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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到醫院的高大川被抬進急救室救治,楊柳在病房外等著,心裏像熱鍋上的螞蟻,害怕隨時從裏麵傳出高大川不好的消息。想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可是發現口袋裏空空的,手機大約在外灘的時候擠掉了,這個時候,楊柳突然想起程偉和他的父母,擔心他們是否在今夜安然無恙?


    ······


    坐在路邊的車裏,程偉不停地打著楊柳的手機號碼,可是打了無數遍就是沒有人接聽,程偉看著後麵座位上的父母說道:


    “你們在車上等著,哪裏也別去,我現在下去找楊柳!”


    看到兒子對楊柳這個緊張程度,程大海終於了解到楊柳在兒子心中的地位,單新英更是緊張的要哭的樣子,剛才聽從裏麵走出來的人說,裏麵被抬走了很多人,可能有的腸子都被踩出來,單新英看到兒子聯係不上楊柳,也執意要下車和兒子一起去找楊柳。


    “你老老實實坐著吧,你去了迴頭再找不到你,那就更麻煩了!”


    關鍵時刻程大海還是很理智的,他對著老婆說完這句話又搖下車玻璃叮囑兒子:


    “你不用太緊張了,也許楊柳的手機被擠掉了,她人沒事!”


    此時的程偉腦子一片空白,後悔自己就不該離開楊柳的視線。原來爸爸媽媽看到人頭簇擁,兩個人就不想去湊熱鬧,離開人群遠遠的,不一會兒就傳出了陣陣尖叫聲,他們這時候也想到了兒子和楊柳,兩個人站在人群外不停地喊著程偉和楊柳的名字,可是此起彼伏地叫聲淹沒了兩個人的聲音。當程偉打通爸爸的手機後,父子心裏才一塊石頭落了地。


    程大海後來對兒子說:


    “如果我和你媽在裏麵的話,我們首當其衝地受到傷害!”


    父母沒事了,可是楊柳卻失去了信息,程偉見到父母後,第二次想衝進去人群的時候,公安局的人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不讓外圍的人靠近。這時候程偉站在外麵,像個被控製的猛獸一樣,急的不停地在線外跑來跑去。看到安保和公安人員已經陸陸續續地把人疏散開,程偉瞪著大眼,可是就是沒有看到楊柳的影子。


    於是出現了開頭的一幕,程偉快要把手機打爆了,就是沒有人接電話,這讓程偉開始膽戰心驚、坐立不安起來。


    等安保和公安局的人員把所有的人都疏散開來後,已經是深夜十二點,新年的鍾聲在程偉的擔心中敲響,程偉順著一開始去的地方找尋楊柳的手機,等一曲熟悉的炫鈴想起的時候,程偉看到沙灘上楊柳的手機躺在那裏。


    手機雖然失落了,可是人呢?程偉這個時候腦子裏不停地想象著一個可怕的經過,於是向車邊跑去。


    一路無語,任單新英怎樣詢問,程偉都無暇顧及,隻是把父母送到樓下後,程偉向醫院飛馳而去。


    ······


    急救室的燈有紅變綠,高大川被推了出來,楊柳看到後急忙跑過去抓住擔架車,用擔憂的目光看著醫生問:


    “他到底傷到那裏了?會不會是內髒受傷了,才成了這個樣子?”


    那個帶著黑邊眼鏡的中年醫生,還沒有換掉身上藍色的隔離衣,看著楊柳擔憂的樣子說道:


    “這是你男朋友嗎?他身體素質太好了,今天若換做他人,必定肝髒受損、肺部積水不可,慶幸的是今天他隻是體力透支,軟組織受了點傷,其它沒什麽大礙。我們現在已經給他用了點鎮靜劑,轉到病房後,再給他輸上營養液,等他完全休息過來後,就沒事了!”


    楊柳不由自助地雙手合十,做一個祈禱的姿勢看著那個醫生,當聽到醫生細說了高大川的情況,她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深深地鞠了個躬說道:


    “謝謝您醫生!謝謝您!!”


    醫生看到喜極而泣的楊柳說道:


    “要謝就謝你的男朋友吧,看來他平時挺喜歡運動的,身體素質很好,一個人支撐著十幾個人的重量都沒事。並且我聽公安局的人說,在他身下逃生的人也至少有五至六個,你男朋友舍身救人的行為應該值得學習,我們是有救護的職責,其它幸免的人應該謝謝你的男朋友!”


