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不僅照亮了世界,更把溫暖無私的奉獻給了地上的人們。


    沐浴在這片光明之中,令人感受到重生般的心曠神怡。


    “哇,真想知道咱們學校新聞社的幕後老大是誰?鍾楚他父親都把他被綁架的這件事給壓製住了,新聞社的人還是知道了這件事並把它發表在校刊上!”站著挨在窗台上,讓晨光照在自己身上的褚伶月翻閱著今天的校刊,嘖嘖稱奇。


    “小天,你可夠厲害的啊!我們隻不過告訴你大概的方向而已,你居然能夠追上綁架鍾楚的那些人,並把他救出來。等到我跟區楊帶著警察趕到時,人都被你打趴下了。”


    “……”


    “不過,小天,為什麽我們趕到時隻剩下鍾楚一個人咧?你要走也不帶他一起,反正你都要救他了,就好事做到底嘛。你就這樣走了,不怕綁匪還有其他餘黨嗎?要是他又被人綁架了,你不就白廢力氣了嗎?”


    “……他不會的。”


    褚伶月沒有注意到她身旁發出的蚊蠅之聲,繼續說著:“還有啊小天,我知道你最恨的是那些為了自己的利益傷害別人的人,但你也用不著下那麽狠的手吧。嘖嘖,你看看,連受傷最輕的那個綁匪都要在醫院呆上兩個月耶!”


    “……人不是我打的……”


    “報紙上還說啊,那些綁匪的老大在警察向他錄口供時,隻是說了一個字,是什麽你知道不,‘鬼’啊!小天,不是我說你,你在生氣時,下手都不知輕重的,你再不改改你的脾氣,你這輩子就甭想交到女朋友了。”


    “我說,人不是我打的……。”


    “唉,不過鍾楚也好可憐喔。昨天晚上當警局的人通知他的家人他出事的事時,居然是他家的管家來處理事情的,僅僅是來轉告這件事情會顧及他父親的顏麵,要把它壓下來而已。鍾楚雖然沒有說什麽,但臉色可是超級的難看——誇我還期待著能見到他那赫赫有名的父親……”


    “……”


    “啊,小天,你剛剛說什麽?我沒注意聽。”褚伶月總算把視線從報紙上移到夏曉天身上,卻看見了他青白交加的難看臉色,“小天,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坐在褚伶月身邊的夏曉天完全沒了平日如同陽光般的清新活力,就像被抽走了靈魂後唯獨剩下一具空殼,灰暗陰涼,讓人找不出他的存在感。就算他坐在熱鬧喧嘩的地方,人家也會被他半死的樣子嚇得避之為恐不及,有把鬧區變蕭條的本事。


    就連他所坐的位置附近,籠罩著一股陰雲,灰暗得連陽光都照不進來


    “小天,你到底是怎麽了?!”一大早就跟他在一起,現在才發覺他不對勁的褚伶月著實被夏曉天的這副樣子嚇了一跳。


    而一直盯著地麵看的夏曉天聽到她的叫喚,慢慢地迴過頭,蒼白的臉色,毫無光彩的眼睛,更是讓從沒見過他這種樣子的褚伶月覺得驚愕不已。


    “小天……”他該不是撞邪了吧?見夏曉天用灰暗的眼睛動也不動地盯著自己看,不知怎的就把褚伶月嚇出了一身冷汗。


    “小月……”夏曉天悠悠叫出的聲音更讓褚伶月打從腳板底涼到後腦勺。


    叫人就像在叫魂?!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的褚伶月正想腳底抹油準備開溜,夏曉天的下一句話讓她動作停了下來:“那些人不是我打的,我根本連碰都沒有碰他們。”


    “咦?”夏曉天有氣無力的話讓褚伶月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昨天還有人跑去救鍾楚?”


    “小月,我以前是不是經常罵鍾楚啊?”他不答反問。


    不知道為什麽,褚伶月在他的話裏隱隱約約聽到了一絲恐懼——恐懼?!


    “是啊,怎麽了?”褚伶月越來越覺得今天的夏曉天怪異極了,不過她仍老實的迴答,“你以前把他罵得可慘了,不僅是在我麵前罵,當著他的麵你罵得更多。”


    夏曉天越聽臉色就更難看,最後竟如死灰般,可他還是氣若遊絲地問:“那我都罵他什麽了?”


    “小天,你確定要我說嗎?”褚伶月小心翼翼地問。


    她越說小天的臉色好像就越難看啊。


    夏曉天默不做聲,隻是盯著褚伶月看,似乎在心裏做著一番掙紮。就在褚伶月以為他已經不想再提及這個話題的時候,夏曉天才下定了決心,用嘶啞地聲音像盡全力般重重的說了一個字:“說!”


