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老板,快給我算算多少錢!”趙錢孫一臉不悅地走向上官敬璘。


    上官敬璘瞧趙錢孫的臉色不大好看,覺得納悶。“趙大爺這麽快就要走了?”


    “有事要先走了!”


    雖然他推說家裏有事,但上官敬璘仍覺得很奇怪,每迴他都非得坐上大半天才肯走,怎麽這迴……算了!錢能付清就好了。


    “一共是八十兩。”


    “什麽!以往不是五十兩嗎?”


    “這迴不同,方才趙大爺進門時我不就說過了?新請來的廚子是京裏來的,價錢當然貴了些。”上官敬璘繼續陪笑臉。


    上官敬璘分明是想訛他嘛!菜色跟以往根本差不多,方才他說是京裏來的親戚,上官敬璘才說京裏請來的廚子,誰知道是真是假!唉,他那惡婆娘隻肯給五十兩讓他請親戚,若是多要了肯定會挨罵。


    “若是趙大爺不方便,那還是照原來的五十兩吧,大家都是老主顧了。”


    上官敬璘的這句話又聽得趙錢孫不舒服了,好像有瞧不起他的意味。


    “八十兩就八十兩,大爺我又不是付不起!喏!我身上隻有五十兩先給你,剩下的三十兩先欠著,下迴再一起算。”趙錢孫一說完便氣唿唿的離去。


    上官敬璘還是覺得不對勁,他衝上二樓一看,阮元姬竟和別人的親戚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


    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不過,他敢確定絕對是阮元姬把趙錢孫氣走的。


    “元姬!你給我過來!”上官敬璘拉著她往樓下走。


    “先走了,有空再聊!”阮元姬開心地跟他們揮手道別。


    上官敬璘將阮元姬拉至樓下。


    沒想到他才離開一會兒,她竟有本事把趙錢孫給氣走,真不該把她獨自留在二樓。


    “你到底跟趙錢孫說了什麽?”上官敬璘想問個明白。


    “說什麽?沒有啊!我隻是問他一些問題而已。”


    “好,那你問了什麽?”


    阮元姬想了一下。“我問他入贅好不好玩,是不是跟嫁入一樣,吃住都是對方負責的?”


    “你……你想害我啊!”上官敬璘氣得差點暈倒,她怎會問這種笨問題!


    “我哪裏有害你?”阮元姬不懂他在氣什麽。


    “趙錢孫最忌諱別人問他這種問題,你把他氣走了,萬一以後他再也不來上官酒樓,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好嘛,頂多我以後見著他不問就是了。”阮元姬覺得有些委屈,她又沒說錯。


    “你最好期望他以後還會再來。”


    “時候不早了,我要去看我娘了。”


    “什麽?”一聽到她說要去見他嶽母,上官敬璘又是一驚。“你又要去看你娘了?我不給!”


    “不給什麽?我又還沒跟你要,你怎麽知道?”她還沒開口他怎麽知道?


    “你以為我是呆子啊?每次一跟我說要去看你娘,我就得給你銀子。”


    她有這樣嗎?不過身上沒銀子的她的確是要跟他拿銀子。“那你還不快給!”


    “不給,我不會再給你了。”


    “給不給、給不給?”阮元姬動手搔他癢,最後幹脆伸進他懷裏拿比較快,不一會兒便摸到一張銀票。“哇,五十兩!”


    “好,我給、我給就是了,五十兩還我!”上官敬璘很害怕五十兩就這麽飛了,跟五十兩此起來他寧願花小錢。


    “三兩,沒得多了。”他拿迴五十兩,給她三兩。


    “早晚都是要給的,還不如給得幹脆點。”阮元姬扁扁嘴。


    “囉唆什麽,要去就快去!”上官敬璘不耐的說。


    “好啦!兇什麽兇……”阮元姬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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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我娘說要見見你。”


    “免了,有什麽好見的!”上官敬璘覺得多此一舉。


    “自從我嫁給你之後,我娘都沒見過你,讓我娘見見又不會怎樣,走啦!別不好意思了。”阮元姬拉著他。


    他哪會不好意思?他隻是不想浪費時間而已。


    敵不過阮元姬的要求,上官敬璘認命地陪她出門。


    在路土她又說要買些見麵禮,所以拉著他去買些能夠謂養身子的東西,提得大包小包的,而後他便任由阮元姬拉著他迴到她娘家。


    迎接他的是一個年約六十來歲,看起來十分和藹親切的婦人,她一見著他便笑眯了眼。


    “人來就好,還帶了一大堆東西。”阮大娘招唿他們進門。“屋裏簡陋,賢婿你可別嫌棄。”


    屋子再破、再舊都無所謂,他忙著心疼那些付出去的銀子。


    阮元姬竟然趁亂拿了鮑魚、魚翅、冬菇、發菜……等幹貨,害他損失慘重,真是虧大了!


