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偉通過房門的玻璃看到房間裏躺著的高大川,此時身上正打著夾板,睡在床上。床邊的楊柳完好無損地站在床邊,眼睛裏關注的目光讓程偉心酸,他終於明白這半年多來,自己從來沒有撲捉到的熾熱目光,原來在她麵對這個男人的時候這麽強烈,他轉身悄沒聲地想離去的時候,身後一個年輕的護士出現: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病人現在需要休息,所以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我替你轉告!”


    “他的傷不要緊吧?”


    看著眼前這個白皙皮膚的女護士,程偉指著床上的高大川問道。


    “他的傷沒什麽大礙,隻是軟組織受了點傷,休息幾天就會沒事的。”


    說到這裏護士看了麵前的程偉一眼,好像看到他臉上除了擔憂還多了一層其它的元素,於是好心的勸道:


    “他好像是為了救人才傷成這個樣子,這件事很多人都見到了,這不公安部門還特意為這位病人安排了特護病房。”


    程偉左右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把目光透過玻璃看向房間裏的設施,確認這個病房確實不是一般的病房,可是他就是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楊柳偏偏遇到高大川?這件事隻要楊柳清楚,於是看了眼手裏的手機說道:


    “麻煩你把這個手機交給房間裏的那個女孩!”


    程偉把手機交到護士的手裏,最後看了眼病房裏那個溫柔細致的女孩,轉身離去。


    女護士推開門,楊柳忙把目光從高大川的身上移開,然後客氣地點了下頭,護士來到楊柳的身邊,把手裏的手機交給楊柳說道:


    “剛才來了一個二十四五歲的男孩,讓我把這個手機交給你!”


    護士剛描述完,楊柳看著手裏自己的手機,馬上想到程偉的出現,於是問道:


    “他現在在哪裏?”


    “已經向走廊盡頭走去?????”


    還沒等護士說完,楊柳就跑出了病房。夜晚安靜地走廊盡頭,是程偉的身影,楊柳張嘴欲唿叫程偉,可是看到他拐過去的身影,隻好默默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盡頭。


    對於程偉,楊柳隻有深感歉意,很多時候感到生活無望的時候,程偉都會如約般的來到她麵前,給她安慰,給她力量,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放下高大川和程偉在一起,可是今天晚上高大川的再次出現,讓楊柳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做到。低頭看著手機裏有無數個程偉的未接電話,可以想象當時程偉找不到自己的時候的心情。


    麵對程偉她隻能說聲抱歉,今天她發現其實愛情是一個圓,如果試圖打開一個缺口,將是一個醜陋的缺陷。


    想到這裏楊柳拿起手機撥打了程偉的電話。電話接起傳來程偉滄桑的聲音: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對不起,程偉!”


    “不要說對不起!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每次都會遇到高大川?並且都是在關鍵時刻?”


    提起高大川程偉滿腹牢騷,要不是他受傷躺在床上,今天他會衝進病房,質問他為什麽傷害了楊柳,卻還是再來招惹她?


    “程偉,你不知道今晚要不是高大川,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不!確切地說如果沒有高大川我已經被踩踏致死,也許現在你就見不到我了!”


    “你的意思是高大川救了你?”


    “是的,是他用身體擋住了上麵壓下來的十幾個人的重量,才導致了他身體軟組織多處受傷,手腳都被擦傷,他就是為了保護身體下麵的我!”


    程偉聽到楊柳這麽說,想象著當時的情景,後悔自己不該離開楊柳。


    “楊柳,當時我真的是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那樣,我??????!”


    “這隻是個意外!”


    聽到楊柳的理解程偉心裏多了份安慰,接下來是楊柳問程偉的聲音:


    “你是怎麽找到我手機的?”


    在程偉的眼裏一切都已成定局,他隻簡單地解釋到:


    “等所有人都疏散後,我迴到我們分手的附近,通過手機聯絡,找到了它!”


    “謝謝你!??????對不起!!”


    到底是致謝還是道歉,楊柳自己也說不清楚應該怎樣解釋,程偉聽到隻是淡淡地說:


    “你自己保重,年過後我就會迴到北京,今天提前和你說一聲,到時候我就不通知你了,至於北京的工作,最好你自己去遞辭呈!”


