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懿飛一身黑衣,站在夜色之中,幾乎就要被淹沒,楚沐希安靜地站在旁邊,寶藍的衣袍隨風而起。


    “你考慮得怎麽樣?”


    “沐希不懂皇叔的意思。”楚沐希淡淡地說,楚懿飛這次私自迴京,怕是瞞著楚沐寒的吧,隻是,他是何如瞞著楚沐寒進楚城的呢?


    一月前,楚懿飛聽到楚沐希和左翔靜解除了婚約,便遣人送來了書信,希望和楚沐希達成協議,至於協議的內容,自是希望把楚沐寒拉下皇位的。


    “皇叔不相信,憑借希兒的聰明和才智,會不懂皇叔的意思。”楚懿飛轉身,年過四十的臉添了一絲滄桑,自楚沐寒當上太子以來,他便被貶祁縣,數年了,終於尋了機會迴來。


    “此事若成,對希兒有何好處?對皇叔有何好處?莫不是,皇叔還想做皇上不成?”楚沐希看似隨意一問,卻道中了楚懿飛的難堪之處。


    他自然是想過做皇帝的,隻是年事已高,他膝下亦無兒無女,哪裏有這麽多的亂想呢!“本王隻是看不慣他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罷了,身為帝皇,竟然搶了臣弟之妻,不知廉恥。”楚懿飛提高了音調,想要掩蓋過自己的失態。


    “恐怕皇叔是想報當年之仇吧!”楚沐希微笑著說,當年楚懿飛在楚沐衍被貶出楚城之後,被他的父皇私底下貶到祁縣,一個山村之縣,他一個從小在楚城長大的王爺,怎麽甘心呢?


    “是又怎麽樣!”楚懿飛聽到楚沐希的話,也幹脆承認了自己的目的,“本王即使不稀罕帝位,也想看到楚沐寒窮困潦倒的模樣,若是希王爺願意合作,那麽帝位,是你的還是衍兒的,本王都不在乎!若是事成,左姑娘就歸你了,至於楚沐寒,便交與本王來處置吧!”隻要一想到他當年悄然無息地離開楚城,到祁縣的那種心酸。


    楚懿飛就無法不恨,楚懿凡甚至連一點征兆都沒有,在楚沐衍離開之後的數日後,便派了福公公到南王府宣旨,要他們豎日舉家搬遷到祁縣。


    想到寧秋雲和寧右相離別的場景,他更加地不甘,寧家子孫單薄,寧秋雲和寧右相的感情甚好,是他無力保護妻子,到了中年,還要陪著他搬遷到窮鄉僻縣,這種恥辱,他無論如何也要討迴來。


    一個不祥之人,他以為,多了一個天女,他便可以安枕無憂了嗎?秦沫,不是照樣消失了嗎!


    哪裏是失蹤,他想,秦沫可能就死在楚沐寒的手下,他想,也許當年的事情都是楚沐寒策劃的!


    “皇叔若是隻想報當年之仇,希兒勸皇叔還是盡快收手吧!他是父皇選下的大楚皇上,大楚在他的統治之下,前景繁華一片,這點,相信皇叔還是肯定的。若是大皇兄和希兒,希兒自認沒有他做得好,大皇兄性格急衝,肯定也沒他好。可是若是報仇,希兒還是想報的,但是絕不是拿大楚的未來來開玩笑,讓他痛苦,希兒有更好的辦法,皇叔放心吧。”楚沐希平靜地說出這一段話,聲音輕飄,仿佛不是他說出的一般。


    楚懿飛自是不希望大楚衰落的,但是那種苦,楚沐希沒有嚐過,他怎麽知道?偏偏楚沐衍不爭氣,身子也沒有原來的好,每日隻是陪著寧璐柔來晉城悠閑度日。


    他獨自的勢力不大,隻能忍著。


    好難等到楚沐希和左翔靜解除婚事的這個鍥機,楚沐希卻沒有任何表示。


    “什麽辦法?”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楚沐希幽幽地說,他這幾年對左翔靜的好不是假的,他也曾經真心付出過,從一個少年走到一個成熟的男子,他的心思都在左翔靜身上。


    楚沐寒難道就不能理解他嗎?為什麽一定要跟左翔靜發生那樣的事情呢?


    “什麽意思?”楚懿飛疑惑地說,他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楚城了,難道他的消息已經這麽不靈通了?


    “難道皇叔不知道,希王府最近收留了一位女子?”楚沐希帶著淡淡笑意,說出一個事實,“皇叔靜等好戲吧。”楚沐寒,你奪我妻子,可是,如果我連你的妻兒一起奪了,你會不會也痛不欲生?


    如果你沒有賜婚多好!


    那樣即使你喜歡她,也與我無關。


    從小,你就奪去我母妃的關注,長大,奪去父皇的關注。


    而如今,你還奪去了我一生中,第一次學著去珍惜的人。


    “一位女子?”楚懿飛沉思,良久,似乎是領悟了過來,對著楚沐希哈哈大笑,“希兒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真真叫絕!那麽皇叔就靜等希兒的好戲開鑼,若是有什麽需要皇叔的幫助,盡管開口。”


    楚沐希靦腆一笑,不置可否。


    楚懿飛大笑著離去,留下楚沐希一人在風中靜立,方才的對話,已經在風中消散,楚沐希不知道,他和楚沐寒,是否要走那一步。


    想起下午的時候,飄荷跟他迴報說,陌姑娘似乎是懷有身孕,身孕


    以秦沫的性格,是絕對不會一妻二夫的,那麽孩子定是楚沐寒的,隻是,秦沫迴來的時候,第一個見的人應該是他,因為秦沫看到他的時候,那震驚的眼神,不是裝的。


    而這五年來,楚沐寒的身邊,他也安插了不少眼線,他確定,這五年多,楚沐寒沒有見過秦沫,那麽孩子,究竟是怎麽來的呢?


    他詢問過大夫,還在害喜階段的秦沫,腹中的孩子定是不超過三個月,那麽秦沫是因為懷了孩子而不迴到楚沐寒身邊,還是因為楚沐寒身邊有了別人而不迴去。


    這些,似乎都成了他深思的問題。


    還有的就是,那張沒有變化的容顏,五年多,怎麽會有人一點變化也沒有!


    她的手,五年前接過不倒翁的時候,他就看到那道傷疤,隻是如今,傷疤還在。


    那傷疤,若是經過了五年,早就應該消失不見了。


    秦沫嗬,真是一個謎一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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