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寒是什麽人,他比馮永善更清楚。


    表裏不一,總以為能猜透他的心的時候,他便給一個大大的驚喜。


    “那南王爺認為,下官應該怎麽辦才好呢?”馮永善擔憂地說,唐城雖然不算是偏遠小城,可是他也沒有見過楚沐寒,這麽多年來,都是守在唐城裏邊,他哪裏清楚楚沐寒做事的風格呢!


    “現在調派人手,把疫區裏麵的人放出來,各自迴家去!”楚懿飛幽幽地說出一句話,嚇得馮永善差點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這樣做,不是等於直接把疫情散播出去嗎?不用做任何措施,任由疫區的人走出來,要知道,這病情可是傳染得非常嚴重的啊!


    “怎麽,不願意嗎?那也可以的!那你就寧願看著你的家人一起跟魂歸黃泉,還是拉著他們一起,試著闖出一條生路呢?”楚懿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罌粟綻放。說出的話是毫不留情。


    馮永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要麽等楚沐寒明日進城,讓他一家人陪著他死;要麽讓一城的人陪著他一家冒個險!這病情,傳染得快,可是也不致命,隻是人人高燒而已!


    “好吧!下官這就去安排。”馮永善妥協著說,深唿一口氣之後,打算走出去準備,楚懿飛忽然大叫一聲,“什麽人!”


    等楚懿飛追了出去之後,一個黑影剛消失在牆頭。


    楚沐寒一身素衣,貓著身子在樹上,看著追了出去的楚懿飛,郭青已經去處理疫區的事情了,方才楚懿飛追的,不過是他的暗衛。


    楚懿飛跟馮府的關係肯定不簡單,敢隻身闖入馮府和馮永善商量,看來楚懿飛是不把他扳倒決不罷休呐!


    馮永善咒罵一聲,楚懿飛總是來去匆匆,方才他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響,可是楚懿飛硬是追了出去,他馮府雖是不大,可是還能護院還是有的!哪裏來的人呢!


    關上書房的門,馮永善轉身,忽然看到倚在柱子上的人,嚇得驚叫起來,“皇上!”雖然隻是見過楚沐寒一麵,可是這般俊朗的麵容,在大楚王朝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了。他怎麽會不記得!


    護院聽到驚叫,一窩蜂地湧了進來,站在院子裏麵,馮永善心裏還是有些懼怕,草草打發幾句,便吩咐他們退了下去。開什麽玩笑,那麽多護院連楚沐寒進來了也沒有發現,怎麽可能打得贏他呢!


    也許能以多勝少,可是楚沐寒此時離他這麽近,護院若是對他不敬,他說不定一個要的,就是他馮永善的性命!


    “馮大人深夜還在會貴客,真的讓朕好生好奇啊!”楚沐寒微笑著說。


    馮永善看著他那未到達眼底的笑意,心底一陣發寒,怕是剛才他跟楚懿飛說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如今真是死的心都有了,驀地就跪在地上,“臣該死,求皇上饒命啊!都是南王爺的主意,臣沒有想過要害這麽多無辜百姓的!求皇上饒命啊!”


    楚沐寒有些頭疼,楚懿飛找的人都是些什麽人呐!一個比一個,白目!難怪馮永善這麽多年一直規規矩矩地繳納賦稅,開始他還以為馮永善是那種做事謹慎,免得被他捉到把柄,才這麽規矩地做事。


    原來是他猜錯了,馮永善不是偷稅漏稅,是不敢!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了。


    真不知道,這個唐城是怎麽在他的手裏還能發展起來的!腦海裏忽然現出一個身影,楚沐寒平靜地問,“今日在你身後的,可是這個唐城的縣官?”


    “是的。”馮永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隻要楚沐寒不是說處死他就好!不知道為什麽在楚沐寒麵前,他就是不敢造次!明明此時他可以叫家丁和護院一起來,嚐試把楚沐寒拿下的。


    可是這是若是辦不好,那他的腦袋也就沒有了!


    一炷香之後,封弘毅來到了馮府,看著主位上的楚沐寒和馮永善,一時之間有些迷惑,馮永善的所作所為他是知道的,算不上貪官,可也算不上好官。


    一般情況下,馮永善都是叫他去處理事情,他就坐收漁翁之利,其實他也不介意什麽得益不得益的事情,隻是想唐城好罷了!


    “下官見過皇上,馮大人。”封弘毅謙卑地行禮。


    楚沐寒眼前一亮,終於明白為什麽唐城會有如此繁華之色,原來不是城主的功勞,是眼前這個男子,“封大人知道朕今日來找你的原因嗎?”楚沐寒淡淡地說,表情有些不在意,眼睛卻是看著馮永善。


    封弘毅一愣,輕輕地搖了搖頭,“下官不知。”他確實不知道楚沐寒這樣私自召見他是做什麽,在唐城外麵的時候,楚沐寒還是不在乎的模樣,並沒有進城的打算!


