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戈突然問道:“這裏哪一位是藍允師弟,掌門請藍師弟一起前往洞天仙地,以便於照顧何師弟。”


    藍允聽道自己也可以前往,才算安下心來。


    自從何朗意外受傷後,藍允也無暇餘下的比賽,之後就一直守在其左右。


    藍允雖與何朗相識並不算久,但二人相處非常默契,可算無話不說的好兄弟。


    雖然何朗按實際年齡要比藍允大的多,但藍允心裏卻一直將何朗當作親弟弟般看待。


    他認為是自己將何朗帶到玉仙門的,就要對他負責到底,決不能讓其被他人欺辱,這也因為藍允極其重情重義。


    洞天仙地所在,是玉仙門眾山峰居中的深窪地脈處。


    剛剛接近窪地外圍地帶,就有強大的禁製法陣層層設防。


    司徒南戈帶著一眾人,順著地脈的小徑深入到洞天仙地的內部。


    藍允以前從未涉足到過這裏,凹穀中,從未見過的仙草仙藥遍布其間,靈兔靈雞不時竄入林間奔逃而去。


    這裏靈氣之濃,以使得藍允唿吸有些急促,司徒南戈遞給他一顆藍色丹藥,告知服後可使唿吸逐漸適應。


    他們穿過密林,跨過溪流,站在一八卦圖陣中,一道白光亮起,眾人消失於原地。


    場景一變,藍允發現自己站立於鬱鬱蔥蔥一片碧草之上,這草已沒膝蓋,奇珍異草鳥語花香沁人心脾,不遠處竟有一望不到邊的蔚藍碧波,這廣闊的水域不見邊際,沒有盡頭。


    眾人來到海岸邊一圓頂建築外,司徒南戈手掌附上牆壁,一扇二米寬的白色大門顯現出來。


    “師祖,何師弟已被帶過來了。”司徒南戈非常恭敬的,對太上長老清空道。


    “好的,把他放到內室塌上,你等先行退出。”清空雙眼閉目似在打坐中,輕輕對幾人道。


    司徒南戈的幾個手下,將何朗抬入內室後退出,眾人正準備告辭出去。


    藍允急忙上前躬身道:“前輩,晚輩藍允,是何朗的好友,希望能留下照看他。”


    “你且先下去,我需要為他靜心調理,如有事情,會找你前來的。”


    藍允見這太上長老直接將自己的要求拒絕了,但也無奈,隻得隨其他人一起退出。


    此時,何朗感到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冰火冷熱交疊,他意識到自己非常不妙,但大腦又完全不能支配身體。


    他能感受到疼痛煎熬,卻對外界發生的任何情況,都全然不知。


    自從暈迷後,過了很久他才有了疼痛感,不知道自己又陷入了什麽樣的境況。


    終於這一日,他又能感知到外界了,靈氣在指間流轉,竟可以流入身體,自動在奇經八脈中流淌。


    每日都會被喂進丹藥,有個人在他耳旁總在說著什麽,但他卻怎麽也聽不清那人究竟說的是什麽內容。


    又過了很久,他周圍徹底安靜了,他似乎成為了絕緣體,與外界割斷了一切聯係。


    連靈氣流都不見了。


    “何朗,在嗎?”腦海深處傳來熟悉的聲音,原來是鏡兄!


    “鏡兄,我在,我這是怎麽了,你可知道?”何朗隻能努力的,想著自己要表達的意思。


    “我也不能感知到你目前的狀況,嚐試了無數次,才能感知到你的元神意識。”鏡兄淡淡道。


    不過至少,現在何朗覺得,比之前好了數倍,可以找到說話的對象了,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跟個死人一樣,無人搭理。


    “我全身都不能移動分毫,是不是成魂魄了。”


    “不是的,我可以感知到你,說明你肉身還在,你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什麽嗎?”


    何朗這次放下心來,他可不想再重新找一副身體,重頭再來一遍。


    “鏡兄,我是參加門內弟子比武大賽時,突然腹部被冰寒之氣附上,然後就沒有知覺了。”何朗話語裏滿是迷茫。


    “你從暈迷至今,已經有一年半了,我今日才僥幸衝破了你身體內的禁製,可見是被一修為極高之人下的,你還有印象嗎?”


    “這個”何朗想搖搖頭,但才意識到自己隻能暗語傳音。


    “沒有印象,我才到玉仙門不過半月有餘,並未與哪個高人有交集。”


    鏡兄思索了很久,似乎實在也是沒有什麽好主意,才道:“還是先靜觀其變。”


    何朗稱是。


    接下來的日子裏,鏡兄也為安慰何朗,經常主動與何朗搭話。


    “鏡兄,你曾經說自己是做錯事情才在這仙靈鏡中的,到底什麽事,才被人這麽惡意的迫害。”


    “這個具體的過程我已記不起了,應該是封我入鏡的人,將這段記憶抹掉了。”鏡兄說起此事還有些傷感。


    何朗有些吃驚,他認識的鏡兄,能力人品都是非凡的,什麽樣的高手才能做到如此呢?