    “好女婿,老身真的要感謝你不嫌棄我們家元姬,雖然我們家元姬調皮了點,但是她心地很善良,賢婿你可別嫌棄,元姬能嫁得你這麽疼愛她的相公,真是三生有幸。不僅如此,你對我這個嶽母可真好,知道我身子不好,常要我們元姬拿些好東西讓我補補身子,真是有心呐!”


    那些全都是阮元姬硬跟他要的!


    上官敬璘雖然一肚子不滿,但聽到嶽母大人這番感激不已的話,隻好全把委屈往肚裏吞了。


    不過看在阮元姬一片孝心的份上,他也不想計較那麽多了。


    “娘啊,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怎麽會調皮呢?你不是常說我是乖女兒嗎?”阮元姬不滿的抗議。


    她自個兒的女兒,她這做娘的還不清楚嗎?“小姬自小就調皮了點,還望賢婿多擔待些。”


    “娘,我不依啦!”阮元姬嬌嗔道。


    “你這孩子!都嫁人了還這麽愛撒嬌。”阮大娘寵愛地摸摸她的頭。


    瞧她們母女之間的相處充滿歡樂,上官敬璘有些感觸。他自小就不知要如何撒嬌,難怪他娘會一直想生個女兒,生不出女兒就硬要他娶一個媳婦。


    “嶽母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元姬的。”話才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天啊!他一定是著了魔,才會說出還樣的話來。


    沒想到,他上官敬璘竟輕而易舉的就被親情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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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我們今天要去哪裏?”阮姬興高采烈的看著上官敬璘。


    “不是我們,是我!”上官敬璘睨了她一眼。


    “為什麽?不是說好我要跟著你學習的嗎?”


    “原本還冀望你有幫夫運,能幫我賺進更多的銀兩,沒想到你隻是幫我破財而已。”


    “你還是有賺啊!而且我花用的銀兩都比你賺的少,就算破點財有什麽關係?有進才有出嘛!況且,如果破一點小財可以賺進更多的錢,那又有何不可?眼光要放遠一點嘛!這點小錢就別跟我計較了。”


    瞧她把自個兒的行為說得多麽合情合理,不過也有幾分道理,他的目光是否太短淺了?隻顧著眼前的蠅頭小利……


    “一分錢也是錢,錢滾錢、利生利,你沒聽過小富由儉嗎?”其實,他也不一定是個做大生意的料,所以守住現有的此較實在。


    “好啦!你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不要再廢話了,我們快走吧!”


    說來說去,她還是要跟著他,敢情她是沒把他的話聽進去,看來他又白費唇舌了。每迴爭論到最後,她還是照著她的意思去做,完全不顧他的意願。


    為何他應付別人是輕鬆自如,對她反倒無計可施,老是會妥協呢?


    過了一會兒,上官敬璘帶著阮元姬來到一家店誧前。


    “上官雜鋪,這間鋪子該不會也是相公的吧?”阮元姬睜大美眸。“哇!相公有當鋪、酒樓、兩間茶樓,還有這間雜鋪,你到底開了幾間鋪子啊?”阮元姬有些興奮地問,好像很期待再發現其他鋪子。


    “就這五間,沒別的了!”上官敬璘斬釘截鐵的說。


    見他臉色不佳,害阮元姬原本的好心情跌到穀底。


    “好好說不就得了?口氣幹嘛這麽衝!”阮元姬努起嘴,隨著上官敬磷進入鋪子。


    “老唐,最近生意好不好?”上官敬璘一開口關心的便是生意。


    “這個月的進帳和以往差不多,賣出的東西也大多以姑娘家的發簪為主。”負責這間鋪子的人是一個年約三十來歲的男子。


    上官敬璘一方麵思忖著老唐說的話,另一方麵打量著鋪子裏的情況,正好有個姑娘在挑簪子,他便走上前去。


    “姑娘您真是好眼光,這枝簪是世上唯一的一枝,要是中意的話得把握機會,若是被人買走可就後悔莫及了。”


    “這……”女子猶豫不決。


    上官敬璘見她似乎很中意手上的發簪,卻又狠不下心來買,於是他又說道:“不如這樣吧,姑娘你可以試帶看看,滿意了再買,我會讓人算你便宜些的。老唐!”


    老唐隨即依照上官敬璘的吩咐招唿那位姑娘。“姑娘請隨我來,我拿銅鏡給您照照看。”


    上官敬璘又再次梭巡,發現有個姑娘好像很興奮的注視著手中的東西,基於不放過任何攬錢的機會,他快步上前想說服她買下。


    結果那位姑娘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妻子阮元姬。


    “你在幹嘛?別亂碰東西。”上官敬璘的態度馬上變差。


    阮元姬一進鋪子就被琳琅滿目的東西吸引住了,尤其對一隻黑檀木製的蛐蛐兒罐愛不釋手。


    “相公你看!這蛐蛐兒罐的雕工真好,外層有溪水竹林的浮雕,內層正在打鬥的蛐蛐兒刻得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樣!”