    而如今入夜之後,他又召見了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朕無意之中,聽到了馮大人和南王爺的對話,南王爺希望馮大人把疫區的病人全部放迴家,讓瘟疫以達到馮大人上書的時候所述,朕覺得頗為苦惱,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所以找封大人來商量商量!”楚沐寒收了笑,多了一份嚴肅!


    封弘毅心驚,早知道馮永善跟南王爺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原來是想在疫情上做文章!封弘毅也不是不明白楚沐寒的心思,無非就是試探他一下。


    想著,封弘毅又有些激動,以前他不過是一名窮秀才,好艱難才混城一名縣官,可是在這唐城之中,他就沒有出頭之日,如今難得見了楚沐寒,自是要好好表現一番的。


    “臣鬥膽,獻一計!”封弘毅溫和地說,看著楚沐寒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鼓勵他說下去,他更加地興奮,“將計就計!南王爺隻是想讓馮大人跟他站在同一陣線罷了!我們可以尋一批人,假裝是瘟疫的患者,然後分派到各家各戶,造成瘟疫已經傳播的假象,然後皇上明日或者後日進城,便可以看到這樣一派景象,自然是不會懷疑馮大人的。然後馮大人可以借機在南王爺處尋得情報”說到這裏,封弘毅又看了一眼馮永善。


    馮永善滿臉感激,多慶幸封弘毅沒有揭穿他啊!若是他說他一直跟楚懿飛有勾搭,那他馮府一家,便是滿門抄斬了。


    楚沐寒點了點頭,對於封弘毅的想法很讚同,雖然他早就跟郭青商量了,將計就計,要不然,郭青也不會去疫區布置了。唐城雖然是小城,可是也有暗宮的人手在,方便得很。


    “就按封愛卿的話去辦吧!不過現在朕不放心這個馮永善。”楚沐寒露齒一笑,暗處兩個影子走出,一個人迅速地打暈馮永善,把他弄走。


    次日一早,楚沐寒領著一眾太醫進城,大街上人煙稀少,楚沐寒便直接到了疫區。


    這算是一個很溫馨的小村子,隻是村口被官兵守住了,裏麵的人似乎病情也不算很嚴重,遠遠看去隻是臉色有些潮紅,唿吸比較急促而已。


    楚沐寒皺眉,哪裏是瘟疫!若是瘟疫的話,肯定不會是這樣的。


    郭青也是用藥的好手,看到這個場景,肯定地說,“似乎是中毒比較多!不像是瘟疫。”


    官兵有些後怕,擔憂道,“皇上,前麵就是災區了,請皇上止步。”


    楚沐寒略一挑眉,看著遠處走來的影子(暗宮的人),等著他的迴報。尋了一處較隱秘的地方,影子才說,“是河水的問題,那條村子的水是從祁縣的山林裏流出來的,因為是山泉水,所以附近的村民都在這裏打水。附近的幾條村子的村民來過這裏打水之後,身體也發生了異樣,所以百姓才誤傳說是瘟疫,其實是喝了那些水所致。”


    說到這裏,楚沐寒已經有幾分了解了,楚懿飛是想讓那些人繼續來這裏打水,把水源傳播出去,以達到瘟疫傳播的效果,可是為什麽,楚懿飛投毒不投多幾處,那樣不是規模更大一些嗎?


    秦沫到唐城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中午了,才到了唐城,便看到紮營在城外的少數士兵,還不忘向葉離抱怨,“都怪你!他進去了!他進去了!要是他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怎麽辦!”


    葉離是也無奈,秦沫的身體根本不能趕路,見過孕婦趕路的嗎?他不請人抬著轎子來就很不錯了!“他等會便出來了,你急什麽!你可是答應過我不會進去的!”


    碰巧楚沐寒跟郭青剛從唐城出來,就看到在路中央爭吵的兩個人,楚沐寒眼睛一亮,看著不遠處的秦沫,一身素衣,夏風刮著她的衣裙,薄薄的布料貼著她的下腹,隱隱可以看到有凸起。


    原來嗬,不告訴她,她還是會來的!楚沐寒勾唇,淡淡一笑。


    葉離麵對著楚沐寒,相隔不算遠,他開始看到了他的笑容,像是一種釋然,葉離曖昧地打著眼色,示意秦沫迴頭去看。


    秦沫迴身,楚沐寒隻站在離她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忍不住眼眶開始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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