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心神有些恍惚,楚沐寒,坐下這麽久,除了那句秦妃之外,竟然再也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甚至,眼神也很飄忽,似乎是有心事。


    重要的是,她竟然不懂得怎麽跟楚沐寒相處了,所以她才會倉皇而逃。


    經過花園側門的時候,赫連華琳從花叢中串了出來,攔住秦沫說,“喂,你從那邊來的時候,有沒有見過我的哥哥?”


    被赫連華琳嚇了一跳,秦沫後退了幾步,才穩住了步子,看著頭上還沾著花瓣的女孩子說,“未曾見過。”


    “不對呀!這裏不是去禦書房的路嗎?我哥哥今日進宮見駕呀!皇上也快來了吧,我在這裏等候很久了,為什麽我哥哥還沒來?”赫連華琳無奈地說,今日她是用了同樣的方法,混進宮的。


    一早就在這兒守候著,楚沐寒答應在早朝之後,會跟赫連子紹商量他們迴別丹的事情的,為何就是,兩個人都沒有影子呢?


    “赫連公主,要迴別丹了嗎?”秦沫不確定地問,她不知道別丹有沒有春節一說,但是大楚王朝,確實是年關將至了,怕是又有一番熱鬧了。


    “是的啊!我不跟爭了皇上了哎,你開心了吧!”赫連華琳嘟著嘴對秦沫說,“想我別丹男子,雖然沒有大楚的男子溫文儒雅,可是也是俊男多多!我沒必要把自己的幸福賠給大楚的皇上了!”


    雖然心中還是有不甘,但是她還是笑著說了出來。


    其實,哥哥說,她喜歡大楚的皇上,是因為赫連家族一直對她的教導都是以大楚的習俗為主,每天都有人在她耳邊說著她的姑姑是如何的風光無限,是大楚王朝的皇後。


    因為姑姑花了大半輩子在大楚王朝,保得別丹的安定無憂,所以她也希望她成為這樣的女子。


    才會在大楚王朝第一眼看到楚沐寒的時候,視為自己的歸屬品,妒忌秦沫在他的身邊。


    如今,她長大了,縱然不舍,可也不會糾纏不休了。


    “赫連公主此話可是折煞秦沫了,皇上始終是要納妃的,無論你爭還是不爭,都與我無關,不過赫連公主能夠想通,我也很高興。”秦沫平心而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個赫連華琳都還沒走,又來了一個左翔靜。


    他的寵愛,能維持到多久?


    想起他替左翔靜宣太醫,看到左翔靜的手受傷,親自替她倒水的畫麵,她仍然覺得心寒。


    深處後宮,這樣的場麵,以後她還要麵對多少次?


    “你當然高興了!沒有人跟你爭寵了,你當然比我高興。”赫連華琳氣衝衝地說,“就算你老了,後宮也是隻有你一名妃嬪,你當然比誰都高興!”


    氣死她了!還跟她炫耀,她赫連華琳,何時這樣被人氣過?


    “公主何出此言呢?”秦沫淡淡地說,心中有些惆悵,意味難明。


    “上次我哥哥跟我說,我還不相信呢!可是你為什麽還要裝呢?難道你還不知道嗎?皇上親口跟我說的,他隻喜歡你!叫我不要多想了,叫我迴我的別丹去!他後宮不會再增添一名嬪妃的。”赫連華琳看著她震驚的模樣,再補充一句說,“我們別丹的女子,從來不像你們這樣扭捏,明明是彼此在意的,卻又要這樣裝作不在乎,真討厭!”


    想起楚沐寒跟她說話的時候,她還是心有餘悸的,他說,若是想要赫連芝雲的遺體,那便早日滾迴她的別丹。


    秦沫忽然覺得天色更亮了些,連帶著陽光都覺得刺眼,心中的惆悵竟然一掃而空了,像是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忽然看見了前麵的亮光。


    她欺騙過他,傷害過他,冷漠待他。


    而他在背後,竟然是這樣對別人說的。


    這份情,叫她怎麽還呢?


    如若他對她再狠一點,再狠一點,那她是不是才可以安心離開?


