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被打入現代


    聽到黑豹與護衛的低聲地交談從宮廊上傳來,伊浵忙躺去床上裝睡,她實在不想與這討人厭的陰險家夥尷尬相對。


    軍營搭救,天絲網,毒藥,都是步步為營的陰謀,甚至包括她救花暝司,恐怕也在他們算計之內。


    不必誰來解釋這一切,她已全然明白。


    猶記得在五鳳王朝初入宮時,鳳麟曾經對她說過的那句話,皇族之內,沒有真感情。所謂“情”,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利用。當別人對你好時,不必感激,不必感動,隻慶幸自己還有幾分利用價值就夠了。


    一直信賴的親生父親,竟也將她設為一枚奪取天下、助愛人複仇的棋子,甚至不惜借用她的死,引花暝司和阿斯蘭上當。


    所謂家人,如此冷漠,所謂親情,如此稀薄,她這位身敗名裂的天淩國公主,本就一無是處,若非她還有利用價值,他和皇甫樂荻恐怕連尋她都懶得,早就任她在血族自生自滅了吧。


    聽到殿門戛然打開,她忙躺正,斂氣凝神,閉目不動。


    黑豹進門來,朝內殿看了一眼,隔著紗簾,見伊浵在床上沒有動靜,他才鬆了一口氣。


    高大的身軀石雕似地,在門檻內尷尬靜默立了許久,待理順了滿腹的內疚,準備好要解釋的話語之後,才關上殿門,進入內殿。


    翹首黑皮鉚釘革靴在床前停下,她婀娜的身姿,雪白的發,恬靜脫俗的睡容盡入眼底,卻也隻有在她閉著眼睛時,他才有勇氣麵對她。


    “伊浵,我其實一直想對你說出實情的,可是……在血族軍營碰到你時,我來不及說……也不能說。”


    愧疚地說到這裏,見她不但沒有反應,反而唿吸輕緩而平靜,完全是一副熟睡的樣子,他長唿出口氣,整個人頓時鬆懈下來。


    “好吧,我承認,看到你當時那麽在乎花暝司的安危,我氣壞了,我壓根兒就不想告訴你實情。其實我到血族本是想救你離開,帶你遠走高飛的,可女王陛下卻忽然派人來轉達她和穆親王的計劃,我不得不配合,女王這些年一直想複仇,這是一個好機會,既然她信任我,並決定讓我迴到她身邊,我就必須這樣做,我不能再辜負女王陛下的養育之恩……”


    見伊浵詐屍似地突然從床上坐起來,他愕然住口,“你……你沒睡著?”


    她轉頭,諷刺冷笑,“哼哼,你有臉對睡著的我解釋,卻沒臉真正當著我的麵,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我……”對不起?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什麽,他欠她的隻是一個解釋。


    “果然被我猜中了,你們早有預謀,絕不會眼巴巴地坐觀血族和雪狼族廝殺而錯過這漁翁得利的好機會!”


    她本想逃開這尷尬的獨處,憤怒卻像噴湧的岩漿,直往上衝,一忍再忍,卻還是沒有忍下這股火氣。


    “在船上時,你有機會解釋,為什麽你不告訴我實話?至少我可以不用以血換血的做傻事救花暝司!我也不用再迴來做什麽天淩國的鬼公主!”


    “狼人和吸血鬼聽力非凡,以防計劃敗露,我不能解釋,而且,隻有你假死,才能換取花暝司和阿斯蘭的信任,他們才會中計,他們才會為了讓你複活而救你。”


    伊浵捕捉到他話中的關鍵,“為了我的複活而救我?聽你這話,這個計劃才剛剛開始?”


    “穆親王沒有告訴你嗎?接下來,阿斯蘭,花暝司,血族王,還有靈鑄老怪,都要陪你閉關調養,所以,他們真氣損耗之際,正是我們天淩國出手之時……”


    伊浵驚悟,卻突然笑出來,“哈哈哈哈……原來,這才是最關鍵的一步!”