    “這大千世界,無限空間裏,高人能人層出不窮,我也隻是凡世塵埃而已。”


    何朗感覺出鏡兄情緒也很低落,道:“鏡兄不必為往事介懷,現在我們雖都身不由己,但有朝一日定能重尋自我,展翅九天。”


    “何朗,你我能在這上修界相識,可見緣分匪淺。”


    何朗與鏡兄有問有答,他們這下有了很多時間,用來思想的交流。


    現在何朗每天唯一能做的,就是與鏡兄閑聊。


    “鏡兄,我自來這世界,對這裏知之甚少,這仙域星河裏,星體大概能有多少?”


    “仙域史中的記載,各種大小星體總合為一萬六千五百二十四顆。”


    “這些星體都由仙域帝尊統管嗎?”


    “是的,仙域帝尊為天地之第一至尊,他統領這地域已達三千年了。”


    “”活幾千年的還是人嗎,這個老怪。


    “仙域帝尊鞠躬至偉,他的功德遠遠超過曆任域主,切不可如此想法。”鏡兄聽後似乎極為不滿。


    “你沒聽過千年老怪萬年老妖嗎,活了這麽久的非人類,思想僵化不變通是必然的。”


    “仙域帝尊為這仙域的人類生存,做了無人可比的貢獻。”


    “鏡兄,你很崇拜這仙域帝尊吧,我這才沒說兩句,你就跟我急了。”何朗很無辜。


    “你還小,對很多人和事都不了解,以後有機會,你會慢慢知道的。”


    何朗想,鏡兄一定是那仙域帝尊的忠實信徒,看來以後不要觸他的眉頭好。


    他們這些時間,聊到了很多,鏡兄簡直就是本教科書,包羅萬象,何朗想知道的,都有滿意的解釋。


    所以何朗也有很大的收獲。有了鏡兄的相伴,他的日子也不那麽難過了。


    “鏡兄,修為最高的人,能厲害到什麽程度?”


    “真正的高手,並無修為可言,他們若要隱藏,就如市井中人一樣無痕無跡,若要釋放,那就會光華瑞采,照的九宵生輝。”


    “鏡兄,你目前的層次,在這仙域中位列幾何?”


    “我隻能算個高手身邊的侍者。”


    “那仙域帝尊的武力,一定是這地域中最高的吧?”


    “並非如此,仙域帝尊的功績是對世人的悲心憫懷,是他崇高的人格,而非武力值強大可比。”


    “難道他是個花架子?隻能對發生的爭端進行調節?”


    “是的,很多事情是武力不能解決的。”


    何朗與鏡兄經過交流,把那仙域帝尊徹底了解個遍。


    之前,他隻認為這星域中的無上尊者,是個思想禁錮,沒有新異的老朽,但至少修為應是最強大的存在,可現在才知道,他連武力都是平平。


    何朗開始懷疑,這光憑仁慈之心來管製這廣大的疆土,是不是兒戲一般?


    “他的武力平平,那他周圍一定會有高深莫測的高人輔助吧,不然誰能真心服他?”


    “你又錯了,仙域帝尊向來獨來獨往,行於星空大地之間,融於市井山野鄉間,為百姓排憂解難,以慈悲感化世間。”


    何朗想到了唐僧,想到了如來佛,又想到了觀世音,他覺得這仙域帝尊簡直胡來,偌大的天地不去好好管哩,卻在芝麻小事上大費心神,很是不知輕重。


    “那麽疆土誰來管理,做惡者有誰來懲戒,難道他念通經就能解決嗎?”


    “念經?這個我卻不知,你說的這些,由五大尊上同時管理,仙域帝尊目前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仙修界那一星體的管理上。但他們都會定期,將星域中發生的重大事件,向仙域帝尊一一說明。”


    “說明?僅僅是說明嗎?看起來這仙域帝尊是個被架空的”


    “星域疆土數百萬年,都是這樣發展沿襲下來的,五大尊上與仙域帝尊是合作關係,並非上下屬,但以五尊追隨仙域帝尊是被眾人默認的,這樣相互製衡,才有今日這星域的安穩。”


    何朗想,看來這仙域帝尊要比被架空的傀儡強些,至少被人能看進眼中。但這無中央集權的治理方式,真的適合一直在變化的環境嗎,何朗深表懷疑。


    自從有了思想意識的交流後,何朗幾乎成天纏著鏡兄問東問西。


    鏡兄本是性情孤冷之人,確不知為何,自碰到何朗後,一切都在不知不覺的改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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