    她覺得小天是在等她說一個極大的噩耗,隻要她說了,小天就像電視劇裏的演員一樣,不是當場痛哭就是昏死過去。不過這兩樣不管是哪一樣,她認為都不會出現在小天身上。他夏曉天是誰啊,任是刀傷斷腕都不掉一滴眼淚的人啊。


    隻是——今天的小天也太奇怪了吧,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小天說人不是他打的就肯定不是,小天是不會在她麵前撒謊的。但又有誰會有這麽好的身手,聽警察說那些人的骨頭斷得非常利索,沒有一點碎裂,不是武術行家做不出來的。


    她跟區楊一直都認為是小天做的,因為他們認識的人裏隻有小天一個人有這種本事,但他說不是他。可是,當他們趕去時,在路上隻碰到鍾楚一個人。到現場時也隻是有被人打趴下的五個綁匪而已。


    鍾楚並沒有向警察說起是小天救他的,他隻說是某個不認識的人,所以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救了他,就連校刊也隻是對外聲稱是警察及時趕到把鍾楚救了出來而已。她也是偷偷問他小天去哪了,想確認那個救他的人是不是小天時,他才沈默的點點頭,承認小天確實有來過。看樣子鍾楚好像也不知道小天是什麽時候走的,但他們趕到之前,一定還有發生什麽事,不然去救人的小天不會那麽不負責任的先行離開。


    而今天小天的異樣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好像隻要她把小天的問題迴答完,所有的答案就會揭曉。她有這種預感。


    這麽想著的褚伶月老老實實地迴答了夏曉天的問題:“你什麽都有罵他了,不過,你罵他最多的就是他長得像女人——”


    褚伶月眼尖的看到夏曉天的眼皮跳動了一下:“還有什麽比女人還娘娘腔——”


    這會兒夏曉天連早已沒有血色的唇瓣都抖動起來:“比這更嚴重的是你有次當他的麵說他是根本女生扮的,鍾楚當時差點沒——……”


    “啊——!小月!我就要死了,怎麽辦?!”夏曉天一把撲到褚伶月懷裏,摟住她的腰,埋首痛哭。


    小天竟然哭了?!


    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讓他怕成這樣?


    “怎、怎麽了?好端端的死什麽?”盯著埋在他腰際的後腦勺,褚伶月心急地問,“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是鍾楚把那些人打成那種樣子的,而之前他們說他長得像女生——”埋著臉說話的夏曉天發出悶悶的聲音,仍然讓人輕易聽出他話裏的恐懼。包括褚伶月。


    “咦?”褚伶月呆了一下,隨後,“啊——!”


    不是吧?!……


    昨天剛剛發生被綁事件,當大家皆認為鍾楚今天不會來學校時,他卻出現在了學校裏。他雖然是中午才來學校,但仍讓學校裏的師生對他的舉動驚訝不已的議論紛紛。更何況他不同往時般走僻靜的小路,反而是哪兒人多往哪走,像專程等著人來找他問事情。


    就在大家以為是他昨天被人敲壞了腦子變了個人時,終於有個人向此時讓大家戰戰兢兢的鍾楚跑了過去——


    “學長!”這個人正是沈秦琴,唯一的一個可以跟鍾楚接近的人,大家眼裏的鍾楚的女朋友。


    沈秦琴的叫喚讓鍾楚停下了他有些輕快的步伐,迴頭麵對他。


    “學長,你昨天發生了那種事,你今天可以不用來學校的啊。為什麽還要來呢?”聽到他來學校的消息後,她立馬追過來找他,表示一下關心,最好能讓學校的人見見她這個鍾楚的女朋友所擁有的權力。可以明目張膽的關心他,可以明正言順的呆在他身邊,不用像其他女生一樣隻能拿他的偷拍照當寶。


    見他聽到她的聲音後立即迴頭,沈秦琴笑得更嫵媚了:“學長,你有沒有受傷,傷得重不重?”


    她走上前正想靠近他,鍾楚卻刻意的退後離開。


    “學長。”但她以為是他的冷漠性格在發作,不以為意的想在眾多同學麵前將他的這個動作忽略,“學長,現在才是休息時間,你是不是要去圖書館啊,我跟你一塊去吧。”


    “哼!”鍾楚卻出乎她意外的冷哼,用淡漠輕蔑的態度對沈秦琴說著,“你是誰,憑什麽要我跟你一起走!”


