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府,下午的秋陽正冷冷清清的照在庭院裏,楚沐寒一臉深沉,周身散發的冷冽氣場讓郭青不敢靠近,隻得遠遠地站著,等候吩咐。


    “郭青,在狩獵場的時候,可有發現什麽異樣?”


    郭青皺了一下眉,情況確實不算好,“王爺,秦姑娘所騎的馬匹是被利器所傷,以致發狂,但是似乎整個馬場的小馬,都被下了藥,稍一刺激,便瘋狂起來。”


    楚沐寒冷笑,果然不出他所料,無論當時秦沫挑選哪一匹馬,都是一樣的結果,“那密林的黑衣人你可有什麽線索了?”


    “屬下無能,未能親自看見黑衣人的劍法,未曾有發現。”郭青著實汗顏,身為主子的近身侍衛,在主子危難之時,他竟隻能掉頭離開,“但是,屬下去稟告韓將軍的時候,太子殿下似乎是牽絆了一下,說是等皇上狩獵迴來,再作定奪。”


    “罷了,我知道是何人了。”若說之前隻是猜測,如今便可以確定了,楚沐寒緊握拳頭,沉默良久,終於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郭青,聞說邊疆遭蠻子突襲,掠奪食物和嬌美女子,百姓不堪其擾,朝廷正在招新兵,你可願意,守疆衛土?”


    郭青驚愕地看著自家主子,從懂事以來,他便以他為天,宮廷中人人手上沾滿鮮血,他是眾人口中的不祥之人,卻是這個皇室中最幹淨的一個,如今,他也要變了嗎?“屬下領命。”哽咽的聲音,宣告了他的難受。


    楚沐寒別開眼,心中的苦澀也無處可訴,“保家衛國乃是男子漢行為,晚上本王在王府設宴為你踐行,明日你便啟程吧,但願你早日凱旋歸來。”


    他何嚐舍得讓自己的朋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郭青於他而言,早已不僅僅是侍衛,而是朋友。


    隻是,很多事情,與其被動,不如主動。


    晚宴設在主廳,說是為郭青踐行,席間也隻有五人,碧池臉上滿滿寫上了不舍,乍聽到大哥要從軍遠行,她可是在綠瑤的懷裏整整哭了一個下午,如今事已成定局,也不到她不舍。


    雖說,荒漠的蠻子很可惡,可是,從軍的是從小照顧她長大的大哥啊。


    想著,再看向郭青時,臉上已經是滿滿的淚痕,綠瑤在一旁無奈地安慰著,一時間悲傷的氣氛散發開來。


    秦沫看向主位上的楚沐寒,隻見他神色如常,隻是眉宇間添了一抹淡淡的傷感,似乎頗為無奈。


    “我吃飽了。”女子利落地放下手中的銀筷,轉身離去。


    碧池一迴神,雙眸已經是瞪得滾圓,似乎有點不敢相信,努力地眨了眨眼,頓時從離別在即的傷感裏脫離出來,變得怒氣衝衝,素手也學著先前離開的女子一般,放下銀筷,“我也吃飽了。”


    綠瑤鬆了一口氣,剩下的三人無聲地繼續吃著晚飯。


    秦沫半臥半坐在臨窗的軟榻上,蓋一床薄薄的被,手裏拿著本書靜靜的看著,用線裝的書,在她看起來,感覺怎麽看怎麽別扭。


    還好她隻是一個學了點皮毛的殺手,要不她要是考古學家,準天天拿著放大鏡研究古物。


    轉頭一想,這裏沒有放大鏡,噗哧一聲,透著如泉水般的清澈,秦沫歡快地勾起唇角。


    綠瑤走進來,略帶調侃的輕聲道,“秦姑娘難不怕餓出病來,笑得這般暢快?”


    秦沫有些意外地看著綠瑤擱在桌上的糕點,臉上露著笑意,“有勞綠瑤姑娘,替我謝謝寒王爺。”


    綠瑤微微一笑,和氣地說,“這糕點可是綠瑤特意端來的,秦姑娘餓了就先吃點吧。”


    秦沫一愣,臉上的笑也微微的僵硬起來,放下手中的書籍,翻開薄被走下榻,來到綠瑤身邊,禮貌地欠身,“那便多謝綠瑤姑娘了。”想不到楚沐寒身邊一個貼身婢女也不容小看,玲瓏剔透,再看向綠瑤時,便帶了欣賞之色。


    綠瑤搖頭,“是綠瑤要謝謝秦姑娘,如若不是秦姑娘,碧池可要在王爺麵前失禮了。”雖然碧池離席,也失禮之極,可卻可化解掉楚沐寒的尷尬。


    碧池要是一直哭下去,她可不知道如何收場呢,不得不說,秦沫把碧池的脾氣摸得很透,拿捏得恰到好處。隻是,這秦姑娘以後在王爺麵前便多了一個失禮的印象,綠瑤尋思著,往後找個機會替秦沫在王爺麵前解釋解釋,多進好言。


    郭青是在豎日悄然無息地離開地,沒有驚動任何人,王府內也沒有人感到意外,似乎一直沒有郭侍衛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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