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炎的心裏湧起狂喜,隨著他的唇離洛優優的唇越來越近,內心的狂風便越肆無忌憚,這樣的距離讓他發狂,讓他漸漸迷失自我,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這種愉悅像一條泥鰍一樣,上躥下跳。


    月光像淡淡的霧氣,灑在周遭每一片樹葉上,世界變得朦朧不真實,眼前的一切像蒙上了一層薄紗,縹緲、虛幻、唯美,就像井炎此刻的心情,微風瑟瑟,帶來紛雜的芳香,卻帶不起井炎心中的燥熱。


    井炎甚至感覺到了從洛優優唇瓣傳來的溫度,那溫度像星星之火,瞬間便可以把自己點燃,可是忽然,從洛優優脖頸間迸射出一束刺眼的光,轉瞬即逝,卻足夠打破這一切的靜謐和美好。


    井炎有些煩躁的看向洛優優的脖頸,那是尤裏送給她的魔法瓶,竟然一直掛在她脖子上,也就是說,這麽長時間以來,不論發生了什麽事,尤裏都看得清清楚楚。


    井炎一隻手托起魔法瓶,嘴角掛著自嘲的笑,正要把它扯掉,森林中響起細微的聲響。


    井炎趕緊抓起木亞希的劍,屏聲斂氣,仔細傾聽著森林裏的動靜,灌木叢裏像是有老鼠一樣,發出沙沙的聲音,卻小心而謹慎。


    聲音一點點靠近,就在快接近洛優優的時候,井炎眼疾手快,揮出一劍,眼看著劍就要刺穿來者的身體,看清了那張臉後,井炎立刻扭轉劍鋒,最後劍在來人的肩膀上劃開一道大口子,井炎舒了一口氣,總算沒傷及性命。


    月神薰從仆人身後走過來,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受傷的女仆,淡漠的深情,好像那是一個不認識的人,她徑自在洛優優身邊坐下,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嘁,才剛到就受了這麽重的傷。”


    井炎抱歉的看著女仆,女仆咬牙忍著劇痛,木亞希的劍不是普通的劍,女仆更是資曆尚淺,這樣的傷,如果不及時處理,對她來說可以是致命的,但是這裏也沒有血可以讓她恢複,她的自我修複能力很慢,所以血液流失很快。


    空氣中彌散著血的味道,女仆的半邊身子都被血染紅了,血像開了閘的堤壩傾斜,一點兒也沒有要停住的意思。


    井炎不滿的瞪了月神薰一眼,“你的仆人受傷了。”


    月神薰依舊滿不在意,淡淡的藍色眸子在月光下散著寶石般的光,卻冰冷無比,“血刃不是弄血去了麽,一會兒喝點兒血就好了。”


    “不行,那血是給優優的。”盡管愧疚,但是能讓井炎心疼的,隻有洛優優一個人,就算為了她背叛全世界,他想他也會毫不猶豫,更何況隻是一個女仆。


    他不讚同月神薰對仆人的態度,不論身份地位如何,都是一條命,都是血族的血脈,但是與洛優優相比,他不介意用“仆人”這個低等級理由來自我安慰。


    月神薰看向井炎的眼神滿是嘲諷,“那就不要故作善良,看著惡心!”


    井炎沒有反駁,月神薰說話像是永遠帶刺,但是話雖不好聽,卻是實話,他又看向女仆,眉頭擰得緊緊的,他不是聖人,他是冷血的生物,但是他的心不冷,對女仆的愧疚讓他的心像交通堵塞一樣難受。


    月神薰撇了一眼另外一個女仆,頤指氣使的說,“我餓了。”


    女仆立馬會意,轉身消失在森林裏。


    “其他人呢?”井炎問。


    “我怎麽知道。”月神薰的視線停留在洛優優身上。


    沉默了半晌,月神薰看向月光,緩緩閉上眼睛,眉心忽然出現一顆朱砂痣,紅得耀眼,嬌豔欲滴,朱砂痣吐出紅色的一道光,井炎看到那束光如同一道血光飛快朝月亮飛去,與月色融合,慘白的月亮忽然變成緋月,散發著紅色的月光。


    月神薰睜開眼睛看著月光,打開一個魔法瓶,魔法瓶像吸盤一樣吸收著紅色的月光,直到月光重新變迴白色。


    井炎瞠目結舌的看著,月神薰把魔法瓶倒置在洛優優頭頂,月光緩緩把她籠罩起來,傾瀉的月光如數灑在洛優優身上,好像吸收了她的虛弱一般。


    待魔法瓶裏不再有月光灑出,洛優優也睜開了眼睛,感覺渾身一陣輕鬆,好像注入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流失的血液也在身體裏重新流淌,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她有些的意外的看著月神薰收起魔法瓶,眉心的朱砂痣一點點消失,皮膚重新變得光潔如初。


    月神薰把魔法瓶掛在脖子上,懶懶的靠上一棵樹,語氣輕佻,“別謝我,隻是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更讓人討厭罷了。”


    洛優優隻是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並不說話。


    “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井炎感慨著,語氣裏滿是欽佩。


    緋月對血族來說是如同聖物一般的存在,千年一遇,可遇而不可求,血族隻能耐心等著,月神薰卻有把月光變成緋月的本事。


    “我就是試試,沒想到真有效。”月神薰依舊淡淡的,但是看得出心情不錯,不管是人還是血族,都有喜歡被奉承的劣根性。


    “試試?”


