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咪咪迴頭的時候,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看著自己,憑自己的直覺韓咪咪斷定,這個男子可能是把自己當成了楊柳。於是她慢慢走過去看著男子較有興趣的問道:


    “你是喊我嗎?”


    程偉吃驚地看著韓咪咪,雖然過去十年楊柳稍微有些胖點,可是她的模樣自己日日記在心裏,在北京打拚的這些年,遇到多少女孩,可是交往起來,都讓程偉有種不及楊柳一半的感覺。


    後來程偉不想自欺欺人,這些年他一直沒有放下楊柳。可是聽到楊柳結婚生子後,程偉直接把這份愛情的大門關閉了,自己單身也是挺好的,偶爾想想和楊柳在一起的日子,充滿了甜蜜。


    “難道你是?”


    程偉的心裏突然想起和楊柳雙胞胎的妹妹韓咪咪,可是自己在上海的時候,韓咪咪害的楊柳吸食了毒品,因為這個程偉都想找到她教訓她一頓,今天見到韓咪咪,他眼裏的怒火竄了上來。


    “我是韓咪咪,楊柳的妹妹!”


    韓咪咪看出程偉眼睛裏的怒火,隨時都在點燃。可是既然是姐姐的朋友,韓咪咪就應該和他解釋清楚。


    “你還在上海?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麽像個幽靈一樣,纏著楊柳不放?”


    韓咪咪麵對著程偉的譴責,而是選擇了低頭認罪的表情。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韓咪咪說道:


    “你好多年沒有見到姐姐了吧?你不是很想知道姐姐現在的情況嗎?”


    這正是程偉想要得到的消息。看著韓咪咪,他壓住心裏的怒氣問道:


    “對!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韓咪咪左右環顧了下周圍的情景,然後看了下手機的時間說道:


    “還沒有問你叫什麽名字?”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程偉!”


    韓咪咪也聽說程偉的名字,可是一直沒有見麵的機會,今天看到他韓咪咪心裏明白,他還一直喜歡著楊柳,隻不過楊柳已經身為**人母了。


    “我聽說過你,你是程琳的侄子,曾經準求過楊柳對嗎?”


    既然喜歡何必掩飾?程偉爽快地答道:


    “是的!”


    韓咪咪看了下周圍的環境說道: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好嗎?”


    看到程偉臉露不悅,韓咪咪接著說道:


    “等一會我要趕著去為姐姐做按摩治療。”


    “楊柳怎麽了?”


    程偉的焦急顯而易見。看了下韓咪咪,程偉指著前麵說道:


    “前麵那個地方有家咖啡廳,去哪裏坐一會兒吧!”


    韓咪咪知道楊柳在程偉心裏的位置,既然他是姐姐的朋友,就索性把這些年來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他吧,能夠得到他的諒解也是韓咪咪所期盼的。


    咖啡廳到了,他們選擇在一個幽靜的角落裏,等服務生端上兩杯咖啡後,程偉迫不及待地對韓咪咪說道:


    “你告訴我什麽叫你一會兒去為楊柳按摩理療?”


    “話說起來就長了,事情還是從楊柳和高大川結婚開始說起······”


    韓咪咪把她和周兆林結婚被騙,然後找到這裏拿到高家房產證都說了出來,到最後她用刀子把楊柳戳傷,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在韓咪咪後悔自責的敘說中細細道來,對麵的程偉臉上暴露出牙齒相搓的聲音,等韓咪咪說到自己因為這個做了十年的牢時,程偉說道:


    “這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韓咪咪你要不是個女的,我現在就像放到你。”


    韓咪咪知道程偉心裏對楊柳的擔心,於是把自己對楊柳的懺悔表達了出來:


    “是的!我感謝這十年的牢獄生活,要不是這十年我韓咪咪枉來這世上一遭!”


    程偉也明顯地看到韓咪咪心裏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悔恨,看著韓咪咪問道:


    “楊柳到底是怎樣出的車禍?”


    韓咪咪把夏汐的故事也告訴了程偉,並把楊柳為了躲開路上四個孩子的事告訴了程偉,程偉聽完這些,長長地喘了口氣說道:


    “我就知道楊柳一定是為了別人才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說著這句話,程偉眼裏是一種敬畏還有憐惜。重新抬起頭看著韓咪咪的時候,程偉說道:


    “你最好為你的姐姐多做些什麽,要不到你晚年的時候,你隻會在痛苦的迴憶中生不如死。”


    “我知道!我知道接下來我會怎麽做。”


    程偉確實看到了韓咪咪的改變,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韓咪咪也痛改前非了,自己也不能一昧的抓住過去不放。沉默了片刻,程偉說:


    “我想和你一起去高家看看楊柳。”


    看了下時間不早了,韓咪咪站起來說:


    “好吧!今晚姐夫有個會議可能很晚才迴家,我們現在就過去。”


    當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咖啡廳的時候,程偉依稀記起當年和楊柳在一起的日子。每次楊柳傷了累了都會頭靠在椅背上說:


    “程偉隻有你最了解我,你說我該怎麽辦?”


