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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裏病床上,周兆林正在透過包著紗布的臉聽手下人“小七“的匯報:


    “周老板,我們正要成功的時候,中興銀行的人帶著檢察院的車來了,他們已經凍結了柳琳公司所有的財務狀況,據說是因為柳琳公司從銀行裏貸款的事。”


    “中興銀行?難道是程琳對公司的財務狀況沒有完全掌握?”


    在出車禍之前,周兆林已經把程琳掌控的一切都摸了個清楚,自己也曾去財務科偷窺過公司的運營狀況,關於中興銀行的賬目,自己倒是見過,可是沒有想到是柳琳公司最大的貸款方。他現在後悔把歡歡支開去了雲南,如果歡歡在的話,自己躺在床上也有個指派的人去調查,可是周兆林是了解歡歡,她就是一個暴脾氣,如果哪一天有人得罪了她,她會毫不顧忌地放大話,會把自己處心積慮、運營已經的陰謀暴露,所以為了安全期間,周兆林這次行動,沒有讓歡歡知道。


    他這次是破釜沉舟了,因為把柳琳公司掌控到自己的手裏,他不惜去殺了自己的妻子。想起那天的車禍,周兆林還心有餘悸,他是把自己的性命也賭上了,成功與失敗都在此一舉。


    記得那天是個周一的早晨,大清早的他就把小女兒送到托管所,看著女兒趴在媽媽的身上,嚷嚷著不想離開媽媽,周兆林曾想打消那個計劃的實施,可是想到和歡歡的未來,還有柳琳公司那個龐大的企業正像一塊磁石一樣吸引著他,他在內心給自己打氣:


    “無毒不丈夫,心慈無大誌!”


    於是他對著女兒茵茵說道:


    “走了!爸爸送你去幼兒園了,去晚了老師會不喜歡你!”


    聽到爸爸的喊聲,小茵茵戀戀不舍地和媽媽告別,看到女兒離開自己,程琳心裏也不舍,畢竟女兒隻有四歲,這樣把她一個人丟在外麵,一周隻迴家一次感到自己心太狠。程琳想,等楊柳迴到公司,她就把女兒接迴家來住,因為每次女兒走的時候都戀著自己不肯離去。


    “媽媽,拜拜!”


    女兒在和程琳告別後就坐進了周兆林的車裏,周兆林臨前走到程琳的麵前說道:


    “你先收拾一下,等一會我迴來後,我們就去敬老院看望張大爺!”


    前一天周兆林迴家突然對程琳說,以前的鄰居張大爺現在住進了敬老院,他無兒無女,周兆林兒子小的時候,程琳忙著幹生意,他曾經常幫助程琳帶過孩子,所以現在老人在敬老院周兆林提議和程琳一塊去看看。


    “好的,我已經為張大爺買好了他愛吃的桃花姬,你迴來我們就去!”


    周兆林送女兒的路上,有點分神,連闖了兩次紅燈,被交警逮住罰了四百元錢,等把女兒送下後,他路上慢騰騰地迴到了家,那會兒他心裏糾結,可是迴家看到程琳已經收拾停當,然後說:


    “我們走吧!”


    為了得到程琳的信任,他曾經在程琳麵前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一再要求程琳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自己。程琳是個重情義的人,經過了和周兆林的交流,兩人人恢複到原來的如膠似漆,他正是利用程琳對他的感情,征服了程琳那顆軟弱的心。


    路上的時候他不敢看坐在右邊的程琳,半路上他真想打電話給開大卡車的“小七”,取消今天的計劃,可是當著程琳的麵他還是沒有把電話打出去。


    出了市區,周兆林看到程琳在車上眯上眼睛,心裏稍稍放鬆了一下,因為他真的不想看到程琳因為沒有係安全帶被撞出去的慘狀。


    開始上車的時候,程琳拿起安全帶想係上,可是看到安全帶的下端斷了問道:


    “好好的安全帶為什麽斷了?”


    周兆林看了妻子一眼說道:


    “昨天我收拾車的時候,不小心弄斷的,不要緊,一會兒就出市裏了,我慢慢開就會沒事!”