    “月光對我來說隻是武器,我也不知道有這種本事。”月神薰聳聳肩,但是眼神有些複雜,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想起父親曾經說過,她眉心的朱砂痣是為她的主人服務的,如果沒有找到主人,朱砂痣不會出現,她剛剛竟然忘了。


    她剛剛隻是想試試月光是不是對洛優優有效,沒想到朱砂痣出現了,自然得好像是期待了許久,所以她沒意識到這有什麽不對。


    現在想起來,難道......


    月神薰猛然看向洛優優,難道洛優優就是自己的主人?可是怎麽可能,她隻是一個人類。


    月神薰是第四代吸血鬼,父母是第三代,但是從第一代到第三代,好像約好了一樣,忽然就從這個世界上銷聲匿跡了,在某一種意義上說,第四代吸血鬼是現世最年長最強大的吸血鬼,可以被稱為現世的吸血鬼鼻祖。


    月神薰接受不了她作為最古老的吸血鬼,主人是一個人類。


    “也就是你說拿優優來實驗了是不是!萬一這方法不行,優優有危險怎麽辦!”井炎怒氣衝衝的質問,打斷了月神薰的思考。


    月神薰煩躁的一揮手,一道月光如同一把利刃,瞬間插在井炎的肩膀,那力道把他衝飛了出去,死死的釘在一棵樹上。


    洛優優看到那束月光如同一根鋼筋般結實,像是有實體一般,肉眼看得到,摸得著,但是井炎想把它拔下去,雙手卻什麽也抓不到。


    洛優優趕緊跑過去,想幫井炎把月光拔出來,但是揮手過去,隻抓到了空氣。


    “別費力氣了,月光是我才能控製的東西,你們?哼......”月神薰高傲的神情看著洛優優,鄙夷,不屑,嘲諷。


    “你別太過分了!”洛優優隱忍著怒氣,雖然月神薰一直都是這樣一種說話方式,但是她覺得此刻的月神薰,心裏多了很多複雜的東西。


    “過分?等你見識過我過分的時候,你們現在就沒命站在這兒了。”月神薰不再看他們,兀自閉上了眼睛,靠在樹上。


    “疼嗎?”洛優優見月神薰沒有打算放了井炎的意思,擔憂的問。


    井炎笑笑,“如果疼能讓你心疼的話,疼一下也值。”


    井炎專注的眼神讓洛優優低下頭,心裏卻想起另一張臉,玩世不恭,嬉皮笑臉,好像一永遠也沒有正經一樣。


    目光接觸到胸前的魔法瓶,洛優優的眸子暗淡了一下,心底暗暗歎了一口氣,抬起頭假裝沒聽懂一樣,“正經點兒,疼不疼!”


    井炎搖搖頭,雖然被釘在樹上,但是一點也不疼,也沒有傷口。


    “真的不疼?”洛優優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束月光。


    “那疼好了......”井炎壞笑著看著洛優優,正想握住她的手,血刃背著一個不知名的生物迴來了,看到完好無損的洛優優,著實吃了一驚。


    他把那生物丟在地上,龐大的身軀掉在地上咚的一下,好像大地都在震顫。


    “優優?你沒事了?”血刃走向洛優優,查看她的傷口,衣服撕破的地方裸露出來的皮膚完好無損,光潔白皙。


    “月神薰救了我。”洛優優目光看向月神薰。


    月神薰身子一滯,有些僵硬,但是沒有睜開眼,很快恢複了懶散的模樣。


    血刃這才把視線投向月神薰,雖然對她沒什麽好感,但是依舊充滿感激,“餓了吧,要喝點兒血嗎?”


    月神薰還是沒睜眼,卻態度傲慢,“我隻喝a型血。”


    血刃拳頭握緊了又展開,本想示好,感謝她救了洛優優,卻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他也沒發作,不管怎麽說,她也算是恩人。


    “先給她仆人喝點兒吧,她被我刺傷了。”井炎指指躲在一邊的女仆,她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意識模糊了。


    血刃給女仆喂了點兒血,勉強止住了流血,女仆還是很虛弱,畢竟木亞希的劍不是普通的劍,光憑一點兒血是治不好的。


    過了一會兒,另一個女仆也迴來了,給月神薰帶迴來一隻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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