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皇榜的內容,葉啟的心也被牽扯了起來。


    原來他隻是顏寧清手裏的一顆棋子,他能狠下心來處心積累地殺一個為顏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怎麽會狠不下心,殺一個毫不起眼的文臣呢?


    再說,他葉啟知道得越多也就越危險。


    可惜的是,他明白得太晚了。


    他為官半生,竟然不如葉舒湘這顆玲瓏心看得透徹,他總是心心念念想著葉府能成為國都第一的勢力,希望葉府能把國都的勢力收攏到手中。


    其實他在幫顏寧清算計楚逸軒的時候,何嚐不是有著私心,希望能夠吞噬到楚逸軒的勢力呢!隻可惜,他還沒有拿到楚逸軒的勢力,就已經成了顏寧清眼中的第二個楚逸軒。


    成為了顏寧清眼中的第二粒沙子,除之而後快。


    人群之中,一個中年男子挺直著背,就算一身布衣,一張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麵容,也散發著一種貴氣,像是已經深入到他的身體之中,由內而散發出來。


    中年男子波瀾不驚的眼看著告示牌上的皇榜,黃色的紙上畫著一個女子的畫像,中年男子在看到女子畫像的時候,眼裏閃現過一抹柔情。


    淡淡的,而且快速地消失,沒有任何人看見。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他終於明白了,為何楚父不給他報仇!


    因為一旦要報仇,就要牽扯進顏國的皇族。若是他想的話,找一個顏家的人合作也未嚐不可。


    對於如今的他來說,這樣的事情簡直不費一半的心力。


    葉舒湘的這封家書,他到最後還是看見了,雖然是在人人可見的情況下看見,可是他明白,這封書信是寫給他的,就足夠了。


    對葉舒湘的這份心,他感到非常開心。


    楚以謙到了最後還是沒有選擇解釋,因為他明白就算解釋了也沒有用處。無論他怎麽說,先皇保住的一定是顏寧清,所以他選擇了什麽也不說。


    甚至不想楚逸軒陷入這些紛爭之中,臨死也沒有告訴楚逸軒真相。


    中年男子的指骨恪恪作響,平靜如水的麵容下似乎在隱忍著什麽,良久之後,中年男子輕輕轉身離開。


    沒有在在人群之中說一句話,也沒有對人群造成任何的影響,仿佛他隻是一個不存在的影子一樣。


    楚府,一個身穿禦林軍將領服裝的男子臉色鐵青地看著跪著的禦林軍,“你們,你們再說一次!”


    跪在地上的禦林軍個個都是臉色發白,饒是七尺男兒,聽到將領這樣說話,也禁不住在心裏後怕著,“迴副統領,卑職肯定楚府裏麵沒有任何人出來過。”這幾日以來,他們日夜不分地把楚府包圍著,別說是一府的人消失了,就算是一個侍女,他們也沒有放她們出來過。


    食材跟油鹽,都是禦林軍遣人送來的。


    奇怪的是,昨日楚府裏麵還傳出簫聲,甚至是淩晨還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怎麽會一清早的,一府人消失不見了呢!這真是奇怪!


    副統領也是頭疼得很,若是皇上知道由重重禦林軍包圍的楚府裏麵空無一人,恐怕這個罪名便大了。


    果然,副統領迴去複命的時候,驚了一身冷汗,顏寧清的臉色不是難看,而是十分難看!


    顏寧清似乎已經習慣了心情不好的時候拿著身邊的物品來出氣,一堆奏折零零散散地丟到了地上,地下還有幾個花瓶的碎片,副統領顫顫巍巍地跪著。


    顏寧清身邊的小太監對這種場麵已經見得多了,若是向澤之不在,他一定會乖乖地跪著把奏折撿起來,可是如今向澤之還在呢!那天被向澤之踢了一腳的教訓還記在心頭。如今的他,可是不敢貿貿然地跪下去撿奏折。


    向澤之似乎是看穿了小太監的心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能呆在皇帝身邊多年的人,個個都是人精的了,不管是向澤之還是小太監,兩個人都是依著顏寧清的脾氣去辦事。


    “皇上,這個楚逸軒實在是奸猾!畢竟楚逸軒是秘密進入國都,接受調查的,皇上也不能派人大規模地搜查。不過如此也好,皇上可以派人到楚城去,查封軒王府!這個軒王府雖然是後來的封地,楚逸軒也不常居住,可是一旦查封了軒王府,楚逸軒在楚城的封底就可以收迴到皇上手中,這楚城也是物質富饒,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啊!”向澤之小心翼翼地說,一張臉看不出悲喜,似乎連他也是有幾分惶恐。


    顏寧清見好就收,其實他發發脾氣也就是想讓底下的人害怕而已。楚逸軒這樣無視他,他總得從別人身上再重新尋找到一種被尊敬,敬畏著的感覺。


    這樣他才能感覺到,他才是這個顏國的帝皇,他才是這裏的主宰。


    向澤之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樣才能將楚逸軒的勢力連根拔除!沒有楚府,沒有軒王府,沒有楚城!若是楚逸軒也沒有了虎符,那他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虎符!虎符!顏寧清一個激靈,虎符還在楚逸軒的手裏,士兵都是隻認虎符而不認帝皇的,若是楚逸軒沒有迴到軒王府,隻是迴了邊疆,領兵迴來攻打顏國的國都怎麽辦?