    “是,所以,接下來,你要繼續裝死,穩住他們四個,我們才有機會奪取天下。屆時,縱然血族王力量強大,他出關之後,也已經因元氣損耗而無力反擊。”


    伊浵怒不可遏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領,“你怎麽能確定,阿斯蘭和花暝司能上當?你又怎麽能確定,我會為花暝司去死?你怎麽敢保證,這一切會成功?萬一我真的死了呢?”


    黑豹任由她發泄怒火,並未製止,“你在血族的一舉一動,我們都了若指掌。我當初原想計劃讓阿斯蘭中毒,倒是沒想到,阿斯蘭沒有中毒,花暝司卻中毒,事情反而更有利於我們,你救了他,血族王更沒有理由拒絕幫你複活。而你假死,則在穆親王的掌控之內,他是絕不會讓你真死的。”


    她憤然推開他,“我恨你們!”


    黑豹向後踉蹌了兩步,忙站穩,早有預料地道,“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可是,穆親王說,你若不想當未來的女王,就得和我生個孩子,給天淩國一個名正言順的儲君!”


    說話間,他扯下身上的披風,便開始寬衣解帶,“我非常樂意和你孕育一個孩子,而且,我也一直在等這一天。你放心,我會是一個非常好的父親,我也會愛你如初。”


    伊浵被他這突然地舉動激得憤怒抓狂,“穿好你的衣服,誰要和你生孩子?你再敢脫,我就殺了你!”


    “你沒有孩子,將來誰繼承天淩國?伊浵,我知道你不願意,可這是我們必須做的!”


    “沒有必須,住口,住——口!”


    話音落,殿內忽然出現哢哢的詭異響動,這並非是什麽東西折斷了,而是空氣中的水蒸氣驟然凝結成冰發出的細微響動。


    而冰層就從她的腳底蔓延開,不過瞬間,從地毯到殿頂冰花琳琅,就連她麵前的黑豹都成了白蒼蒼的冰人,他保持著脫袍子的舉動,俊顏上無奈的神情定格,沒有了動靜。


    “怎麽會這樣?救命——救命——”


    是她的原因嗎?她的怒火竟然可以冰凍一切?


    可是,她沒有真的想讓黑豹死,她不想殺了他,要怎麽樣才能解凍?“救命——”


    宮廊下的護衛破門破窗地衝進來,“公主殿下,發生了什麽事?”


    “救黑豹!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護衛們看向冰人似地黑豹,一臉驚愕,麵麵相覷,卻不知該如何施救,因為殿內的冰層越來越厚,仍在蔓延。


    “快去通傳女王陛下和穆親王!”護衛統領命令。


    身在皇甫樂荻煉丹房的阿斯蘭,正凝視著躺在冰床上的無垠,他皺眉疑惑,剛才那聲從公主寢宮傳來的尖叫,為何像極了伊浵的聲音?是他太擔心她出現幻聽嗎?


    冰床上,寒氣如繚繞的仙霧,無垠白皙的麵容紅潤,壯碩的身軀上蓋著單薄的一層白色被單,身上的幾處穴位還刺著纖細的金針,他被照看的很好,隻是,為何他的氣息會不太平穩?


    他擔心地探看過無垠的脈搏,比他上次來時平穩很多,與正常的狼人無異。


    “無垠,若你能感覺到古麗婭腹中的胎兒即將出生,就努力好起來吧!等你康複,我再帶你去拜見父皇和母妃,他們若能見到你去皇陵參拜,在天之靈也能瞑目了。”他握住無垠的手,穩穩地微一用力,把專屬於兄長的力量傳遞給他,“伊浵的狀況不太好,我要再去公主寢宮看一看,過陣子我再來看你。”


    他轉身走出煉丹房,冰床上的無垠,卻突然睜開眼睛,清寒如星的眼睛轉向他離去的門口,無奈而焦躁,他張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除了能動手奮力地捶打病床,身體卻無法挪動分毫。


    “別白費力氣了,他已經走遠了。”照看他的太監從冰床後的暗格內出來,嘲諷冷笑,“你再怎麽掙紮,也無法擺脫這幾根針,女王陛下的鎖穴手法可是無人能及的!”


