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眾知了看著事情逐漸向著不好的方向發展,那傾雪公主和鍾離玉眼瞧著便要遭到了眾人的圍攻,心道大事不妙。他們可是院長重視的人,若是不小心出了什麽閃失,院長的心情定然也不美麗了。


    院長的心情不美麗,它們的日子也就定然不好過了。


    此時的知了們深深體會到,它們的幸福已經和傾雪幾人牢牢地掛在了一起。


    傾雪安,它們安;傾雪不安,它們也可以排著隊自掛東南枝了。


    簡單地一商議,它們決定,向院長通風報信!


    知了們悄悄地從樹上飛下來,分工明確地向其它知了飛去。


    樹上的知了在不知不覺間全部離開,而樹下的人卻是越圍越多。


    即便身邊有著好多人圍著,但也都自覺地留了條路,傾雪幾人往哪邊走,哪邊便會開一道口子。幾乎是簇擁著走到了茶樓處。


    茶樓的入口,卻被幾個人死死擋住。


    傾雪微微皺眉。他們還真是一日都不能消停。昨晚才從禁地裏出來,這大上午的,便又出來找他們的麻煩。


    真是精力旺盛啊!


    鍾離玉暗自將前麵擋著這幾人的氣息記住。這幾人的容貌平常,沒有什麽突出的地方。若說隻看一眼便將他們牢牢記住,雖有些難,但是對於傾雪和鍾離玉來說卻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隻是這容顏可以改變,便如同他如今這樣,強行用靈力改變了五官。前麵這幾人也未嚐不可。而一個人的氣息,雖極為縹緲難以捕捉,但卻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那是靈魂裏深深印刻的東西,這輩子都不會改變,哪怕死亡靈魂離題,也不會消除。


    所以,記住了他們的氣息,即便日後他們便了模樣,隻要他們出現在他麵前,他便能即刻認出他們。


    白夭夭則在第一時間護住了小迷。小迷一直都是這群人裏最無辜的一個。他還隻是個小孩兒,真的不該承受太多的流言蜚語。她對小迷本就很是疼愛。


    在迷幻森林裏知曉小迷的真實身份後,對他的疼愛便又多了幾分。小迷身份特殊,她一定要保護著他,讓他安全。


    小迷雖小,但也知道那些人不懷好意。被白夭夭抱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那幾人,眼裏的氣憤取代了大部分天真。


    原本還有些騷動的人群瞬間寂靜,在場的所有人都翹首以盼。


    好戲,要上場了!


    “即墨傾雪,你堂堂狐族公主,未出閨閣便與人苟且,丟了狐族的臉麵,丟了四大種族的臉麵,丟了我聞人界的臉麵!”茶樓入口處站在最前麵的人看著傾雪幾人,“你的做法,讓我們所不齒。你這樣的人,不配再做狐族的公主!”


    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感人肺腑。


    然,憑這句話還不足以讓傾雪幾人動怒,也不足以讓看好戲的這些人看得津津有味。


    這些話,早就傳遍了整個學院,他們聽的耳朵都快起了一層繭子。


    可茶樓大門處的那幾人卻說的熱情高漲。


    “你又不知廉恥地將與人苟且生下的孩子也帶入了學院裏,將學院當做了你與人私通的場所!”又一人橫眉,對傾雪怒道。


    傾雪的眉又微微皺了皺。


    往日裏,何霽夜也總是說她不知羞恥,可如今同樣的詞從旁人的嘴裏說出來,她怎麽橫聽豎聽都聽的不大舒服!


    那人看傾雪皺眉,以為是說到了她的心裏,便繼續變本加厲,向長老院的方向抱拳拱了拱手,道:“眾長老們大度,可不與你計較。但我們作為學院的弟子,斷然不會容忍你將這巍巍學府玷汙!”


    這話的本意是想激起民憤,可奈何他沒有領導的才能,煽動的也太過不到位,一番話抑揚頓挫激情澎湃地說完,卻沒有任何一個圍觀的人附和他。


    他們還要看好戲,若真的把傾雪逼走了,這好戲還如何看?說到底,他們隻是缺了個可以娛樂的人,缺了件可以娛樂的事。


    被他指著鼻子罵的傾雪沒有反應,圍觀的人也沒有反應。這人的臉色便有些不大好。那領頭最先說話的人,側頭微微瞪了他一眼。


    麵上雖未表現什麽,但心裏卻被氣了個倒仰。主子怎的派了這麽個不中用的人過來,他出來的時候,帶腦子了麽?


    臨行前主子明明吩咐他們是要將這事做引子,扯出另一件秘密。他倒直接抱著杆子往上爬,拽都拽不下來。如今這氣氛這般微妙,讓他們怎麽繼續說?