    說完這句話,程偉匆匆結束通話,此時他頭靠在醫院拐角處,眼裏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他知道他再也沒有和楊柳在一起的機會了,今生他們隻能作為朋友。想到今天下午在去外灘之前,自己曾偷偷準備好了戒指,隻等天上的煙花燃放時刻,他要當著爸媽和所有眾人的麵向楊柳求婚。


    摸著兜裏的訂婚戒指,攥在手心裏,硌的掌心疼痛,程偉向樓下衝去。


    他瘋狂地跑出醫院大樓,站在院子裏仰望著天上的星星,他真想問問蒼天為什麽這樣對他?等深夜的冷風吹到他帶淚的臉上,有點刺疼,程偉帶著一份失落迴到了車上。想到家裏還有焦急的家人,他發動引擎離開了醫院。


    新年新氣象,卻給了程偉無情的打擊。迴想著那個美麗的女孩,程偉隻有給她一份深深的祝福。最後程偉坦然,如果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一種情更珍貴的話,就是程偉和楊柳的友愛之情。


    轉身也是一種愛,程偉隻好轉身離開楊柳。


    楊柳和高大川的新年是在醫院裏過得,當魏穎來到醫院看到楊柳的時候,上前緊緊捉住楊柳的手,眼裏溢出淚花:


    “孩子,你終於迴來了,你不知道你走了的這段時間大川是多麽痛苦?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站在黑暗中,看著窗外久久不睡。每次我走到他身後他都全然不知。孩子,這次迴來不要在離開我們了好嗎?”


    楊柳撲進魏穎的肩上,緊緊抱著魏穎說道:


    “媽!這次迴來我再也不走了,就是大川趕我走我也不離開你們!”


    高大川被魏穎和楊柳的哭聲驚醒,他睡了一天一夜終於醒過來了,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說道:


    “幹嘛呢?這裏有病人不照顧,卻在一邊抱著婆媳親熱?照顧下床上病人的心情好不好?”


    楊柳聽到高大川醒來後的刁侃,忙跑到床邊驚喜地問道:


    “大川!你醒了?”


    魏穎看到兒子的表情,醒來完全變了個人,由原來的陰鬱變得開朗起來,雖然身上有傷但心情是開朗的,於是怪責地說:


    “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你傷成這個樣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媽媽怎麽活?讓楊柳怎麽辦?”


    高大川想到除夕之夜,現在還心有餘悸,他一本正經地看著魏穎說道:


    “從今以後不敢了,我高大川為了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兩個女人,也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個是伴著我長大的女人,一個是伴著我變老的女人,為了這兩個女人,以後我也倍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你不是隻為了這兩個女人,也許是三個、四個或者五個,我們家的每一個女人都需要你的保護,都需要你的照料!”


    “四個、五個?我一沒姑姑,二沒姨媽,哪來的那麽多?”


    看著魏穎,高大川疑惑地問道。


    “你要是給我生上個雙胞胎,不就有了嗎?”


    看著楊柳,魏穎笑著迴答兒子。


    高大川恍然大悟,對啊!等自己和楊柳有了兒子、女兒,家裏的人不就多起來了嗎?想到這裏高大川看著楊柳問道:


    “你看媽媽都等不及了,要不我們先給媽媽生個漂亮可愛的孫女,先讓媽媽開心一下?”


    楊柳嬌羞地看了高大川一眼,問道:


    “不是趕我離開高家嗎?”


    魏穎小兩口有話要說的樣子,於是知趣的說道:


    “我迴家給你們做飯去了,等做完了飯我再來。”


    轉頭看著楊柳問道:


    “晚上在這裏睡的習慣嗎?要不媽媽留下來守一夜,你迴家休息一晚上?”


    “媽!這裏的床這麽大,還有沙發,和家裏沒有兩樣,我在這裏不耽誤睡覺!”


    聽到楊柳這個說,高大川也急了,他剛剛醒過來,有半年多的話要對楊柳說,於是對魏穎說:


    “我的老媽,你快走吧!你留下來我反倒睡不著。”


    魏穎看到自己在這裏礙眼,忙借故離開了病房,迴家做飯。


    看到魏穎離開,高大川對站在門口的楊柳說道:


    “你過來,今晚哪裏也不要去,就躺在我的身邊!”


    “那樣不好吧!讓護士看到怎麽好意思?”


    “你這個傻瓜,特護病房為什麽放這麽大的雙人床,就是為兩個人準備的,你過來躺下看看!”


    楊柳走到床邊,拖了鞋上到床上,高大川意欲挪動一下身體,結果疼得呲牙咧嘴。楊柳看到後忙製止說:


    “不用挪動了,我這麽瘦,這個位置就夠我睡得!”


    高大川看了楊柳一眼,詼諧地說道:


    “也是,給你準備個嬰兒床也能睡上一晚上!”


    “說什麽呢?是不是想挨揍?”


    楊柳舉起粉嫩的拳頭,被高大川伸手拉到了懷裏,不等楊柳掙紮已經把舌頭伸進楊柳的嘴裏,一百八十多天的渴望在這個晚上,化作團團烈焰,燃燒著兩個期待已久的心。


    楊柳被高大川牢牢地禁錮在懷裏,他嘴裏靈活的舌尖不時地挑逗著楊柳,躲閃不及的楊柳感覺到嘴裏的那份渴望,全身酥麻地癱軟在高大川的懷裏,迎著他的索取不停地迴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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