    太監見他憤然閉上眼睛,惱恨地粗獷喘息著,胸膛起伏不停,有恃無恐地轉身,走到桌旁端來藥膳。


    “這是奴才奉女王之命特意為你準備的藥膳,這藥不但對你的身體有好處,而且,喝下去之後,你就再也不用在月圓之夜飽嚐變身之苦,從此為女王所用。”


    什麽意思?不用飽嚐變身之苦?他還是狼人嗎?皇甫樂荻到底要對他做什麽?明明已經醫好了他,為什麽還要給他吃藥?他之前被太後那個老妖婆奴役已經夠慘的,他再也被任何人利用!


    見他眼睛變成瑩亮的綠色,太監越是覺得快意凜然,幸災樂禍地一笑,嗓音尖細地說道,“來,我喂你喝,待你喝下去之後,就再也不會這樣痛苦了。”


    無垠緊抿雙唇,努力地像轉開頭躲避他喂過來的湯匙,卻隻是徒勞。


    就在湯匙湊到他的唇畔時,室內冷風襲來,隻聽得哢吧一聲骨骼脆響,太監的頭以不可思議的弧度歪到一邊,湯碗落地,太監的身體墜下去……


    無垠驚訝地發現,阿斯蘭不但去而複返,剛才擰斷太監的脖子,及時救了他的人,正是他。


    可是,他怎麽會迴來?他不是去看伊浵了嗎?


    無需他開口,阿斯蘭已明白他所有的疑問,“我們是親兄弟,這些年,我一直都能感覺到你,你卻感覺不到我。剛才一進來,我就察覺到你氣息不對,而這裏麵還有其他人,若是好心好意照顧你的,也就無需躲著我了。”


    說話間,他快如閃電地拔除無垠身上所有的金針,又解開他的啞穴。


    無垠坐起身來,千言萬語堵在心口,卻不知是該道謝,還是該道歉。


    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想殺了阿斯蘭,而阿斯蘭卻隱忍兄弟之間的血脈牽引,一直縱容他留在身邊,甚至甘願多次被太後淩辱利用,而這樣的淩辱和利用,竟都是因為他這個親弟弟!


    眼眶無法遏製地發紅,淚就在眼角上打轉,滿心負疚,他用力握住阿斯蘭的手,卻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阿斯蘭欣喜而心痛,勉強揚起唇角,借著他的手,把他拽到懷中,疼惜地拍了拍他的背。


    “好兄弟,不必多言,這一切,是我這個兄長應該為你做的。”他鬆開他,又安慰道,“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們要往前看,要複仇,要奪天下,完成父皇的遺願。”


    “嗯!”無垠忙抹掉眼角的淚,“有你做兄弟,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


    “我也是。”


    “你剛才說伊浵……她怎麽了?”


    阿斯蘭凝眉,想起剛才他聽到的那幾聲真切的尖叫,他神色複雜地一笑,言簡意賅地解釋,“沒事,她很好,隻是有些抓狂而已。你也了解她的,總是有些別扭的脾氣,不堪被利用,卻又總是闖禍。”


    “我不會再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我希望你們能幸福。”


    “我相信你。”阿斯蘭欣慰一笑,“我相信,以前的事,伊浵也不會和你計較的。”


    兩人正聊著,賀百扛了一個暈厥的護衛進來往地上一丟,便脫掉他身上的鎧甲與中衣,遞給無垠。


    無垠迅速穿好,走到窗口探看動靜,卻發現有一隊護衛正朝公主寢宮的方向奔去,“賀百,外麵發生了什麽事?”


    “的確是出了大事。”賀百對阿斯蘭稟奏,“陛下,剛才您沒有聽錯,的確是皇貴妃娘娘的尖叫,就在屬下打暈護衛時,穆項忠和皇甫樂荻都去了公主寢宮,似乎事情很嚴重,娘娘一直在殿內嚷著,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想殺黑豹。而前一刻,黑豹進入寢宮,那會兒屬下在後窗探聽,隱約聽到他和皇貴妃娘娘的爭吵,有那麽一句是,娘娘不當女王,就得和他生一個孩子。”


    阿斯蘭頓時龍顏暴怒,“卑鄙!他們竟然這樣逼她?”


