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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柳望著床上熟睡的高大川,心裏糾結的難受,她很想上前叫醒他,可是看到他兩天兩夜沒有合眼,嗜睡的樣子她不忍心,走進床邊看著他眉心舒展,睡意甜蜜,她心裏心疼起高大川來,如果他醒來後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會不會受不了這個打擊?


    當務之急是盡快地把高大川的衣服烘幹,等衣服幹了一定叫醒他,她心裏在一分鍾一分鍾的熬著,當她把衣服放在烘幹機上的時候,手不小心觸及到電熱管,她“啊”的一聲,禁不住叫了一聲,隻有這一聲讓睡夢中的高大川驚醒,他起身坐起來問道:


    “柳兒,怎麽了?”


    楊柳看到他緊張地樣子,摸著手後悔自己的粗心大意,要不是自己高大川還會在香甜的夢中多睡片刻,此刻他醒了必須要麵對殘酷的現實,想到這些楊柳心情沉重地走到床邊,放下手裏的衣服,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說道:


    “檢察院來電話了!”


    檢察院來電話了?看著楊柳的表情,高大川的神經末梢都開始緊張了,他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是二十分鍾前,他神色倉皇地問楊柳:


    “檢察院說什麽呢?是爸爸的消息還是媽媽的消息?”


    楊柳看著高大川的樣子,心裏好像在滴血,她走到床邊把高大川的頭摟在自己的懷裏說道:


    “我希望你堅強,爸爸他在那裏自殺了!”


    “什麽?不可能,這個節骨眼上爸爸怎麽可能自殺呢?”


    高大川整個人呆住了,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是簡直是天方夜譚,爸爸這個時候自殺不就是默認了自己做了解釋不清的事情嗎?


    “大川!大川你醒醒!!”


    麵對著高大川被擊懵的表情,楊柳擔心他受不了這個打擊,用手搖晃著他的肩膀叫著,這一刻高大川像被石化了一樣,完全沒有聽到楊柳的喊聲,等楊柳嚇哭了,不斷地親吻著他的額頭說道:


    “你別嚇我!大川,我們當務之急是盡快地去檢察院看看,然後找到媽,如果我們去晚了媽媽一個人承受不了這個事實,會危險的!”


    楊柳曾聽高大川說過,她媽為了支持他爸爸的工作,二十幾年了,不論多麽重要的事都一個人承擔,這個時候如果心中的那片天塌陷了,無疑對她是個致命的打擊,


    聽到楊柳這句話,高大川猛然醒悟過來,他站起來穿著睡衣就往外跑,楊柳上去緊緊地拉著他說道:


    “大川,你冷靜一下,換上你的衣服,你這樣穿著睡袍怎麽去檢察院?”


    高大川像作的機器人一樣,又迴到了房間裏,胡亂把睡袍脫下來仍在床上,套上自己的內衣內褲,然後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楊柳看到後,忙拿起衣服趕了上去。


    楊柳出去的時候,高大川已經坐上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楊柳隻好招手後麵的一輛說道:


    “跟上前麵的那輛出租車,去檢察院!”


    ······


    見到高海洋的時候,檢察院已經把屍體運到殯儀館裏了,隻等著法醫解刨確認死者自殺的原因。


    打開那扇冰冷的門,楊柳攙扶著高大川走了進去,工作人員帶領兩個人來到了一個被白布蓋著的屍體邊說道:


    “他就是高先生,今天下午運來的!”


    高大川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眼那個中年男人一眼,感謝他對死者的尊敬。一聲“高先生”讓高大川痛哭流涕。


    “爸爸!”


    當高大川喊完這一聲,楊柳感覺到一隻稚雁獨飛淒厲的慘叫聲,兩個人對著屍體跪了下來,淚水奪眶而出。在楊柳的心裏多麽渴望見到高海洋一麵,她這個兒媳婦還沒有為他奉上一杯熱茶,沒有盡到一點孝心,他就這樣而去。


    “爸爸!我和柳兒結婚了,你的兒媳婦今天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看看啊!”


    催人淚下的哭訴讓楊柳抱住高大川,她想把自己僅有的溫暖給他,可是相比起他失去父親,她的溫暖微不足道,不管怎麽樣,大川是他心尖上的人,她就是拚盡全力也要保護好他。


    “大川!你別這樣,要是爸爸知道你這樣,他會心疼的!”


    楊柳的話提醒了高大川,他擦幹眼淚猛地站起來,把身邊的楊柳甩出去兩步,心裏發狠:


    “我要讓他們給我一個說法,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大川!你冷靜點,你還是最後一次看看爸爸吧,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爸爸的模樣,今天我也想把他老人家的樣子記在心裏。”


    既然楊柳這樣說了,高大川輕輕地掀起那張裹屍布,高海洋那失去血色的麵容讓高大川第二次接受不了。


    “爸爸!你醒醒!!你告訴我是誰讓你這樣做的,我不會放過他。”


    聽到高大川牙齒咬的“咯咯”響,楊柳擔心地抱住他說道:


    “我們是不是為爸爸換件衣服,你看他老人家的衣服都弄汙了!”


