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鳳鳴山腳下,4000名匪徒在張仲堅的帶領下開拔。

    他們弓上弦、刀出鞘,氣勢洶洶,表情猙獰,一副勢滅王世充,霸占洛陽城的氣勢。

    殷十三驅馬跟在隊伍的最後,他看著帶隊的張仲堅穿著屠天的鎧甲,手中拎著一把長兩米的砍刀,心道:“這樣一來,王世充的人就分不清誰是誰了。”

    殷十三和張仲堅都不能暴露身份,否則秦瓊、羅成和程咬金一定沒辦法逃出洛陽。

    ……

    鳳鳴山距離洛陽城本就不遠,因此半個時辰不到,4000名匪兵就來到洛陽城外,將西門堵上,一陣猛攻。

    昨晚那些喝醉的守城將士是在昏醉中被吵醒的,他們眼神迷離,根本沒辦法戰鬥,隻能緊閉城門,在城樓上胡亂射箭。

    “退!”

    張仲堅見狀高舉長刀,示意麾下匪兵退後十裏,在密林中駐紮。

    西門守將見敵人撤退,急忙將消息傳入王宮。

    “報!”

    一大早王世充就在堂上議事,他身邊站著鐵冠道人蘇威,麵前分兩班站著洛陽大小的戰將。

    “進!”

    聽到堂外傳來的報事聲音,蘇威一抖手中拂塵,立即有一名小校歪戴著盔帽闖進來。

    咚!

    那小校單膝跪地,滿臉的慌亂,“稟告鄭王,屠天率領鳳鳴山的匪兵殺過來了,此時就在洛陽西門外十裏駐紮。”

    “什麽?”王世充聞言麵色更變。

    他手下的武將們更是義憤填膺,紛紛表示要領兵出戰,將屠天殺掉,提著他的頭來見王世充。

    王世充見狀直接取出一道令箭,正要在武將當中摘選一人,沒想到門外又有人稟告,“鄭王殿下,秦瓊、程咬金兩位將軍求見。”

    王世充一愣,先將令箭收起來,衝著外麵喊道:“請!”

    堂內的武將們紛紛朝著門口看去,就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員大將從外麵走入。

    又高又胖的自然是程咬金,他雖然不像屠天有兩米那麽高,卻也有一米九多。大肚子凸出來,就像是一個水桶,走路的時候都需要用雙手扶著。

    又矮又瘦的自然是秦瓊,他在程咬金身邊,看著就像小瘦雞。

    但其實秦瓊也有一米八多,虎背熊腰,雄壯威武。

    “拜見鄭王殿下。”秦瓊朗聲道。

    “拜見鄭王!”程咬金開口甕聲甕氣,拿著銅鈴般的眼睛打量王世充麵前的桌子,就見上麵正放著一支令箭。

    “秦將軍、程將軍,兩位不必多禮。”王世充客氣地說道。

    這時候站在王世充身邊的鐵冠道人蘇威突然道:“二位將軍,此來何意啊?”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以前都是王世充召喚秦瓊等,他們才上門。今天他們竟然主動上門,而且來得那麽早,蘇威覺得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我們……”

    秦瓊剛要開口,沒想到站在他旁邊的程咬金挺著大肚子喊道:“俺老程聽說,有個叫屠天的領著一幫匪兵來打洛陽,俺想著總吃鄭王的酒宴,沒什麽貢獻,所以和秦二哥商量特來請命,去打屠天!”

    程咬金說話粗俗,大大咧咧,他的話說完,竟然就衝著王世充伸手,指著他麵前的軍令道:“鄭王,拿來吧?”

    “四弟,放肆!”

    秦瓊見狀急忙一聲斷喝,程咬金這才訕訕地收迴手,不敢再多言。

    時至今日程咬金在世上也隻怕三個人,第一個是魏征,他是賈家樓四十六友的老大;第二個就是秦瓊;第三個是徐世勣,也就是後世傳說中的徐茂公。

    傳說中的徐茂公是一個能掐會算的老道,有點像封神裏麵的薑子牙。但真正的徐茂公,也就是徐世勣,其實是一個能文能武、殺伐果斷的鐵血將軍。

    正因為此,程咬金才怕徐世勣,他總感覺徐世勣不苟言笑,好像心裏憋著壞水要害人一樣。

    “哈哈,無妨!”

    王世充見程咬金天性灑脫,說話直來直去,很是喜歡,竟然就將方才放下的令箭又拿了起來,對秦瓊道:“秦將軍,既如此,我給你一萬兵馬,你和程將軍一起去洛陽西門對付屠天吧。”

    “多謝鄭王!”

    秦瓊上前接了令箭,和程咬金從洛陽王宮出來,見一萬兵馬已經在校場上等候,於是直接帶著人殺奔西門。

    “鄭王殿下!”

    王宮內,鐵冠道人蘇威讓王世充將其餘的武將喝退,單獨留在堂上,對王世充道:“這件事情有些蹊蹺。”

    “哦?”王世充疑惑地看著蘇威,就見蘇威那瘦削的臉上掛著一絲沉吟的表情,於是道:“軍師,你想到了什麽?”

    蘇威道:“我們的人剛剛將屠天殺奔西門的消息傳來,秦瓊和程咬金竟然就提前知道了,並來請戰,這未免有些古怪。”

    “這……”王世充低頭不語,好半天才說道:“三賢館就在西門附近,秦瓊和程咬金提前得到消息也是正常。又何況羅成病重在三賢館,秦瓊和程咬金若是與外人勾結,做對不起我的事,難道就不顧慮羅成了?”

    言外之意,王世充並不覺得秦瓊和程咬金上門請戰有什麽問題。

    蘇威輕輕地點頭,“大王說的是,可能是我想多了,下臣告退。”

    嘴上說告退,但蘇威從王宮出來之後其實並沒有迴他的軍師府,而是帶著幾名隨從騎馬直奔洛陽的西門,要看看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

    “二哥,我剛才的戲演得如何?”

    程咬金和秦瓊出發的早,兩人已經看到西門的城牆,程咬金忍不住衝秦瓊開口,滿臉得意。

    “不錯!”秦瓊嗬嗬一笑,對程咬金道:“四十七弟果然料事如神,讓你這個莽撞人討要令箭,王世充果然就給了。”

    “嘿嘿。”程咬金咧著大嘴一笑,“有些事情啊,就得我這樣的莽撞人做,你倒是一個精細人,可你討要令箭的話,王世充難免會亂想。”

    秦瓊點頭,壓低了聲音對程咬金道:“後麵的事情,繼續按計劃行事!”

    “放心!”程咬金一拍肚子,“俺老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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