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一整個天下都在動蕩。


    先是夏國中傳來幾個藩王悄無聲息的死在了自己的封地,緊接著便傳出了夏皇張亦雲的旨意,凡參加過黔國招親宴的王侯,一律按謀反罪名論處,夏國大將軍周如春,親率五十萬大軍,討伐各處。可詭異的是,這道旨意中唯獨漏了李洛的名字。


    作為黔國板上釘釘的駙馬爺,要說起謀反,李洛絕對是難辭其咎,但張亦雲卻沒有追究李洛的責任,的確是讓人意想不到。


    可世人都清楚,這看似平靜的表象背後,卻隱藏著令人驚駭的波濤。


    緊接著,便是本就亂象橫生的魏國了,白祁公然囚禁了黔皇曹詢,在之後曹馳起兵造反,攻占皇宮,篡位自立。招親宴後,連同巡西王令狐楚,鬥戰侯計勝,隴西王薑默在內的三名藩王,星夜追殺白祁七百裏未果。


    迴到魏國後僅僅一日,三王便以清君側,匡扶魏室的名義,起兵馳援曹馳,一場大戰,爆發在即,魏國各地人人自危,官府失去了他的作用,人人監守自盜,禮崩樂壞下,衍生出的是強盜橫行,哀鴻遍地。


    同一時間,黔國內部進行了一次悄無聲息的大洗牌,許多手握權柄的重臣,都在一日之內遭受貶謫,又或是調離,總之便是遠離了權力的中心。明眼人都明白,這位才情無雙的女皇,又要有大動作了。


    經過兩次大戰陽南城,終於在葉知初赴任陽南太守後數日內恢複了平靜,站在陽南城城樓之上,朝著魏國的方向看去,雲遮霧繞的背後,恍惚間能看到一條長長的白線,葉知初端著酒杯自顧自飲了一口,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狂熱。


    越過那條白線,就是永安的地界了。


    對魏國和永安,葉知初心底一直有一個執念,十數年的蟄伏,葉知初做夢都在等著馬踏魏國山河的這一天。


    太尉李嵩端著一碟花生米,悠閑的來到葉知初身旁道:“安平侯真是好福氣啊,陽南城這地兒雖說地處邊境,可物產富饒,日子悠閑,這不,老夫這才來了兩日,都舍不得走了。”


    葉知初轉頭苦笑:“太尉大人說笑了,下官現在已經不是什麽安平侯了,陽南失利,陛下眾怒之下罷免了我安平侯的爵位,我現在就是一個邊城太守而已。”


    李嵩笑著坐到後方的椅子上,放下花生道:“以侯爺的聰明才智,總不會覺得陛下是真的想貶謫侯爺吧?”


    葉知初眯著眼,其實從旨意剛剛下達的時候,葉知初就大概想到了什麽,隻是沒有確定,如今在看看黔、魏兩國的動靜,葉知初再傻也知道,這一次,距離自己實現夢想的時候,就快要到了。


    轉過頭看了一眼李嵩,葉知初問道:“太尉大人呢,不在朝中理政,反而來我這小小邊城,說不過去吧?”


    李嵩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道:“宮裏最近不太平,這不就想著來你陽南這一畝三分地兒,就算是躲躲清淨。”


    葉知初笑道:“誰不知道你太尉大人是堅實的保皇一派,宮裏再不太平,火總是燒不到太尉大人頭上來的。”


    李嵩笑而不語。


    葉知初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太尉總攬黔國軍務,這個節骨眼上來陽南,還是說陛下已經準備對魏國用兵了?”


    李嵩連忙擺擺手,佯裝出一副恐慌神色道:“侯爺這話可不興亂說,對魏國用兵可是大事,開不得玩笑。”


    葉知初眼睛一縮道:“陛下把太尉大人都派來了陽南,還算是開玩笑嗎……”


    眼底露出一抹了然之色,葉知初沉默半晌,繼續問道:“大人,兵馬何時能到?”


    沉默許久,李嵩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之色,搖搖頭道:“我就說這一切都瞞不過侯爺的眼睛,既然侯爺都猜到了,那我也就不妨告訴侯爺,對魏國用兵,乃是陛下與魏國大將軍白祁的一次合作,這時候白祁尚且陷在國內苦戰之中,咱們需要靜觀其變,至少,要等到白祁和魏國諸王分出第一次勝負。”


    葉知初眼底閃過一抹思索之色道:“所以陛下這是在坐山觀虎鬥……”


    李嵩站起身,目光遙望向遠處永安城外的白線道:“那就是永安的白牆啊,這麽多年以來,它阻擋了多少次外敵對魏國的入侵啊,好在這一次,咱們應該終於是能跨過那道牆了。”


    ……


    荒山野嶺之中,蕭辰正拉著風語緩緩前行,隻是這一次的風語沒有改迴男兒裝扮,而是將長發肆意披散在身後,還去掉了束縛的抹胸,露出令蕭辰都詫異的起伏山巒。


    叢林中酷熱難耐,但由於地勢險峻,蕭辰也不敢輕易鬆開風語的玉手,雖說兩者都靜默無言,但肌膚相親之間,還是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情愫在蕩漾。


    蕭辰忽然提議道:“其實我覺得,咱倆現在這個處境,你還是恢複男兒身的好。”


    風語不解:“為什麽?”


    蕭辰邪魅一笑:“你不是說我是紈絝嗎,這荒山野嶺的,孤男寡女,我怕我這個紈絝控製不住自己。”


    這一迴風語出奇的沒有打擊蕭辰,而是嗔怒的嘀咕了一句:“不正經!”


    蕭辰嘿嘿一樂,搖搖頭道:“其實啊我是害怕遇上真正的流氓山匪什麽的,我雖然意誌堅定,可那些人就不一樣了,像你這樣的大美人,會給咱們帶來麻煩。你也直知道我的身手,就是和一頭老狼對戰都落了個狼狽的下場,到時候真遇上危險,你可別怪我丟下你一個人跑路。”


    風語信以為真,頓時生氣的甩開蕭辰的手,悶悶不樂道:“那你最好是現在就丟下我。”


    看著真生了氣的風語,蕭辰連忙服軟道:“我跟你開玩笑呢,我蕭辰這輩子什麽都丟過,唯獨是沒丟下過美人,你放心,真要是到了那時候,我一定拎上劍和他們不死不休。動我可以,動我蕭辰的女人就不行。”


    風語雖然對蕭辰的話很是懷疑,至少聽著心裏還是高興,但臉上依舊是一副生氣模樣道:“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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