    程琳對丈夫的這句話深信不疑,看著周兆林車開車很穩當,她就把這件事忘了。直到大卡車迎著自家的車撞過來的時候,程琳還是沒有想到自己是沒有係安全帶坐在車裏。車向著程琳坐的右方向撞過來,在程琳沒有任何意識的時候,她已經從車玻璃中飛了出去。飛出去的一刹那間程琳腦子裏閃過的是孩子,可是當身體順著公路滾下去的時候,程琳的頭部撞在了溝裏的石壁上,她頃刻間就昏了過去。


    車裏的周兆林看到妻子由於大卡車的慣性飛出車外的時候,他絕望地看了下對麵過來的大卡車一眼,大卡車稍微停頓了一下,飛速離開。


    潛意識裏周兆林的眼前玻璃碎片飛舞,他提前用胳膊擋住了眼睛,然後是頭撞在車廂裏的疼痛,腿被卡在駕駛室裏動彈不得。過了大約有二十分鍾,周兆林想到這個時間大卡車已經在偏僻的維修廠接受電焊工的拆除,於是他撥打了110報警電話。


    忍著劇烈的疼痛,再一次看到手機上除了110電話,其它通話記錄全部刪除。


    當同時都出事地點的時候,周兆林似乎已經昏迷過去,120急救車把程琳從溝底抬上來,救護車唿嘯而去。接下來是110強行用電焊割斷了由於變形卡住周兆林的方向盤底座,一個小時後,周兆林也被120送到了醫院。


    他睜開眼的第一句是:“我老婆怎麽樣了?”


    周兆林知道他的那句話是糾結的,即希望程琳還活著,又不想她清醒,那一刻讓周兆林承受著良心和身體上的折磨。


    程琳最後還是離開了人間,當周兆林確定這個消息後,他還是為曾經的夫妻感情流下了傷心的淚水。


    “小七”是歡歡認識的人,他曾經在監獄裏待過八年,因為和別人打架,把人家的肋骨打斷,從監獄出來後,歡歡曾經作為記者采訪過他一次,從此歡歡留了他的號碼。


    出來後的小七被歡歡介紹到周兆林的建築工地幹活,可是風吹日曬的日子他適應不了,周兆林把他調到自己的身邊,結束了工地上的工作,從此小七明著是建築工人,暗地裏成了周兆林的私人保鏢。


    對於周兆林的賞識和恩惠,小七答應誓死報答。


    程偉迴到病房的時候,楊柳正在打著點滴,由於最近幾天不吃不喝不睡,讓楊柳身體虛脫,躺在床上的楊柳,就這樣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著,她不時地被噩夢驚醒,醒來後現實比夢中更加殘酷。


    “楊總,你醒了!”


    當程偉看到楊柳睜開眼睛的時候,忙把公司裏的情況細致地告訴了楊柳。


    “中興銀行?兩個月以前我們和中興銀行的貸款項目業務基本沒有了,難道是程琳後來經手的?”


    楊柳在心裏仔細捉摸著這件事,中興銀行凍結了財產也比公司被分的七零八碎好的多,這時候程偉的一句話引起了楊柳的注意:


    “他們一共去了三個人,可是竟然是規勸公司的員工快迴到車間上班,不要瞎起哄。還說了一些讓工人努力工作的勵誌話語,很多工人都自動的迴到車間崗位上,你說這個銀行和其它銀行不一樣,我還有點懷疑!”


    聽到程偉這麽說不光他懷疑,楊柳心裏也在盤算這家中興銀行的真正用意。不管怎麽說,公司能繼續生產,就是楊柳最大的安慰,因為如果不生產的話就麵臨著破產,到時候五千多名員工,他們去哪裏討生活?


    “程偉,我是不是一個失敗者,公司在我的手裏成了這樣,我還有什麽臉麵迴公司見我的員工?”


    程偉看著她這幾天因為公司的事,消瘦的讓人心疼,程偉鼻子一酸說道:


    “楊總,有些事情必須看開,既然公司出現了危機,有中興銀行保管,暫時還是安全的,等你把身體養好再說。”


    走到楊柳的身邊,神情專注地說道:


    “你還有我,既然我迴到了你的身邊,不打算離去,我要留下來幫助你!”


    明天是高海洋開庭的日子,夜深了,高大川站在爸爸的遺像前,默默地看著爸爸說:


    “爸!希望你在天有靈告知兒子,你自殺的原因是什麽?”


    因為高大川的起訴,公安局已經介入調查高海洋自殺的案子中,高大川呈給公安局的那張兩千萬的投資協議,成了公安局打開問題的突破口,公安局已經對杜金泉進行了調查,調查的結果作為明天開庭的依據,高大川此時十分確定,爸爸的死一定與杜金泉有一定的關係。


    天還未亮的時候,拉丁就打電話給高大川:


    “高先生,今天的開庭很關鍵,在開庭前一個小時我們必須趕到檢察院,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麵見杜金泉一麵。”


    “不可能,在未立案前按規定你是不能見杜金泉的。”


    “我有辦法!”


    想到上次楊柳見自己的情景,高大川有對拉丁的話有了信心。不管怎麽樣,爸爸的這場官司自己都會討迴個說法。


    九點開庭,八點的時候高大川從家裏趕往第二人民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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