,老子餓了!要吃東西,不然走不動。”


    “小崽子,你事還真多,信不信我把你血放了,再讓你喝下去?”三個老嫗裏最惡毒的那個怒喝道。


    “你們殺了我吧,反正不吃東西,我走不動了。”說著他幹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何朗確實是餓了,之前本想吃些東西,結果剛一靠石壁上,就困的睡了過去。


    他現在饑餓、憤恨交加,真是沒力氣動了。


    三個老嫗見這小子確實是滾刀肉,三人相互對了對眼,剛也聽到那不怕死活的小子肚子裏一個勁咕嚕,其中一個看起來脾氣好些的老嫗,拿出塊玉米餅就扔了過去。


    “我手被綁著,怎麽吃東西?你們先給我解開。”何朗見那三人對他態度似有鬆動,便又提起了要求。


    “趴地上啃,鬆開了你好跑,小子年齡不大,滿肚子心眼。”


    何朗趴在地上還是不動,他寧可餓著,也不想那麽沒自尊。


    扔給他餅子的老嫗,見眼前這年輕人也挺可憐的,便走上前去,拿起玉米餅要喂何朗。


    “師妹,你別管他,這小子嘴太損,要好好教訓他一番。”


    “師姐,趕緊讓他吃點東西,好上路,這樣耽誤著,主上也必會惱怒的。”


    見對方隻冷哼了一聲就再沒言語,這老嫗便蹲下身來,拿著玉米餅喂起何朗。


    何朗見此人心地還不錯,也就沒再找茬,安靜的吃了起來。


    吃完玉米餅,那喂他的老嫗見這年輕人被噎得直翻白眼,又給他倒了點水,喂他喝了下去。


    何朗做人還是恩怨分明的,再看喂他吃食的老嫗時,竟感覺她眉眼和善了不少。


    “臭小子,吃飽喝足了,還賴在地上了不起來?沒骨頭啊?”惡毒老嫗邊奚落著對方,邊一把將何朗猛的拽了起來。


    拽起之時二人正好來了個臉對臉,鼻碰鼻,何朗見到這老嫗滿臉皺紋堆積之下,一對惡毒的三角眼正兇神惡煞般的瞪著自己,活像個厲鬼,剛喝到嘴裏的一口水還沒咽下去,就被驚的一口噴了出去。


    “小兔崽子,你是故意跟我作對啊,今天非把你收拾服了!”惡毒老嫗被噴了滿臉玉米渣滓,被氣得一陣怒吼。


    於是何朗又很冤的挨了頓打,他蜷縮在地上,盡量使自己重要部位能少暴露出來。


    那一心善的老嫗在旁勸阻多時,而惡婆子不但不收手,還變本加厲的出了重手。


    何朗心想這次真把這輩子要挨的揍都嚐盡了。


    那惡毒老嫗本想對方向他求饒,但人被揍暈過去兩迴了,竟還倔強的一語不發,心裏也隻能暗氣暗憋。


    當何朗從渾身巨痛中轉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身體晃晃悠悠,似乎在騰空而行。


    又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才發現,自己是被一人抗在肩上,腦袋耷拉在那人後背上,向前走著。


    “師姐,這孩子還小,你瞎跟他置什麽氣,再氣壞了身體,再說,他也命不長了,還能活多久呀?”何朗聽到的是那和善老嫗的話,這麽看抗著他之人就是這人了。


    “哼,這小兔崽子表麵一副人模狗樣,心裏卻一肚子花花腸子,你別被他裝出的可憐樣騙了就是。”


    一時沒人再說話了,何朗也不想讓人知道他清醒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就算下了地,也走不動路了,身體有種被車輪碾壓過數次的疼痛感。


    幾人就這麽一直走著,何朗在顫顫悠悠中,又在對方背上睡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時,聽到前方有轟鳴的水聲,這裏比之前行過之處要寬闊不少。


    一股勁風吹來,辦著颼颼的風聲,在這略顯空曠的地帶,更為詭異。


    幾人來到了一處河灘之上,眼前一條黑悠悠的河流出現在了幾人眼前。


    這條地下河大概有二十米寬,洞頂有大概兩米多高,左右兩邊無限延伸開去,不知道通到什麽地方。


    四周的石頭經過多年的衝刷,變得很圓滑,看來這河流在這地下已經有很多個年頭了。


    “這河不知通向哪裏,這麽矮的頂,根本不能踏空而行,我們是遊過去,還是另找它路?”是抗著何朗那老嫗在問。


    “這一路走來,就這一條路,主上之前也提過,要穿過一道河流,我們走的路應該是正確的。”


    “我們是順流還是逆流呢?”


    “必是順流而下,才可找到出口。”


    “這臭小子怎麽帶過去?”三人中的另一個問道。


    “把他拖在水裏便是,最多喝幾口水,不會死人的。”那惡毒老嫗惡狠狠道。


    何朗一聽,心都開始發顫了,心道這惡婆子真的要將他活活弄死的節奏。


    “兩位師姐,還是我帶他遊過去吧,這麽長的水路,一直拖著,他還真不一定吃的消。”


    “師妹,你既然願意,那就你帶著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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