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工人和工廠主的第一次,同樣也是大明曆史上,甚至於世界曆史上第一次勞資談判在楊慶的威壓下就這樣開始……


    如何談楊慶並不管。


    工人要多少和資本家們能夠付出多少都看他們自己的,他隻是在這裏鎮壓著避免再打起來而已。


    同樣廣東境內包括廣州的四民代表選舉,也在他鎮壓下展開,之前的廣州四民大會同樣取消,畢竟新的廣州公社不隻是原本廣州內城的。原本廣州府城是南海和番禺二縣分治,以一條縱向的大街分隔,但兩縣各有外圍的轄區,包括佛山本身也是南海縣所轄的一個鎮。既然是四民大會那就不能隻有城內工人,大明的標準是士農工商各自抓鬮,那麽廣州四民大會同樣也得這樣。然後再由這個四民大會重新推選公社委員,會首,共同組成委員會,再由委員會提名各部門的主要官員,由四民大會最終審核通過履行職能……


    總之這也很麻煩。


    而廣州公社以外的各地,在軍管的同時,由南京的吏部重新任命官員按照舊的體係履行職責,包括新的廣東巡撫,這個楊慶已經定好了,就由原本嶺南三忠剩下那個張家玉來當。


    他之前沒在廣東。


    張家玉在崇禎南渡時候,就已經在南京的國子監讀書,他和顧炎武是一批的監生,之後被崇禎任命了一個小官。這些年倒是表現不錯,作為廣東人他不是任何一黨,但作為邊緣化的政治集團,朝廷的不多幾個廣東籍官員都更傾向依附楊慶。畢竟他們這種小集團,必須抱大腿才能生存,而朝廷各大勢力中,隻有楊慶一黨是不考慮地域的,他們不抱楊慶這個大腿難道去抱排外性極強的東林群賢?


    張家玉現在是布政使,讓他晉升廣東巡撫就行了。


    這個同樣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畢竟吏部派遣官員,就得從各地調來了,這時候又不是以前,翰林院有一堆備用的,這時候朝廷可不養閑人。此外還有廣東各地人口普查,田產清查,原本官田的皇莊化改革,甚至護衛軍的整編,總稅務司對廣州以外的稅收,各地異端的清理……


    廣東可是有雅威的。


    澳門。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楊慶在花王堂前負手而立,傲然地看著前麵一幫鬼佬。


    後門一片沉默。


    而且沉默中帶著悲憤。


    “我曾經對畢方濟說過,再讓我在大明的土地上看到你們,一律以非法入侵格殺勿論,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們?還是你們過於藐視我?”


    楊慶說道。


    “尊敬的公爵閣下,我們可以用贖金來換取赦免嗎?”


    最前麵的龍華民低頭說道。


    這個家夥已經很老了,按照記載他這時候應該已經九十多,不過看他的樣子並不像,這些家夥總喜歡搞些神神叨叨的,故意說自己年齡大容易忽悠信徒。畢竟這個時代,九十多了還能活蹦亂跳,那絕對是很令人驚歎的,他是利瑪竇之後來華,算是這些人裏麵目前資曆最老的,而且出身西西裏貴族。


    “贖金?”


    楊慶說道:“這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這些年你們在廣東收養孤兒,也算做了一些好事,這些可以抵消你們的死罪,不過你們的財產會被沒收,所以你們的贖金自己另外想辦法吧!”


    這些傳教士收養孤兒那是慣例。


    尤其是廣東之前的情況下,正是他們展現仁慈的機會,澳門和各地教堂收養了上萬孤兒,而且還經常在工人間送些糧食,在民間名聲還是很好的。


    當然,這並不是楊慶赦免他們死罪的原因。


    龍華民點頭表示接受。


    他們並不在乎這個,無非就是澳門的葡萄牙人給他們湊,這筆錢教會會替他們償還,中國的保教權在葡萄牙國王,葡萄牙國王有責任保護他們的安全,既然武力是不可能的,那就用銀子來保護吧!反正他們也都清楚眼前這個據說吸血鬼,也有可能是其他什麽巫師,魔鬼的攝政者並不是他們能抵抗,湯若望已經用他的死證明了這一點。話說花王堂前這些傳教士裏麵還有好幾個,是當年在南京城外觀看過那場決鬥的,這個打不死的怪物讓他們至今依然困惑不已,每次想起他四周那層阻擋子彈的聖潔光輝他們就有些懷疑雅威的存在……


    呃,然後他們會趕緊懺悔。


    “你們很畏懼我?”