    高大川隻看到爸爸的麵容,脖子下的衣服被手腕處流出的血跡染紅了。


    工作人員很同情地把高海洋的屍體蓋好,然後對兩個人說道:


    “我看你們還是暫時不要給他換衣服了,他的遺體需要解剖,你們也不希望你們的爸爸死的不明不白吧?”


    楊柳這才點頭,可是高大川早就忍不住了,他一個人丟下楊柳衝了出去······


    找到高大川的時候,他已經把自己鎖在高家別墅二樓自己的房間裏,他媽媽魏穎已經被檢察院送迴來了,因為高海洋的死這個案子需要重新布局方案。


    楊柳趕到後,大門已經被揭了封條,正在楊柳要按門鈴的時候,發現鐵門是掩虛的,她沒有多想推門進入,客廳裏魏穎躺在沙發上,眼睛合著,楊柳走進去也沒有引起她的注意,楊柳左右看了一下,看到阿姨不在,也許是前幾天家被封了的時候她就離開了,楊柳來到魏穎的身邊,蹲下身子攥住她的手輕輕地喊了聲“媽!”


    魏穎恍恍惚惚睜開眼,看到眼前的楊柳以為是韓咪咪,馬上把手抽出來說道:


    “你走吧,我們家已經沒有錢供你上學了!”


    “媽!我是楊柳。”


    “楊柳?”


    她的思緒迴到了前幾天高大川打電話說的那件事,就是他要和韓咪咪的姐姐結婚,魏穎對這個兒子是肯定的,既然他和韓咪咪離婚了,和她的姐姐結婚雖然有點別扭,可是為了兒子的幸福,她就默認了。畢竟自己對楊柳也有所了解,還是蠻喜歡這個姑娘的。


    魏穎猛然從懵懂中醒過來,她起身坐起來指著樓梯說道:


    “楊柳,快去看看大川,他從外麵迴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半天也沒有出來!”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她無助地攥住了楊柳的手,楊柳感覺到她手抖得厲害,忙勸道:


    “媽!你別這樣,你要堅強,你一直是大川的希望,我知道你這些年來,一直守著這個家,隨時守候著爸爸迴來,你是一個好妻子,更是一個好媽媽!”


    楊柳的話音一落,魏穎“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楊柳跪在沙發邊抱住魏穎安慰道:


    “媽媽!你要自己站起來,要不然誰給大川力量?”


    “對!我要站起來,我要站起來看著我的兒子,我還要為海洋討迴公道!”


    雖然魏穎還是哆嗦,可是清醒了很多,她按住魏穎的手說道:


    “媽!我去看看大川。”


    魏穎眼裏的淚花不斷地泛出來,她望著楊柳模糊的臉說道:


    “媽沒事,你快去看看大川吧!”


    楊柳快步來到了二樓,他極力敲著大川的門:


    “大川!你開開門好嗎?我求你了!”


    裏麵沒有任何迴應,楊柳繼續敲門,並一再央求道:


    “我求求你讓我進去好嗎?有天大的事我們一起麵對,因為我們是夫妻!”


    半個小時過去了,任陽柳怎麽勸說,裏麵任何聲音都沒有,楊柳知道這個時候高大川一定不會睡著,他一定在為這個無法接受的事實而痛苦難過,憤恨不已。


    楊柳已經跑了一天了,中午根本沒有吃飯,早上隻是一杯牛奶,現在她已經體力透支,虛汗淋淋,站在這裏眼前陣陣發黑,隻好順著房門慢慢地下滑,然後蹲坐在了地上。


    她已經不能再繼續站立了,身體虛弱的隨時會失去知覺。


    房間裏的高大川半天了沒有聽到楊柳的叫聲,他知道以楊柳的個性,不會輕易離開這裏,難道是她在門外·······


    打開門的時候,高大川看到門口的楊柳倚在門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他抱起楊柳來到了房間,把楊柳放在床上,然後說道:


    “楊柳,我沒想到剛給你了婚姻,卻給不了你幸福,爸爸這個案子還在審理中,也許很快我們就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我希望你考慮下我們還是分開!”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讓楊柳幾乎暈厥,她定定神對眼前絕情的高大川說:


    “我們可是拜過天地的,我們的婚禮全村人都見證了,難道你想反悔?”


    楊柳的臉由原來的沒有血色變得慘白,她不明白高大川把婚姻看做什麽了?難道把自己和韓咪咪放在同一個天平上了來看待?眼睛模糊地看著高大川臉上冷漠的表情,楊柳掙紮著站起來,蹣跚著就要離開。她這個時候多麽希望高大川能夠跑過來挽留自己,可是卻是聽到了他一句這樣的話:


    “過段時間我們就去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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