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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的迴歸讓楊柳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此時的她淚眼關注著楊柳,眼裏的關切讓楊柳有點不好意思:


    “茵茵看啥呢?是不是媽媽這幾年老了許多?”


    楊柳也低頭打量著眼自己一直單薄的身材,剛才高大川審視了會離開了,不遠處他正在接著一個電話。


    “媽媽,在美國的這幾年我很想你,想我們在咕嚕村的時候,特別是夜晚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想起躺在被窩裏依偎在你的身邊,聽著你給我講各種各樣的情景。”


    對茵茵來說那是童年裏最美妙的音符,窗外是蟋蟀有節奏的鳴叫聲,窗內是楊柳和茵茵躺在那張鋪著稻草的床上,感受著大山沉睡的靜賴,楊柳徐徐道來講著一個又一個茵茵終生難忘的故事。


    “是啊!咕嚕村裏的鄉親們對我們太好了,雖然家家都不富裕,可是鄉親們還是把自家的雞下的蛋偷偷地放到我們家的雞窩裏,那份情媽媽至今沒有忘記。”


    楊柳的敘述勾起了茵茵的懷念,她倚在楊柳的肩頭說道:


    “這些年我在國外,每當看到身邊的女人我都會和媽媽相比,可是我發現誰也沒有我的媽媽偉大漂亮。有的人美隻是她的外表,而你在我的心裏有女神一樣的完美。不論是我身邊的老師,朋友,還有我同學的媽媽,她們都無法和你相比!”


    “媽媽哪有你說的那麽好!”


    楊柳羞澀地看著茵茵說道。隨後和茵茵一起牽著小鵬小誌的手向韓金元家走去,迴頭看到高大川還站在原地打電話,楊柳轉身招唿了聲:


    “大川,我們先進去了!”


    高大川打著電話擺了下手,示意楊柳他們進院子。


    進入韓家,楊代模和水潤蓮還有肖霞已經從房間裏走出來,因為看到茵茵的到來大家迎了出來。


    “哎呀······,想不到小時候紮著羊角辮的小茵茵,轉眼長成大姑娘了!”


    水潤蓮首先迎了出來,接著是肖霞看到茵茵也走了過來:


    “茵茵,我的孩子這幾年在國外可好?”


    “姥姥!我想你了。”


    記得茵茵在這裏的時候,時常得到肖霞的疼愛,穿的衣服破了,是肖霞為她縫補,每次看到肖霞放學迴來,肖霞總是拿出一些吃得給她說:


    “孩子,這是我給你留的,你吃了快上學!”


    茵茵擁抱完肖霞,又擁抱了水潤蓮,眼淚激動的流了下來。


    兩個男孩早就忍耐不住了,對著楊柳說道:


    “姐姐為什麽總是哭?你看大家都對她這麽好還哭?”


    “你們懂什麽?去後院玩去!”


    楊柳推走了小鵬和小誌,然後對大家說道:


    “大家迴房間裏坐下來聊,茵茵坐了這麽長時間的飛機一定累了!”


    等大家簇擁著茵茵進入客廳後,茵茵依偎在楊柳的身邊,動手想掀起楊柳腰間的衣服,楊柳忙轉頭問道:


    “茵茵這是幹什麽?怎麽一迴家就掀起媽媽的衣服?”


    “我想看看你腰間的傷怎麽樣了?”


    楊柳聽到這些,知道高大川已經把韓咪咪的情況都告訴了茵茵,於是悄悄對茵茵說:


    “看你這孩子,要是讓外公外婆看到,又要心疼了。媽媽的傷完全好了!”


    茵茵看了下坐在沙發那邊的韓金元,起身來到韓金元的麵前鞠了個躬說道:


    “外公好,茵茵迴來了!”


    韓金元雖然對茵茵沒有多大印象,因為那時候茵茵在的時候,正是韓金元得重病的時候,自己顧及不暇,哪有時間去關心周兆林的這個孩子。今天聽到茵茵喊自己外公,韓金元很糾結,認下這個孩子就意味著對周兆林的所作所為,不再追究,要是不認就感到對不住楊柳和高大川,正在韓金元猶豫不決的時候,茵茵“噗通”一聲跪在了韓金元的腳下:


    “外公我知道我爸爸做了很多對不起您的事,在這裏我替爸爸向你賠罪了!”


    低頭看著麵前跪著的孩子,再看看一邊站著的肖霞,心裏五味雜全。肖霞看到韓金元的樣子,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把實情告訴韓金元的時候,韓金元生生地把自己的腿掐出了血。


    今天麵對這個孩子,韓金元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能報在一個孩子的身上。


    “你起來吧,你爸爸的事與你無關,況且三年前你爸爸做的那些事,你完全不知,你就不要跪在這裏了!”