    聽到高大川沒事,楊柳就放心了,隻要高大川沒事,她就該感謝普天之下該感謝的人,想到高大川拚死一個人頂住人垛的場景,楊柳就膽戰心驚。


    醫生在臨離開的時候,迴頭叮囑楊柳:


    “他已經使出了一個人的洪荒之力,他現在需要安心靜養,任何人都不要打擾他,等他睡足了後,身體會慢慢恢複的。”


    楊柳牢記醫生的叮囑,等高大川被推到一間特殊病房後,楊柳驚奇不已,幾個護士把高大川輕輕轉移到寬大的病床上,迴頭對楊柳說道:


    “這個特護病房是公安機關特意為他安排,因為他救人有功,這是上邊下的命令,你在這地方好好陪著他,給他一個安靜地修養環境。”


    “知道了!謝謝!!”


    從見到高大川,楊柳就麵露感激,等病房裏的醫生護士陸續離開後,楊柳輕輕把門關上後,她來到高大川的病床前,望著他疲憊入睡的模樣,雖然身上腰部被固定了位置,可是這些還沒有把他從夢中驚醒,可見他已經筋疲力盡。


    楊柳伸出手輕輕地觸摸了下高大川的腰部,高大川痙攣了下,嚇得楊柳馬上把手拿開,一個人站在床前看著著他熟悉的麵孔淚水再次流下。


    “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此時楊柳痛下決心,以後無論遇到多大的艱難,自己都不會再離開他半步。她今天才知道這半年來高大川在他心裏從沒有離開過,每天她都拚命地工作,用繁重的工作時間來驅除高大川在腦海裏的影子,當她站在急救室外麵等待的時候,她祈禱老天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隻有一次就足夠了,接下來的日子,她知道自己怎麽做,怎樣對待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


    低頭把唇輕輕地蓋在高大川的額頭上,看著他削減的下巴,楊柳喃喃地說道:


    “你瘦了!”


    想象著這半年來,高大川不知道是怎麽適應現在的生活,從一個富二代到父親去世,家庭變故,那些原有的財富像過眼雲煙,隨著殘酷的現實消失無蹤,留下的隻是娘倆相依為命的生活。


    “大川!我知道我在你麵前又輸了,半年的時間證明我每時每刻都在思念著你。本來以為這次我可以瀟灑地走開,可是我還是被你留了下來。”


    把臉低下來,依偎著高大川沉睡的麵龐,楊柳感覺到這個熟悉的麵容,溫暖的肌膚,渴望已久的觸摸讓楊柳感覺到來自心靈的震撼。


    “大川!我愛你!!”


    拿起高大川的左手,楊柳十指緊扣,通過他無力的相握,楊柳感受到高大川對她無言的愛。


    藥水沒有了,楊柳摁響了床頭的唿叫,護士來到病房為高大川換上輸液瓶,那個可愛的護士看著楊柳說道:


    “你不用在這裏盯著,如果你累了,可以睡一會,你男朋友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


    楊柳經過護士的提醒,楊柳感覺到渾身酸痛,在外灘的時候,腳部被湧動的人踩了一腳,現在已經出現紅腫,她坐下來看著自己的腳裸處,問護士:


    “我想你能不能給我擦拭一下,我感覺到這個部位有點疼!”


    護士換完藥,拉起楊柳的褲子,馬上說道:


    “你的腳裸處已經出現水腫,為什麽不早說?如果今晚不處理的話,明天你就無法走動了。”


    說完這些,對楊柳說道:


    “你別動,我去給你拿點舒緩散搓搓,然後用消炎藥水處理一下。”


    楊柳慶幸遇到這麽熱情地醫生大夫,坐在沙發上等著護士拿來舒緩散和藥水為她擦拭著,楊柳不但不覺得疼痛,心裏還慶幸自己今天因禍得福,遇到了高大川和這麽多好人。


    這個時候楊柳再次想起程偉,是不是該借個手機給程偉打個電話?說不定全家人正在四處找自己,程偉奶奶如果知道自己丟失了,一定會非常焦急,說不定正在家坐立不安呢。可是這個點了,隻有剛才的護士才能幫上自己的忙,想到這裏她準備瘸著腳去值班室找護士借手機用用。


    那邊的程偉開著車跑了兩家醫院都沒有找到楊柳,他今晚就是把整個上海的醫院都找了,也要找到楊柳。


    迴來的路上,想起華僑醫院的地址,程偉倒轉車頭向桐城路駛去。


    來到急救室,程偉找到醫生值班室,看到一個中年醫生在,忙上前打聽:


    “請問今天有沒有外灘來的病人?”


    醫生抬頭看了程偉一眼問道:


    “你找誰?”


    “我找一個長得瘦瘦的姑娘,大眼睛,白白淨淨的。”


    “沒有!”


    醫生想也沒想就說道。程偉聽到這句話,隻好失望地走開,等走了有十步遠的時候,那個醫生叫住了他:


    “今天來到這裏的是個小夥子,是因為救人受傷了,你說的這個女孩的特征像陪著他的女朋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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