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前幾日已經病情加重了,你不覺得奇怪嗎?楚沐寒不是忙了幾日嗎?你這麽聰明,怎麽會沒有想到,今日下午是他精神最好的一天了,所以才會在國師府等你。”葉離繼續說,其實,若是可以的話,他不希望她進去龍翔宮。


    秦沫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一點一點地,千百種情緒在心頭閃過,“我隻是,想陪陪他而已。”就這樣就夠了,她並沒有奢想更多。


    忽然,龍翔宮裏哭聲一片,就連守殿的侍衛也跪了下去,秦沫一驚,狠狠地推開葉離,倉皇著跑了進去。


    龍翔宮內,一個白衣少年長身而立,冷眼看著內殿裏的人,負於身後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的情緒,福公公對著秦沫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秦沫就站在他的身後,臉上僵硬地微笑著,眼角卻不斷地掉下滾燙的淚滴,心中的情緒難以豔遇,卻也不敢靠近那個少年,怕一個不留意,他便會失去支撐的支柱。


    片刻之後,整座皇宮內響起了沉重的鍾聲,一聲又一聲,有力地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楚沐寒輕輕轉身,深唿吸一下,似是歎息,修長的手還帶著些顫抖,抹開她臉上的淚滴,緩緩開口道,“怎麽不在沐雨閣休息?綠瑤吵醒你了嗎?你先迴去休息,明日再進宮來看我,我派人送你迴去可好?”


    “那你呢?”秦沫哽咽著問,精致的臉上一片愁容。


    “我在這兒守孝,或者,你迴去寒王府命人替我送些隨身物件前來?”楚沐寒盡量保持著平和的語調,摸到她微涼的指尖,禁不住苦澀地笑了一下,“怎麽出門還是這般慌張,綠瑤也真是的,知曉你出門也不備好衣裳。”話畢,便脫下身上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方才他來得匆忙,幸好身上的披風還未脫下,此處雖是屋內,可她的身子仍舊寒涼。


    “孝期是多久?”秦沫低聲問著,低垂著頭,身邊縈繞的,滿滿都是他的溫度。


    大楚王朝的規矩她還是不懂,可是守孝,她明白,這事,確實是她幫不上忙,隻要看到他沒事,她便安心了。


    楚沐寒細心地替她係好披風,“孝期三日,我都不會迴府了,第四日父皇的遺體會送到皇陵下葬,你一定要來,然後第六日到皇室的宗廟祭祀,你也要出席,第七日登基,你也要來的。好了,現在都知道了,迴去休息吧。”楚沐寒盡量用平和的語調敘述著這幾日的安排,安撫著她。


    以前怎麽不覺得,原來她也會害怕?


    秦沫茫然地看著他,聽著他哄孩子般的語氣,悶悶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楚沐寒送她出龍翔宮,到了殿門前,忍不住在她身後輕輕擁住她,慶幸地開口,“謝謝你能來。”最起碼,她的欺騙出於真心,在他最無助的時候,還是在他的身邊。


    他的氣息噴在耳邊,有些炙熱,弄的秦沫有些困窘,小心地掙紮了一下,卻發現他擁得更緊,無奈地開口,“我要迴去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嗯,好吧!”楚沐寒輕輕鬆開了她,用眷戀的目光送她離開。


    “你很了解她。”葉離從暗處走出,低垂的眼眸看不清他的情緒。


    “我也覺得。”楚沐寒淡淡一笑,龍翔宮外,跪倒了一眾妃嬪,這些,都曾經是他枕邊的人,見此,楚沐寒的臉色不由得陰沉,散發著絲絲的寒氣,“所以你不可以帶她走。”


    話到了最後,他的語氣已經成了陰沉的,銳利的目光緊緊地葉離。


    葉離勾唇,低低地嗤笑出聲來,邪態盡露,“你可知道我跟她之間的關係?盡管她心裏有你,我還是有辦法,讓她離開!”就算懿帝逝世,他也別想留住她。


    “你不覺得,我比你更了解她嗎?”楚沐寒雙手負於身後,看向葉離的雙眼深邃難喻。


    葉離走向樹邊,把一支正欲發芽的樹枝折斷,拿在手心裏細細把玩,漫不經心地問,“太子殿下認為,一個沒有根的樹枝,能存活多久?”他的確很了解秦沫,能用幾句話,就把慌張的她安撫完,並且讓她心甘情願地會寒王府為他準備隨身的物件,葉離認為,若是他自己,也不可能把她的情緒拿捏得這麽好。


    先是在寒王府故意弄出些聲響,再讓她慌張前來,由他來安撫。


    葉離不得不承認,楚沐寒的心計比他想象的深。


    “大楚就是她的根,我在哪兒,她就在哪兒,葉離,你休要再煽動她離開,以前我裝作不在乎,是因為我知道她在乎你,我不管你們什麽關係,師兄妹也好,故人也好,如今她隻能呆在我的身邊!”楚沐寒惱怒地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不管她身體怎麽樣,我會找太醫替她診治,這個不需要國師大人操心!你以後離她遠點便好,畢竟深夜進出女子的閨房,對她聲譽不好。”


    葉離諷刺地笑了笑,對於楚沐寒前麵的話不置可否,“對她聲譽有損的,豈止葉離一個,太子殿下不也正巧是其中一個嗎?她久住寒王府,再加之你們方才這樣旁若無人的擁抱,太子殿下能平心而言一句,你不是故意的?”


    楚沐寒冷哼一聲,轉身迴了龍翔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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