    今天她躺在床上已經兩年多了,是不是心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出門後,空氣刺激著程偉的眼睛,讓那滴為楊柳流下的疼楚的淚水又咽了迴去。


    來到高家的時候,韓咪咪按響了門鈴,當翠姨看到程偉的時候,滿臉疑惑地問韓咪咪:


    “這位是?”


    “他是程偉,是茵茵大舅家的表哥,也是當年跟在姐姐身邊的司機。”


    既然這樣說了,翠姨把身體向一邊移開說道:


    “請進吧!”


    “我今天是想來看看楊柳,十年沒見了不知道她現在還記得我嗎?”


    程偉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嗓子有些沙啞。翠姨看到他的樣子,一切都明白了:這不是一般的感情,他們一定有過患難與共的深情。


    走進高家大院,程偉也深感高大川的實力,是自己遠遠不能相比的,自己這十年雖然在北京有了自己的裝修公司,也買了房子,可是比起高大川來,他還是差遠了。


    走進客廳的時候,翠姨對程偉說道:


    “先生要不要坐下來喝杯茶水?”


    程偉看著這位善良精明的老人,客氣地說:


    “不用了,我隻想看下楊柳就離開。”


    “那好吧!你們就去樓上聊吧”


    對翠姨點了下頭,程偉隨著韓咪咪上了二樓。


    來到二樓臥室的時候,程偉忍不住把腳步放的輕起來,他生怕楊柳睡著自己把她驚醒,當程偉來到床邊看著此時的楊柳時,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


    “楊柳!程偉來看你了。這些年你累了是不是?那你就好好睡一覺吧,但是你不要總是睡著不起來,有老朋友來看你了,你應該站起來歡迎一下吧?”


    毫不避諱地走到床邊握住了楊柳的手,這雙手還是那樣纖細柔弱,讓程偉心裏波瀾起伏。


    “你是應該好好睡一覺了,從你上大學自己就在拚搏打工,勤工儉學,畢業後在上海這個人才擠擠的城市裏立足,你幾乎沒有坐下來休息的時間,你該好好休息一下!”


    程偉這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一旦動了感情,讓站在一邊的韓咪咪和翠姨都忍不住流下來眼淚。


    “你總是說你有能力給父母兄弟好的生活,你總是說別人幹的你能幹成,別人幹不成的你也能幹成,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是怎樣的一個女人?連一直恨你的韓咪咪都被你感動了,可見你的胸懷是一般男人所不及的。”


    這時候韓咪咪站在一邊終於忍不住了,她來到楊柳的床邊,伸出胳膊抱住她說道:


    “姐和你比起來,你是大海,我隻不過是滄海一粟,是你教育我做人的準則。”


    翠姨看著眼前的一幕,擦了下眼淚說道:


    “太太,你快醒過來吧,你再不醒過來翠姨都老了幹不動了!”


    雖然三個人都在唿喚著楊柳,可是她還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程偉把楊柳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說道:


    “你知道嗎?這些年我都在惦記著你,閑下來的時候我就會去你曾經去過的編輯部,很想看到你從裏麵走出來,當大家都陸續走完後,我才想起你早就離開了那裏,你隻不過去那裏做客罷了,可是今天我想把你 再一次帶到北京,我要給你找最好的大夫,讓你醒過來!”


    一邊的翠姨聽到這話忙提醒程偉:


    “太太是高家的人,這裏不光有她的丈夫還有兒子,你不能把她帶走!”


    這時候程偉站起身來,看著翠姨說道:


    “我要讓他和高大川離婚,這些年要不是高大川楊柳也不會到了今天這種地步。”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不要可是了,我想好了我要把她帶走。”


    程偉打斷了翠姨的話,這時候韓咪咪突然想明白了說:


    “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去北京,在那裏也許姐姐能夠醒過來。如果醒不過來,我要陪伴她到老。”


    主意已定,韓咪咪對程偉說:


    “明天我就去公司辭職,我跟著你們一起去北京。”


    翠姨看到兩個人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心裏也在琢磨:也許去了北京楊柳有希望醒過來。想到這裏,翠姨對韓咪咪和程偉說:


    “我支持你們兩個,等先生迴家的時候,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他。”


    程偉看著翠姨,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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