    如今,如何是好?


    “他是怎麽說的?”秦沫一搖晃,覺得天上的太陽也跟著她搖晃了起來,赫連華琳趕忙扶住了她,驚慌地說,“你怎麽了?我扶你迴你寢宮吧,你的侍女呢?怎麽沒跟在你身邊?”


    每次看到秦沫的時候,她都是精神很好的,哪裏有一次像是現在這樣的?赫連華琳懊惱得要死,怎麽會攤上她,還要她來侍候人。


    “他是怎麽說?你告訴我啊!”秦沫捉住赫連華琳的衣袖,帶著些懇求地開口。


    “他說,秦沫會是朕後宮的唯一一名妃嬪,不管是妃還是後,都是獨一無二的,你們別丹的皇族最好打消了你們所有的念頭,朕不會納一名別丹的女子為妃,後宮也不會再添一名妃子。”赫連華琳有模有樣地學著楚沐寒的語調,霸氣中帶著一些滑稽,卻逗不笑倚在她身上的女子。


    秦沫仿佛看見,一個一身雪白的少年,獨身站在風中,雙手負於身後,有力地說,秦沫會是朕後宮的唯一一名妃嬪,不管是妃還是後,都是獨一無二的,你們別丹的皇族最好打消了你們所有的念頭,朕不會納一名別丹的女子為妃,後宮也不會再添一名妃子。


    心中豁然開朗,原來她在意的,不是他的心,竟然是自己作為後宮的一名。


    秦洛,隻是她離開的借口。


    由始至終,她的心裏還是介意,介意他身為帝皇,給不了她要的唯一。


    所以一直不肯接受他,疏遠他。


    原來他竟是這樣地了解她!


    並且已經給與了自己他的一切。


    而她卻不珍惜,不懂珍惜,不能珍惜。


    陽光再刺眼了一些,秦沫的腦袋渾渾噩噩的,竟然就這麽昏了過去。


    赫連華琳感受著身上忽然加重的力量,也顧不上會不會被人發現,焦急地喊,“來人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本來今日她前來,便是想離開之前,再見楚沐寒一麵,耀武揚威地對他說,“我赫連華琳迴別丹了,不要你了!”可是沒料到,人沒等到,便惹了這麽一樁事。


    遠處的宮女匆匆趕來,看到這個場麵,嚇得不輕,急急忙忙地把去通報皇上,和太醫。


    楚沐寒坐在石凳上,忽然感覺心一涼,心口狠狠一通,眉頭驀地皺了起來。


    太後的擔憂還沒說出口,忽然宮人來報,秦妃娘娘暈倒了。


    楚沐寒的手中的茶杯句這麽直直地掉在地上,甚至來不及跟太後說一聲告退,人已經走向了遠方,留下一地的陶瓷碎和驚愕的太後,憤恨的左翔靜。


    左翔靜扶著太後,細聲安慰著,嬌美的臉上閃過一抹恨意,她用苦肉計把皇上留下,還哄得皇上親自替她斟茶。


    本來她以為,起碼這個中午,楚沐寒是會留在她的身邊的,最起碼,是會陪她會用個午膳的,沒料到,秦沫還有一招這麽絕的。


    難怪能獨寵後宮呢!


    太後恨恨地說了一句,“這個孽姬!”


    楚沐寒趕到龍翔宮,眾位已經率先趕了來,赫連華琳在一旁心急地走來走去,像隻熱鍋上的螞蟻。


    “你怎麽會在這裏?”楚沐寒不悅地問,本來是宣了赫連子紹去禦書房的,下了早朝之後,他在禦花園經過,忽然看見秦沫也在。


    便坐了一小會,想著既然是赫連子紹有求與他,那他晚些也沒關係的,沒料到秦沫前腳剛離開,他還沒離開禦花園,便出了如此的狀況!


    “你對她做了什麽?”上次也是她在花燈中下毒,若不是因為掌櫃是他的人,他又如何知曉赫連華琳的手段呢?心中暗歎一聲,他不該讓她獨自離開的,終究還是他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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