    “你別鬧了!這是要賣的,況且你一個女孩子不需要這種東西。”


    “我就是要嘛!”竟敢拒絕她!阮元姬不滿地皺眉。


    “不行!”


    “我要買!一個蛐蛐兒罐又值不了多少鏤,給我啪、給我啦……”阮元姬改用哀兵政策。


    上官敬璘不想理會阮元姬,對於她的吵鬧置若罔聞,他逕自走至角落的那口木箱。


    “咦!這木箱裏是什麽?為何老是看到這口木箱?這口箱子似乎很放很久了,不知裏頭放的是什麽?”上官敬璘納悶的看著木箱。


    阮元姬氣極了,雙眼冒著怒火,像是要燒穿他的背脊。


    見狀,老唐尷尬地對阮元姬笑了笑,繼而趕緊迴答上官敬璘的問題。


    “老板,這些自東洋運來的水粉價錢太貴,根本賣不出去。”


    “會貴嗎?裏麵可是加了昂貴的珍珠粉。”


    “普通的水粉五文,獨獨老板您賣二兩,要是我的話,我也不買。再說,一般人都想買價錢便宜又實用的水粉,誰會管它裏麵加了什麽。”


    上官敬璘暗自思付,這些水粉已經放置一段時日,若是再賣不出去,隻怕他連本錢都得賠掉。


    “別摸了,待會兒會被你給摸壞了。”見阮元姬還拿著蛐蛐兒罐不放,上官敬璘便將罐子從她手中拿走,慎重的放迴架子上。


    “我要嘛!”


    阮元姬伸手就要拿,上官敬璘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外走。


    “老唐,那蛐蛐兒罐要幫我留著,別賣給人聽到沒?老唐……”


    聽到阮元姬如此聲嘶力竭的大吼,老唐也不敢隨便把她中意的蛐蛐兒罐賣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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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別再叫了,已經看不見鋪子了。”上官敬璘實在受不了阮元姬。


    阮元姬嘟著嘴,對上官敬璘表達強烈不滿。


    不知老唐會不會幫她保留?要是他敢把蛐蛐兒罐賣給別人,她絕對要他好看!


    “你幹嘛拉我走?”阮元姬看上官敬璘似乎若有所思,沒聽見她的話。“喂!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要如何讓那箱的水粉在最短的時間內賣出去。”上官敬璘專注的想著。


    “這還不簡單!像賣傷藥的那樣耍槍弄棍不就得了?耍得好就會有很多的人捧場。”


    這主意似乎不錯!


    “可是,我們又不是賣傷藥的。”就算是賣傷藥,也要有人耍槍弄棍,而我賣的胭脂水粉,得找誰……


    上官敬璘瞥見阮元姬嫩白無瑕的臉蛋,靈光一現,立即有了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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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又拉我迴上官雜鋪?”阮元姬不局白他怎麽又興匆匆的拉她迴這裏,她忽地開心說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要把那蛐蛐兒罐送我?”


    “送你可以,不過你要先幫我把那箱的水粉賣完才行。”上官敬璘腦筋轉得快,打算拿阮元姬當活廣告。“老唐,幫我把箱子搬到門口。”


    老唐不知道上官敬璘在打什麽主意,不過他想老板一定是有辦法將這箱水粉賣出去。


    “可是我不會賣東西。”阮元姬走到上官敬璘的身邊納悶問道。


    “不要緊,你什麽話都不用說,隻要站著就行了。”


    “就這麽簡單?”


    “沒錯!很容易的。”


    “是很容易,可是為什麽我隻要站著,你的東西就賣得出去呢?為什麽?”阮元姬的好奇心實在很強烈,一直纏著他要答案。


    上官敬璘放好木箱,又吩咐老唐拿些道具來,這才迴答阮元姬的問題。


    “方才你不是提到賣傷藥的也得有人耍槍弄棍,所以我靈機一動,想拿你做活道具,待會兒我說什麽你都照做就是了,最好別說任何話,聽到沒?”


    “會啦!為了蛐蛐兒罐,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要拿她當活道具,她長得漂亮嗎?肯定是的!否則相公也不會要拿她當活道具,原來相公認為她漂亮啊,嘻……


    阮元姬內心裏莫名的高興著,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上官敬璘不明白她在傻笑什麽,姑娘家不都是愛美的嗎?而且還會把一堆珠花、發簪往頭上插,怎麽他娶的女人就跟別人不同,一個蛐蛐兒罐就讓她這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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