    向澤之想來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意識到他剛才把話說得滿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麽圓過來。他們都以為楚逸軒乖乖地進入國都,乖乖地被囚禁在楚府,就能心安。


    隻是他們都低估了楚逸軒,這個人越是表現得無害,等他心急起來,便是一個大禍害啊!


    小小的一個楚府,楚逸軒竟然在裏麵消失了,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事情。


    “若是,葉府出了事情,楚逸軒會不會來救?”向澤之小心翼翼地說,葉府跟楚府到底有多大的牽連,他們也不清楚,楚逸軒自幼出入葉府,想必也跟葉府有點關係。


    葉啟跟楚以謙兩個都是文臣,交情不知深淺。


    如今這個,已經是最後一個逼出楚逸軒的辦法了。


    如果他還在國都之中,定會現身的。


    “楚城現在已經是全城戒備之中,葉啟這個老狐狸娶的小妾竟然武功高強,鄭瀾琴這個人不在朕的手裏,若是在朕的手裏的話,朕還可以好好利用的。”畢竟鄭瀾琴才是葉舒湘的親生母親,用她來逼楚逸軒現身也是可以的。隻是不知道這個鄭瀾琴竟然是武藝高強之人,看來他們還是失算了。


    “鄭瀾琴隻是一個小妾,逃脫了也不足為懼。這個鄭夫人是葉舒湘母親,難道葉丞相就不是葉舒湘的父親了嗎?”向澤之幽幽的說。


    葉啟?顏寧清在心裏劃了一個問號,說句實話,他的私心裏麵還是不想動葉啟的,把他關進天牢之後,他還沒有審問過他。


    可是如果真的要動到葉啟頭上才能引出楚逸軒的話,他是不是應該試一下?


    “向侍郎的意思是?”


    “葉府一府五百三十六條人名,三日後在斷頭台行刑!”向澤之肯定地說。


    顏寧清一愣,向澤之很少會出這樣的主意,也許是向澤之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也許這個已經是逼出楚逸軒唯一的辦法了。顏寧清也沒有往深一處想。


    腦裏都是想著怎麽逼出楚逸軒,國都已經是半封閉式了,楚逸軒不可能能出去,就算是一個尋常百姓,也是進得來,出不去的。


    “好!朕立刻擬旨!”顏寧清也不再猶豫,利落地答應了。


    向澤之的嘴角浮現一抹笑容,似乎是在為顏寧清解決了事情而開心著。葉府沒了,楚府沒了,那麽國都就隻剩下向府了,其餘的小小股勢力根本不足為懼。


    皇宮中的人手也幾乎全是他的人,四年餘了,這個計劃他計劃了四年有餘了,終於快實現了。


    向澤之藏在袖中的手也忍不住激動起來,隱隱地顫動著。


    ————前世的故事分割線————


    楚城之中,葉舒湘忽然有了一種很不安的預感,輕輕地挽起頭上的頭發,玉簪忽然紮進了手指之中。葉舒湘唿痛,雙手下意識地一縮,幾滴鮮血滴落到素潔的衣裙上,玉簪掉落到地上,斷裂成了兩節。


    夏寧本來是在外邊候著,聽到葉舒湘的唿聲,急忙地跑了進來,“小姐,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葉舒湘張嘴欲言,還是把心頭的憂慮壓了下去,畢竟夏寧也隻是一個小丫頭,很多事情她知道了無用,“不過是被玉簪劃傷了手罷了,沒事,你把這裏收拾一下,我去換身衣裙,今日是護城河通水之日,定是不能失禮的。”


    為了喜慶一點,葉舒湘特意挑了一身水紅的衣衫,好似除了跟楚逸軒新婚的那幾日,她還有沒有穿過這麽豔麗的衣裳。


    一個中年婦女撩起馬車的車簾,看著楚城繁華的景色,有一瞬間的的訝異,原本她以為葉舒湘遠嫁楚城,定是一個偏僻的小城。沒想到,原本毫不起眼的楚城,幾年之後,也會有這樣的變化。


    當年她也有幸陪著葉啟四處雲遊,可是從來沒有到過楚城,如今一看,楚城可是不比國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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