    沈秦琴的笑容當場僵硬,連周圍的同學也都愣了。


    “學長……”沈秦琴還不能接受事情意外的發展,她隻是無意識地叫他。


    “夏曉天並沒有對你說謊,我的確是因為無聊所以想找個人來消磨時間時,你就恰好出現罷了。而現在,我已經對你失去了任何興致,所以,你哪邊涼快哪邊去,別再來煩我。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後的鍾楚絕然地轉身離開,把一群還不能理解事情為何為這麽發展的人拋至身後。


    他不知道他這樣做對不對,但這是他欠夏曉天的,他昨天救了他,他隻能這麽還他的解救之恩。


    既然他想要當上學生會主席,那麽他就讓他贏!


    在今天反常的人除了鍾楚之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夏曉天。


    自早上與褚伶月一別後,他渾渾噩噩地就這麽過了一天。早上他聽說鍾楚今天沒來學校還可以在教室裏混時間,可到了中午,當他一聽見鍾楚來了學校時,整個人嚇懵了,就找了地方呆到放學好迴家。


    他一直以為鍾楚是弱不禁風的大少爺,但經過了昨天的那件事後,他不但對他徹底另眼相看,還對他產生了敬畏的心情。


    在知道他的武藝跟自己不僅不相上下,且還在見到他昨天晚上對那五個人所做的事時,他竟莫名的感到害怕,因此他才落荒而逃的。那些人隻不過說了幾句而已就被鍾楚打成那種慘不忍睹的樣子,而他呢?他說了那麽多,會不會被他折磨至死——啊,好恐怖!他不要啊!


    “小天!”


    “啊——!”


    一聽到身後有動靜,夏曉天草木皆兵地嚇得大叫起來。


    “哇!”讓叫住他的褚伶月也被他嚇得半死。


    “小天,你亂叫什麽,嚇死人了!”


    撫著自己還在狂跳個不停的胸口,褚伶月開口就罵。


    他自己也被嚇得半死啊。夏曉天一看是褚伶月,心有不平的想著。


    “你都知道我今天都是這種樣子了,你還叫我幹嘛。不去找你的區楊?”他還要趕迴去拜拜祖宗,讓他們多多保佑他,讓他不會那麽輕易的就被鍾楚害死呢。


    “你以為我想啊,我出現在這還不是因為你!”好心沒好報。夏曉天不滿,褚伶月叫得更大聲。


    一整天都覺得腦子昏沈沈的夏曉天被她這麽一吼,耳朵都震鳴起來,這下子他更覺得難受了。


    為了能讓自己更好受一些,夏曉天隻得捺下性子問她:“那你找我有什麽事?”


    “什麽事?”褚伶月望著他,圓圓地大眼眨也不眨一下,好像夏曉天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一樣,“小天,你真的不知道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


    “知道什麽?”有什麽事是他必須要知道的嗎?夏曉天心不在焉的聽著。


    他整個下午都呆在極少會有人去的草坪睡覺,沒注意到別人在說什麽。他也不認為現在還有什麽事情是值得他去注意的,他不但在賭局上輸給了鍾楚,在氣勢上,發起狠來的鍾楚連他都會感到害怕!


    “鍾楚今天一到學校就在同學們的麵前公開甩了沈秦琴。”褚伶月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曉天看,期待著他會表露什麽樣的表情。


    “哦。”夏曉天卻隻是出乎她意外平靜地點點頭。


    “哦?!”小天這是什麽反應。褚伶月的挑高了聲音,詫異地叫了出來。


    “哦。”夏曉天不以為奇的仍點點頭,可過了一會,才覺得不對勁,“啊?!”


    “小月,你剛剛說什麽?”他聽錯的吧?夏曉天反瞪褚伶月。


    這才是小天該有的反應嘛!褚伶月這才滿意地笑了,再一次對夏曉天說道,“鍾楚他當眾甩了沈秦琴。”


    “什麽?!”


    看到夏曉天在她的話之後全然不知有何反應的愣在原地,褚伶月繼續說著:“小天,這下子你不用發愁會輸給他了,他居然主動放棄耶。”


    “鍾楚他放棄這次他可以穩贏的比賽?”夏曉天滿麵的不可置信。


    “是呀,小天。鍾楚他確確實實地當眾把這次汲手可得的勝利給甩開了!”褚伶月微笑的對夏曉天肯定地點頭。“現在全校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我還以為你也知道了呢。”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明明馬上就可以贏了啊。夏曉天不能理解地蹙起了眉,難道他想到了什麽可以讓他輸得更加徹底的辦法才這麽做的?


    “小天,這有什麽好不明白的。你昨天救了他,所以他決定放棄這次的比賽讓你贏,也算是還了你的恩情啊。”原來鍾楚也沒她想象中的那麽冷血嘛,還知道報恩。


    “怎麽可能?!”他鍾楚會是這種人嗎?夏曉天不願意去相信,因為再怎麽說他們交惡了那麽長時間,哪有那麽輕易就放棄了可以贏他的一次機會,他們不應該是不計代價想要傷害對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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