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元琢眼神微顫,然後從雲念清冷含笑的眸子裏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幾乎是沒有遲疑,鬆開了雲念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去打發門外的人。


    門外,小廝戰戰兢兢的阻攔老侯爺,見小侯爺出來,才如釋重負般的退下。


    沐元琢掃了眼鬧事的人,“你們吵到我家妹妹了。”


    “混賬!你妹妹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也不派人通知我們一聲,若不是恆王府的人來送信.....你妹妹是恆王妃,身後事理應在恆王府辦,你把她帶走是要幹什麽?!”


    老侯爺紅著眼睛怒吼,吐沫星子都要噴到沐元琢臉上來了。


    “小琢,你父親說得對啊,就算恆王府不認阿顏這個王妃,她也還是我們侯府的小姐呀,再不濟,這身後事也該在侯府辦才是啊,你怎麽能私自把她帶到這裏來呢,傳出去,是會叫人笑話的。”


    侯夫人跟著勸道。


    她低頭抹了抹淚,嘴角的笑意卻被衣袖遮擋住。


    “別叫我小琢。”沐元琢勾唇,嘴角帶笑,語氣惡寒的說,“我和沐元顏沒迴沐家惡心你們,你們也別來惡心我們成嗎?我醜話說在前頭,誰要是攪了我妹妹的清淨,我就讓她給我妹妹墊棺材底,我說得出,做得到。”


    侯夫人被他冷笑的語氣嚇到了,眼中閃過一抹恨意,愣是不敢再開口。


    “混賬東西,你怎麽跟你母親說話的!”老侯爺麵紅耳赤的怒吼。


    沐元琢懶散的掏了掏耳朵,“我母親早死了。”


    老侯爺被他氣的麵色鐵青,“沐家還由不得你這逆子做主,來啊,給本侯將恆王妃的.....屍首抬出來,本侯就不信,恆王還能不給我沐家一個說法!我沐家的女兒就算死了,也要風風光光的抬出去。”


    老父親聲音哽咽了一瞬。


    然,沐元琢隻是冷嘲,“不怕死的踏過這道門試試。”


    刷的一下,他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把軟劍,提劍攔門。


    “逆子!你還敢弑父不成?!”老侯爺氣的指著沐元琢的鼻子罵。


    偏沐元琢笑的愈發肆意,眼神冰冷,“踏過這道門,你看我敢不敢?”


    “孽障!”


    老侯爺似是氣的心絞痛,侯夫人連忙安撫的勸道,“侯爺消消氣,消消氣,小琢常年在外,好不容易迴來了,又遇到了這樣悲痛的事,怎能不傷心呀,侯爺您就體諒他一些,他剛失了妹妹,一時悲憤也是難免的。”


    “他失了妹妹,難道本侯不是失了女兒嗎?!就他悲痛,他肆意妄為還想要本侯體諒他?他體諒本侯喪女之痛了嗎!”


    老侯爺似是真的悲痛,麵紅耳赤的指著沐元琢罵,“你還迴來幹什麽?我沐家的一切與你無關,你,你給我滾!”


    侯夫人暗暗得意,她便是要讓老侯爺知道,沐元琢和沐元顏都是忤逆不孝的,隻有她的靈兒,才是最懂事孝順的。


    如今又貴為沐妃,皆因她生了個國色天香的女兒,沐家才能靠她光宗耀祖。


    “我倒是不稀罕你沐家的一切,可惜啊,你隻有我這麽一個逆子,無奈你死後侯府無人繼承,還是得落到我手裏,如今人人都稱我為小侯爺,就衝這句小侯爺,來日你死,我會給你摔盆兒的。”


    “你!”老侯爺氣的冒煙。


    “這會兒猝死了,我怕是沒時間摔盆兒,我得先顧著我妹妹。”


    老侯爺分分鍾就要氣出心梗,沐元琢還氣死人不償命的說。


    侯夫人扶著心肌梗塞的老侯爺,擺出慈母的姿態勸道,“小琢你怎麽能如此頂撞你父親呢,你和阿顏都是沐家的孩子,侯爺哪裏有不心疼的,可你總是和侯爺作對,阿顏如今沒了,留在你這裏她便是有家歸不得,你就讓我們把她帶迴去吧.....”


    帶迴去,讓你們再折辱我妹妹?


    做夢。


    沐元琢嗬笑,“我再說一遍,滾。”


    他手裏的劍,在門口的燈籠下折射出寒光。


    侯夫人心裏恨得牙癢癢,沐元琢方才那話,就是在笑她生不出兒子來!


    她隻生了沐清靈一個。


    曾經懷上的男胎,也沒能保住。


    侯夫人一直懷疑是沐元琢暗中動的手腳,害她滑胎,侯爺向著她,便將沐元琢趕出了家門。


    還自稱小侯爺,我呸!不過就是條喪家犬罷了!


    雲念在靈堂裏,聽著外麵熙熙攘攘的聲音,專心幹著手中的動作,雲念發現,迴天針法確有起死迴生之效,能暫且封閉人的五識心脈,她將一顆紅色的藥丸塞進沐元顏嘴裏,以銀針輔助,讓‘死去’的沐元顏將藥丸吞了下去。


    ...


    宮裏,宏文帝領著禁軍,氣勢洶洶的趕到了太醫院。


    縱然皇宮燈火通明,可夜深人靜的太醫院卻寂靜無聲,蕭子恆狼狽的坐在一棵歪脖子樹下,手裏抱了個繈褓,卻不聞嬰兒之啼哭聲。


    他好似被人抽去了靈魂,像傻過,瘋過後的魂不附體,滿目悲涼,連皇帝來了,他都沒有動作。


    “參見陛下。”江湛隻能率先代替蕭子恆行禮,他眉頭緊皺,擔心蕭子恆有什麽好歹。


    蕭子恆渾身的淒涼感讓宏文帝心頭微沉,“老五,你在這做什麽?孩子.....孩子如何了?”


    皇帝並未開口苛責蕭子恆,說到底他是個做父親的,蕭子恆此刻的狀態實在不好,宏文帝感覺他好似一根緊繃的弦,他但心這根弦受不住刺激會斷了。


    “孩子.....”蕭子恆喉嚨發緊,一個‘死’字將要脫口而出。


    “迴稟陛下,小世子病重,王爺心急如焚這才連夜闖宮送至太醫院,可.....可終是來晚一步,小世子沒能挺過來.....”


    宏文帝踉蹌了一下,他的孫兒.....


    “是什麽病?為何出生那日沒瞧出來有哪裏不好!”


    “是突發心疾.....”江湛道。


    無論如何,不能讓王爺承受夜闖皇宮,私會寵妃的罪名。


    小皇孫病重,王爺闖宮求醫,說起來便是情由可原。


    蕭子恆低著頭,定定的看著繈褓裏的嬰兒,他很乖,乖的不哭不鬧,這孩子像極了沐元顏,眉清目秀,他都沒好好看過自己的孩子,原來孩子生的這樣可愛.....


    可懷中的嬰兒,早已沒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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