    在公主寢殿時,他就察覺穆項忠神色有異。若自己女兒真的命懸一線,做父親的豈會無半分悲痛之色?!


    黑豹該不會是對伊浵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才被伊浵錯手殺了吧?若真是這樣的話,倒是給皇甫樂荻和穆項忠砍去一條左膀右臂。


    “我們先趁此機會離開,救伊浵的事,需得從長計議。”


    阿斯蘭從懷中取出一張易容麵具,蹲下來,貼在了護衛的臉上,把他易容成無垠的樣子,又將護衛抱上冰床,憑記憶,把原先刺在無垠身上的金針刺在護衛身上。


    無垠直接抱起地上已死的太監,丟進煉丹爐的灶膛內,熊熊爐火頃刻間將屍體化為烏有。


    地上的湯藥碎片也被處理幹淨之後,整個煉丹房又歸於原狀,仿佛不曾有外人來過。


    “不去救伊浵嗎?”無垠忍不住問阿斯蘭。


    阿斯蘭反問,“你能從穆項忠和皇甫樂荻的眼皮底下把她救走?”


    “可是……她若是留在這裏,會很痛苦,你也聽到賀百的稟奏了,他們要逼她和黑豹生孩子。”


    “不,他們逼迫她做的不是這個,而是要她做別的。”阿斯蘭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定有機會救她,前提是,我們必須先活著離開這裏。”


    公主寢宮內,伊浵恐懼地縮進床的一角,她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除了黑豹被冰凍,先後進入公主寢宮的護衛也都變成了冰人,仿佛沒了任何生命的冰雕一樣,整個公主寢宮冷森森的,仿佛寒冰地獄。


    所有的宮人和護衛都在宮苑內,離著殿門兩丈遠,戒備盯著已經冰封的門窗,不敢靠近。


    皇甫樂荻和穆項忠在院子裏爭執不休,也都不敢靠近。


    “我說過,不能輕易把她喚醒,為什麽你就是等不得?若被血族和雪狼族那些暗人看到,所有的計劃都將敗露!”皇甫樂荻也無計可施,除了怪罪穆項忠擅作主張,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幫伊浵。


    “伊浵必須知道事情的整個經過,才能配合我們,否則,進入陵墓之後,被血族王和靈鑄老怪強大的功力包圍,她還是會醒過來,說不定更是失控。到那時,我們想救她,恐怕也來不及。”


    “事情弄成這個樣子,該怎麽收拾?難道有要像十幾年前那次一樣,你要封印她,把她的三魂七魄丟去別處嗎?”


    穆項忠不可置信,“十幾年前……那次你竟也知道?”


    “六歲的精靈剛剛顯露靈力,她被你的丞相夫人和長女欺辱,沒有控製憤怒,無意間冰凍了整條街道。五鳳王朝京城四季如春,那場罕見的冰寒,凍死了二十幾個人,鬧得沸沸揚揚,從此卻再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意外。而從那以後,丞相府內的小女兒就性情懦弱,備受欺淩,我皇甫樂荻也為此懷疑自己,為何會生了一個那樣無能的女兒?!”


    穆項忠自責感喟,“樂荻……我是逼於無奈,她的力量太可怕,我不得不這樣做!”


    “但是,這次,我不允許你再像上次一樣那樣對待她!”


    “可……為了你的仇,我們不得不如此。隻有這樣,她才能聽話,她才能完成你的心願。”


    有那麽一刻,皇甫樂荻想對他咆哮,她隻想要女兒,她不想再傷害女兒,她不想要仇恨,但一想到母親在多年前被尋到時的淒慘模樣,壓在心底的那口怒氣卻直往腦門上衝,那群吸血鬼和狼人必須臣服於天淩國之下,她的怒才能平息。


    鳳袍蝶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她無奈闔眼,兩行淚從眼角滾落,“再不出手,黑豹怕是要被凍死了。”


