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內,殷十三看著被白布綁成粽子模樣的頡利可汗,心想程咬金等人下手未免太狠了,竟然真的不給頡利這個突厥之主一點麵子。

    但是他卻沒考慮這完全是他縱容的結果。

    “可汗,沒事吧?”殷十三看著頡利,盡力在他的臉上找到那兩個閃爍著怒火的窟窿咱,“那個,鼻子這麽堵著,唿吸還順暢吧?”

    “哼!”

    頡利冷哼一聲,但因為他的鼻孔被白布堵著的緣故,這聲音聽起來有些悶,不像是生氣,倒像是在撒嬌。

    殷十三嘿嘿一笑,自顧自地對頡利道:“我來,是要和可汗談一筆交易。”

    “你們想要什麽?”

    頡利說話也很含糊,他不耐煩地將纏繞在頭上的白布扯掉,讓鼻子和嘴都解放出來。

    殷十三笑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殷十三坦白地告訴頡利,先要兩千匹突厥的良馬,“等秦王收迴太原,兵打並州的時候,突厥需要出兵十萬,在並州以北策應,分散劉武周的兵力,如何?”

    “我可以答應你。”

    識時務者為俊傑,到了頡利可汗這樣的層次,他十分清楚保留自己的性命是多麽重要的事情。

    “但是……”

    可接著頡利可汗話鋒一轉,對殷十三道:“以我突厥人的秉性,他們是不會被你們大唐勒索的,他們會將我的汗位剝奪,給另外的人,由他來統治突厥。”

    殷十三聞言,麵有得意之色,他對頡利道:“說實話,本來我和秦王都很擔心這件事情的,但現在你主動提出來,我反而不擔心了。”

    “哦?”

    迎著頡利疑惑的目光,殷十三道:“你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問題了。”

    頡利的眼睛頓時眯縫起來,目光如毒蛇一般望著殷十三,兇光畢露。

    “我知道你想殺我,你覺得我是你的心腹大患是嗎?”殷十三笑道:“前提你得先迴到突厥,並且在那之前,你要保住自己的可汗之位,不是嗎?”

    聽殷十三這樣說,頡利眼中的厲芒漸漸消失,他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一枚金屬戒指,將它托在手中,恭敬地遞給殷十三。

    這樣的舉動,並不說明頡利多麽尊重殷十三,而是說明這枚戒指很重要。

    殷十三不敢怠慢,學著頡利的樣子將戒指捧過來。頡利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低沉著聲音道:“多謝。”

    “嗯!”

    殷十三隨口答應一聲,開始打量手中的戒指,那是一枚純金屬的戒指,不知道用的什麽材料,但入手沉重,有著銀色的金屬光澤。

    戒指由兩部分組成,環是一條蛇的形象,戒麵被雕刻成一隻蒼鷹,仔細看能瞧清楚,蒼鷹的爪子正抓著蛇。

    “這戒指是我的父親留下來的遺物,一共三枚,我和兩位哥哥各自一枚。”

    頡利說,他兩個哥哥的戒指隨著他們一起入土,如今就剩下這一枚,是突厥的國寶,可以調動一切軍隊。

    “最主要的,憑借它,你可以調動我的親衛隊一萬人!”

    說到這裏頡利可汗滿臉嚴肅地看著殷十三。

    “本來我並不放心將它交給你,但在看到你對它的尊重之後,我願意信任你。”

    殷十三起身,衝著頡利可汗拱手道:“多謝可汗的信任!”

    “嗯!”頡利點頭,對殷十三道:“我那一萬親衛可當十萬重病,而且他們各個都是高手,專行刺殺,如果突厥內部真有人要取代我的話,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麽做。”

    ……

    從軍帳內出來,殷十三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張仲堅見狀,從遠處走過來,詢問他道:“怎麽?”

    “噓!”

    殷十三迴頭看了頡利住的軍帳一眼,示意張仲堅不要開口,然後帶著他進入到自己的軍帳中,這才對他說道:“頡利告訴我,他有一萬親衛,個個都是高手,專行刺殺。”

    張仲堅立即明白了殷十三的擔憂,這一萬人,如果進入中原的話,怕竇建德、王世充,甚至李淵的小命都要不保。

    隻是……

    “你信他的話?”張仲堅冷冷地看著殷十三,“如果他是信口開河呢?”

    殷十三搖頭,他覺得在這件事情上,頡利沒必要欺騙自己,畢竟他連那個號稱突厥國寶的戒指都給自己了,自己一旦使用,那一萬人是真是假,立即就能知道。

    “仲堅,我們要去一趟漠北了。”殷十三麵色肅然道:“一是以大唐使者的身份和突厥談條件,二是打探突厥的虛實!”

    殷十三告訴張仲堅,大唐和突厥早晚都有一戰,他們這次入漠北,要提前了解清楚敵人的情況,以免臨戰的時候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時候出發?”張仲堅從來就不是一個拖拖拉拉的人。

    “半個時辰之後!”

    稟告完李世民,殷十三隻帶了一件衣服,就和張仲堅一起奔赴漠北。

    好在介休距離漠北已經不遠,再加上殷十三和張仲堅的馬都是寶馬,因此隻一個白天的工夫,他們已經進入到突厥的領地。

    “黑水城!”

    殷十三抬頭看著城樓上的三個大字,見它們竟然是漢字,而且進出城門的人也大多數是漢人,其中夾雜的突厥人,不足三成。

    “這裏是突厥和中原的貿易往來之地,還不算突厥的腹地,因此漢人多很正常。”張仲堅對殷十三解釋道。

    殷十三看了張仲堅一眼,“你很了解啊?”

    “我們張家和突厥也有生意往來,這裏正是交易的地方。”

    說著話張仲堅已經不再理會殷十三,而是牽著馬進城。殷十三急忙跟上去,在張仲堅的後麵,就見他繞來繞去,很快進入到一家香料鋪子的後院。

    殷十三也來到後院的門口,就聽裏麵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大少爺,您怎麽親自來了?”

    殷十三愕然,沒想到到了突厥,張仲堅倒成地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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