    那人討了個沒趣,有些訕訕。他方才確實激動了些,但即墨傾雪沒走,他們的話題還是可以硬著頭皮繼續說的。


    本想耍猴的人,如今反過來耍了一番猴戲。相比那幾人的壞臉色,傾雪一臉淡然。可小迷卻不懂這其中種種,隻聽那人口口聲聲都指責的傾雪,便氣氛難以自持,一心想著為她辯白。


    “你們壞人!汙蔑去姐姐!傾雪姐姐才不是我娘親,我娘親是,唔唔”


    話說了一半,白夭夭連忙捂住了他的嘴,並用眼神示意小迷千萬別再說話。


    若是那些人聽出了什麽端倪,隻怕他們的麻煩會更多。


    茶樓門前那幾人似乎沒有注意小迷一個不足三歲的孩童的話,目光始終不離開傾雪。


    為首那人微微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沉聲道:“即墨傾雪,你即便與人苟且,說到底也隻是你自己的事。我們即便再看不慣,狐王不管你,長老們不管你,我們對你也無可奈何。可有一件事,我們卻不得不好好管管!”


    眯著眼,他道:“你們可還記得一個月前的新生測試,那白榜上的第一名。”


    傾雪的腦子突然“嗡”地一聲。


    原來,他們今日將她堵住,最終目的是說這件事!


    “自然記得!老子當時就在現場!”人群中一粗礦聲音大聲道。那聲音,足夠這裏的所有人都聽清楚。


    那一次新生測試的榜單,是聞人學院有史以來最不同的一個。白榜第一名,三科沒有寫一個名字,兩科零分,一科竟破天荒地得了零下。


    而之後的黑鐵鏈,更是連那第一名都沒有抓到。


    學院自創建以來絕無僅有的事情,他們怎能忘記!


    那位連續破了兩次學院記錄的人,直到如今,依舊神龍見首不見尾,讓他們好找!


    “可這與琉霜公主有何關係?”


    想著想著,眾人心中便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自然是有關係!”一片寂靜中,那人冷哼一聲,唇角勾起陰謀得逞的笑意,“你說是不是,琉霜公主?”


    然不等傾雪答話,他便又繼續道:“你們一直想找的那位白榜第一名,如今正站在你們麵前。即墨傾雪,就是三科試卷都沒有寫名字,讓黑鐵鏈都無從下手的人!”


    氣氛,在很微妙地變化著


    眾人看著傾雪的目光紛紛發生了變化,表情也變得有些扭曲。


    那位白榜第一名的新生,超越了龍銘殿下的存在,一直都是他們崇拜,景仰,奉若神明的對象。可如今這白榜第一名,竟成了他們唾棄,不屑的狐族公主。


    這兩人,分明是兩個極端,卻偏偏被聯係到了一起,重合成了一個人!


    “琉霜公主,我說的對與不對?”那人雖是問著,可神態卻是萬分篤定無疑。


    “對又如何?”傾雪反問。


    他們既然知道了,那她大方承認便是。隻是不知,他們將這事說出的原因是什麽,目的又何在。


    但總歸,不會是什麽好事。


    “公主殿下初入學院便能破了兩個學院的記錄,在下佩服!”


    那人嘴邊的冷笑始終沒有淡開,敬佩的語氣裏總有些莫名的陰陽怪氣。


    然而這兩人的對話卻在圍著的那些人的腦海裏不停迴蕩。


    她竟然承認了!她果真是白榜第一名!


    那些人想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甚至有些人為了爭這第一名是誰的同類而爭吵謾罵,甚至動了兵器。如今這第一名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麵前,可他們卻有些不能接受她的身份。


    但轉念一想,聞人界中有本事破學院記錄的,那便隻有四大種族的人。而這屆新生中,四大種族裏便隻有雪族和狐族。雪族公主雪霓裳是紅榜第一名,那白榜第一名便隻能是狐族的人。


    或許,真的是她


    傾雪的形象在眾人心中逐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聞人界中未婚先孕的事例不在少數,他們如此關注傾雪,隻因她是狐族的公主,對她的要求高了些,才會難以忍受她“做”的這些事情。


    但她的事若是放在小種族的女子身上,那便算不得什麽大事了,甚至都沒有芝麻綠豆大。


    如今,傾雪的另一個身份浮出水麵,在這個身份麵前,她之前為人所不齒的事簡直低到了塵埃裏。更何況,圍著的這些人心裏都清楚,關於她的這些傳言,半真半假,四大種族之間的明爭暗鬥,他們雖不涉及不參與,但多少都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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