    楊慶看著他們說道。


    “我們都是雅威的仆人,不畏懼任何人或者魔鬼。”


    龍華民莊嚴地說道。


    “魔鬼?那麽我很好奇,如果我是魔鬼的話,你們願意做一個在我治理下的大明人民,還是願意迴到你們的故土,去在雅威庇護下,繼續你們以前連糖都吃不起,隻能啃堅硬可以砸死人的黑麵包的生活?”


    楊慶說道。


    “我們追求的是天堂中的永恆。”


    龍華民深吸一口氣說道。


    “那你們繼續去追求吧!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們能替我轉告你們的教宗,我對你們的世界沒興趣,但他也別再繼續向東方伸手,如果他能夠遵守這一點,那麽我們倒是可以合作對付另一些人。畢竟我們中間還有一片廣袤的土地,既不屬於你們也不屬於我們,曾經你們十字軍擁有過的一切,難道你們就不想奪迴?據我所知教宗在歐洲越來越不受歡迎,越來越多的歐洲人脫離梵蒂岡,那麽你們就不想重新奪迴你們失去的,讓你們重新迴到那個掌控一切的時代?”


    楊慶說道。


    他有開始忽悠了。


    龍華民有些愕然地看著他。


    “不用這麽看我,我不喜歡你們但更不喜歡伊斯坦布爾,或者應該叫它原本的名字君士坦丁堡。”


    楊慶說道。


    這才是他放過這些人的原因。


    “同樣我也不喜歡隻有荷蘭人和英國人掌控的海上貿易,對於我來說采購者多一些當然最好了,如果十字軍重新占領耶路撒冷,我會愉快地把一船船貨物送到亞喀巴港。


    或者我們幹脆挖一條溝通紅海和地中海的運河。


    讓更多歐洲商船到東方來。


    難道你們就不想地中海沿岸各國的商業重新繁榮起來,難道你們就不想教宗的錢袋重新鼓起來?天主教的君主們,正在失去海上貿易的控製權,西班牙也罷葡萄牙也罷,都已經日薄西山,新教的船隊抽空你們的財富,那麽你們願意繼續下去?整個歐洲的金幣,都在流向荷蘭和英國,曾獲掌控歐洲財富的威尼斯,熱那亞,已經被踢出了大航海的宴會。哈布斯堡家族在陸地的阻隔中,垂涎著荷蘭人的財富,歐洲內陸的主宰者,沒有一艘船為他們帶去金幣。


    想改變這一切嗎?


    那就行動起來!”


    楊慶說道。


    他當然不指望這些人真得能夠有什麽用,但這些人卻可以把他的蘇伊士運河計劃報告給教宗,然後通過教宗散播到地中海沿岸各國君主們的宮廷。


    那時候總會有人動心。


    西班牙已經在荷蘭人和英國人的排擠下越來越日薄西山,如果有一條運河溝通紅海和地中海,擁有直布羅陀控製權的他們,會直接把荷蘭和英國關閉在大門外。路易同樣會喜歡這個計劃,他的商船可以直接向東進入印度洋不需要再繞到好望角,這條路不但遙遠而且危險,中國公司已經被海盜弄沉六艘船了,至於這海盜是什麽人就很難說了。而地中海沿岸原本的貿易共和國,尤其是至今依然保持一定實力的威尼斯,同樣會為這條運河而歡唿,他們就像正在被埋進泥土的僵屍一樣,突然間從棺材裏舉起手的。同樣歡唿的還有哈布斯堡家族,從來都無緣海上貿易紅利的他們,立刻就會加入駛向東方的行列,而且這樣他們還可以獲得一群共同對付奧斯曼人的盟友。


    更重要的是。


    他們全都是天主教國家。


    這可是歐洲新教和舊教矛盾最激烈的時代,他們甚至互相用殺戮來解決矛盾,西班牙的天主教徒們把殺荷蘭新教徒視為榮耀的。


    那麽在爭奪貿易權的利益,在教宗重振梵蒂岡聲威的雄心,在舊教對新教的敵視等等,各種因素驅動,尤其是他在另一邊引誘下,再來一場新的十字軍東征完全不是幻想。然後楊慶會和天主教的君主們,最好再加上俄國的東正教君主們,從三個方向對奧斯曼帝國展開圍毆,就像原本曆史上一樣蠶食。


    盡管此時的奧斯曼還不是西亞病夫。


    但這沒什麽大不了。


    奧斯曼人抵擋不住這麽多餓狼。


    說到底護國公對於歐洲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這個時空已經不可能有西方殖民者入侵了,但他對奧斯曼人那是真得感情深厚啊。


    “公爵閣下,我們會向轉告的。”


    龍華民多少有些震驚地說道。


    很顯然他被這位瘋狂的大明統治者驚呆了。


    “那就把他們的贖金算一下!”


    楊慶滿意地對身邊一名軍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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