    肖霞走過去把茵茵扶了起來。


    楊柳看著韓金元臉上的表情,無法理解深明大義的韓金元怎麽會對茵茵這樣,可是韓家的事自己又能知道多少,想到這裏楊柳來到韓金元的身邊說道:


    “韓叔,茵茵是我一手帶大的,隻是這幾年才跟著周兆林去了美國。茵茵這孩子心地善良,對周兆林所作的事一直持反對態度,可是孩子還小不能說服了他,請你老人家不要把周兆林的錯加在茵茵的身上。”


    楊柳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把手搭在茵茵的肩膀上,隻聽到韓金元說道:


    “是的!周兆林這個畜生,如果他活著迴來的話,我一定會剝他的皮抽他的筋,絕不讓他死的這麽容易!”


    韓金元義憤填膺,這樣的表情讓楊柳質疑,按道理來說韓金元不至於對人不留一點生的餘地,何況是韓咪咪欺騙周兆林在前,正在楊柳滿懷質疑的時候,肖霞走了過來說道: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人既然已經死了,我們就咽下這口氣吧!”


    想到肖霞受的屈辱,韓金元垂胸頓足地說道:


    “都是我得了這個不爭氣的病啊,才讓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老婆!你放心就是到了陰曹地府我也要找到周兆林算賬,為你討迴一個公道。”


    兩個人抱頭痛哭起來,茵茵看到韓金元和肖霞的樣子,啜泣著抱住楊柳說道:


    “我爸爸到底對外公做了什麽?我真的不知道!”


    還沒等站在一邊的楊代模開口,韓金元就扶起趴在他身上的妻子說道: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老婆從今以後茵茵是茵茵,她爹是她爹,我們為了柳兒也要對孩子好。”


    楊代模和水潤蓮對視了一下,好像感覺到周兆林對肖霞和韓金元做了什麽,還沒等倆個人明白過來,高大川走了進來看著楊柳說道:


    “柳兒,你出來一下!”


    楊柳拍了拍茵茵的肩膀,跟著高大川走出了客廳。


    “監獄裏剛才打過來電話了!”


    楊柳睜大了眼睛問道:


    “咪咪怎麽了?”


    “她······她在監獄裏病了。”


    看到高大川的表情,楊柳緊張地問道:


    “她到底得了什麽病?”


    高大川上前把兩隻手放在楊柳的肩上,盡量給楊柳一個安慰說:


    “起初隻是說肚子疼,過了幾天出現全身浮腫,監獄裏的醫生看到病情後,匯報到上麵,接著帶韓咪咪去大醫院裏做了檢查,發現是腎炎後期的尿毒症。”


    楊柳沒有說話,隻是倒退了幾步,她眼前出現韓咪咪絕望的樣子,還有爸媽因為這個女兒傷心的表情,沉思了下楊柳抬起頭對高大川說:


    “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特別是爸媽他們要是知道咪咪得了這種病,一定會愧疚難當。”


    高大川看著楊柳的表情,點了下頭沒有說話。


    “大川!監獄裏是不是要家裏去看望咪咪?”


    “是的!好像是商量著關於咪咪這個病要保守治療,還是需要換腎?現在換腎是唯一讓咪咪活下來的途徑。”


    高大川和楊柳闡述了醫院裏關於韓咪咪病情的治療方法。


    “如果有合適的腎源,大川我想為她換腎!”


    高大川看著楊柳堅決地說,心裏突然有種危機感,他看著楊柳說道:


    “如果為她換腎隻能把實情告訴爸媽還有韓叔肖姨,要是你不答應我這個要求,我反對為韓咪咪換腎!”


    想到韓咪咪還這麽年輕,如果不為她換腎的話她就會死去,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想辦法救她,想到這裏楊柳對高大川說道:


    “好吧!這件事就有我來和爸媽他們說。”


    楊柳懷著沉重地心情迴到了客廳,水潤蓮看到女兒出去的時候表情不是這麽沉重,於是走近楊柳問道:


    “怎麽了柳兒?剛才大川喊你出去幹什麽?”


    楊柳環顧了大家一下,對水潤蓮說道:


    “爸媽!韓叔肖姨,咪咪在醫院裏病了,剛才監獄裏打來電話說咪咪已經從監獄裏轉到了外麵的醫院。”


    水潤蓮一聽這話,馬上追問著楊柳:


    “她到底得了什麽病?”


    “尿毒症!”


    一個晴天霹靂讓水潤蓮倒退了兩步,韓金元也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怎麽站了起來,客廳裏出奇的寧靜,隻有從後花園裏傳出來兩個孩子的嬉戲聲分外清晰。


    “哥哥!你快來追我!”


    小淩誌的聲音讓大家迴到了現實中來,最先說話的是水潤蓮:


    “不要管她,讓她死了好了!”


    客廳裏再無動靜,這時候楊柳來到水潤蓮的身邊說:


    “爸媽!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要救她,她小的時候被奶奶偷偷抱走,那時候我們不知道,可是現在你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得了重病,哪有不救之理?”


    “救她!就是把百貨公司抵押了我也要救她!”


    這是一直沉默的韓金元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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