    穆項忠上前來,擁住她,柔聲安慰,“你放心,她不會太痛苦的,這一切過去之後,她還會迴到我們身邊。”


    說完,他鬆開她,絕然走到殿門前,抬掌擊破冰封的殿門,厚重的冰淩從門框上方砰一聲墜落,掉在地上,卻結實地並未爆碎。


    “爹,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伊浵惶恐無助地囁嚅著,“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隻是氣壞了……”


    皇甫樂荻跪倒在宮苑內,她身後的護衛與宮人也都慌忙跟著跪下,大家正不明所以時,就聽殿內傳來公主殿下淒厲的慘叫,刺目的白光從殿內迸射,融化了所有凝結的冰。


    片刻後,被凍得顫抖的護衛們奔出來,臉上發上還掛著冰粒子,身上滴著冰水,黑豹也腳步趔趄地奔出來。


    皇甫樂荻忙迎上前接住他,用內力為他驅寒,又命令宮人,“去拿被褥,傳禦醫,快救他們。”


    伊浵唿出一口濁氣,睜開眼睛,就見一抹潔白的天花板刺入眼簾。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你竟真的醒過來了?!”


    一張熟悉的俊顏在眼前笑得激動驚喜,風清月朗的眉眼,無可挑剔的五官,也讓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黑豹,你沒事就好。”出口的聲音低啞難辨。“你知道嗎?剛才我真的嚇壞了,我怕你會死掉。”


    “怎麽說胡話了?黑豹?你黑幫劇看太多了嗎?”他體貼地遞上水喂她喝,柔聲糾正她,“親愛的,你睡糊塗了嗎?我是辛浩。”


    “咳咳咳咳……”她被水嗆得透不上氣來,怎麽可能是辛浩?但是,他的發型的確是時尚的短發。


    “慢點喝,沒人和你搶。”


    “不,不,不……我不是死了嗎?”她明明記得穆項忠一掌按在了自己頭頂上,一股筋骨寸斷的劇痛隨之襲遍周身,接著……眼前便陷入一片黑暗。


    辛浩忙安撫解釋,“你沒死,你隻是被趙璐按在水裏太久,身體受創而已。”


    “趙璐?”聽到這個已然陌生的名字,伊浵思忖了半晌,才想起穿越之前的事。


    她被阿斯蘭在丞相府的湖中救起之前,被一個女人按在馬爾代夫的海水中——而那個企圖謀殺她的女人趙璐,就是她在現代最好的朋友。


    麵前這個叫辛浩的男人,她曾經的男朋友,卻在她被謀殺的前一刻,還與趙璐吻得激情四射!


    她曾一度糾結於這段錯緣,怪自己遇人不淑,還曾為此抗拒阿斯蘭的愛戀。


    她永遠不可能接受黑豹的感情,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與辛浩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每次看到黑豹,她就想起麵前這個曾經背叛她的男人。


    “你放心,趙璐已經以故意殺人罪被關進了監獄,海邊有目擊者稱親眼看到她把你按進海裏,所以……”


    她知道自己不該因為一點錯,就認定辛浩不是好人,可她真的不想再理會他。


    “我不想見到你,出去!”


    她想弄清楚,自己為什麽會迴到現代?此刻,她恍惚覺得,阿斯蘭隻是她的夢中人,離她那麽遙遠,仿佛此生不會再相見。


    她要迴去!


    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她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


    她真的要迴到那個有他,卻怪物叢生的可怕世界嗎?


    皇甫樂荻要一統天下,弄著她的屍體把花暝司、阿斯蘭、血族王和靈鑄老怪騙進墳墓,他們可能都會死!


    所以,她必須迴去,她不能讓阿斯蘭就這麽死了。


    見她扯掉手背上的針頭,起身便要下床,辛浩忙阻止她,“你要做什麽?你剛醒,身體很虛弱……而且,我還沒有給你辦理出院手續。”


    “不要阻止我,讓我死!”


    “你不能死,我知道你一定看到我和趙璐親熱了,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勾引我的……”


    “滾開!”


    辛浩無奈,隻得大叫,“醫生,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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