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打開了燈的開關,轉頭看向我,發現了我臉上的驚恐,趕緊過來撫摸著我的額頭問我怎麽了。


    我仍是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正當我拚盡一切力氣想奪迴我身體的控製權時,窗外又響起了那駭人的嗚咽聲。


    我媽顯然也是聽到了,她本來膽子就小,此刻更是被嚇得麵色發白,大聲唿喊起我爸的名字。


    我爸聞聲從另一個房間趕來,驚慌地問我媽怎麽了。還沒等我媽開口,我爸顯然也聽到了窗外的聲音,臉色當時也是一變。


    隻見他抄起房間角落裏的鐵鍬,大步流星地衝向窗子,“誰在哪?”他打開窗戶衝著外麵大吼一聲,質問對方的同時也是給自己壯膽。


    沒有人迴應他,但卻有一陣大風吹來,窗戶砰的一聲猛然被關上了,差點撞到我爸的臉。


    窗戶砰的一聲猛然被關上了,差點撞到我爸的臉。


    他也是被嚇得不輕,哆嗦著往迴退了幾步,忽然似是想起了屋裏還有他的妻子和兒子等著他去保護,於是便壯著膽子又走迴了窗前。他伸手去推,憋得麵色通紅,甚至用上了杠杆原理用鐵鍬去撬,可那窗戶竟是紋絲不動。


    窗外的嗚咽聲不絕如縷,我爸見到如此違反物理學常識的情況也是有些懵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


    這時,隻見那貼了一層毛玻璃貼紙的窗戶外隱隱約約地浮現出一團黑影,由遠及近地向著窗戶走來。


    說是走來其實並不貼切,如果要換一個更合適的動詞的話,我想“飄”會更恰當些……


    根據生活常識,大家都知道,隔著毛玻璃看東西是很模糊的,但當物體完全貼合在毛玻璃麵上時,就能很清楚地看到那物體的樣子了。


    但此時那團東西給我的感覺是已經完全貼在了玻璃上,但是看起來仍舊隻是一團黑影,就好似那東西隻是一團黑霧沒有實體一般。


    不知道大家在生活中有沒有類似的體驗,當你被別人注視著的時候你是能感覺到的,哪怕那個人在你背後的視線盲區也不例外。後來我在網上查過相關的資料,據說這和一些沒有經過視皮層處理的信息有關,這並不是一種超感官的知覺,隻是感覺到卻不自知而已。這種對刺激信息的加工方式,和“視、聽、觸、味、嗅”等常見的感知覺一起,構成了生物體複雜的感覺係統,使生物體能夠更有效地適應生存環境。


    此時的我就在冥冥之中能感覺到,那團好似沒有實體的黑煙,似乎正在注視著我,哪怕我根本看不到它的眼睛,當然,那玩意兒有沒有眼睛還另說,但是我的確能感覺到它就是在死死地盯著我。


    原本就全身動彈不得的我此刻更是唿吸一滯,同時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我媽也是被嚇得六神無主,可她在慌亂中還是注意到了我的異狀。不得不再次讚歎母愛的偉大,我也不知她是哪裏來的力量和勇氣,抄起手邊的馬克杯,狠狠地朝著那黑影擲去。


    隻聽得一聲巨響,窗戶玻璃和杯子都是應聲而碎。


    我爸也在這碎裂聲中驚醒過來,掄圓了手中的鐵鍬朝著那黑霧而去。


    原本以為那黑霧會在鐵鍬的揮舞下被打散,沒想到那鐵鍬在碰到那狀若棉絮的黑霧時卻像是敲在了堅硬的固體上,發出金鐵相交的一聲脆響,巨大的反震之力讓我爸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向後仰倒而去。


    我心中焦急無比,卻又無可奈何,別說我現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就算能,我一個病入膏肓的廢人又能做些什麽呢?


    我爸媽的努力沒有對那黑霧產生什麽實質性的影響,此時的我依然處於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壓迫感下,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距離死亡如此之接近。


    我媽見我還是一臉痛苦的模樣,也是心中大急,哭喊著我爸的名字,讓他趕緊想想辦法。


    我爸此時也是剛從身體失衡的狀態下恢複過來,他一樣急得滿頭大汗,霎時間,他靈機一動,從桌子上抓起他平日裏一直挎著的那個男士手提包,伸手一掏,從裏麵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色符紙來。


    隻見他掏出打火機,一把點燃了那符紙,說來也怪,那小小的一張紙竟能燃燒出那麽耀眼的光芒,即使是電燈的映照也絲毫沒有影響它的光彩奪目。


    符紙的作用立竿見影,那黑霧似乎很是畏懼這小小的符紙,隻見它在符火的映照下渾身一震,隨即急劇收縮,直至縮成一團黑球,向著遠方快速飄走了。


    在我爸掏出符紙並點燃的那一刻,我就感覺渾身的壓力驟然減輕,求生的本能讓我趕緊噴出淤積在肺裏太久的的那團高濃度二氧化碳,開始大口地唿吸新鮮空氣。


    我爸媽也是渾身一鬆,壓力驟減。


    “剛剛……那是什麽東西?”我爸心有餘悸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沒睡,也沒注意到他是怎麽出現的,當我聽到動靜的時候就已經全身動彈不得了……”我苦笑著說。


    “是不是鬼壓床?可是鬼壓床不是有科學解釋的嗎?剛剛那團東西又是什麽玩意兒?”我爸扔下那鐵鍬,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我媽比較感性且生性膽小,重壓驟然消失之下也是有些精神崩潰,摟著我的脖子大哭起來。


    “你那符紙哪來的?我咋不記得你還會這一手兒。”我有些驚異於我爸剛剛用的符紙手段。


    我爸瞥了一眼此時空空如也的窗外,隨手找了個破凳子坐下道:“還記得你那個賣水果的李叔不?他給的。”


    “水果李?”這是我爸當年存他手機號時給他的備注,原本是為了好記,但是貼切中又帶著一絲詼諧,讀來也是順口,就漸漸成了我們稱唿他的外號。


    “對,他後來不賣水果了,改給人算命了,這事兒你知道吧?”我爸掏出一根煙點上,在煙霧彌漫中徐徐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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