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丫小心地說:“伯伯,石大海出獄後,一時半會可能找不到工作,您得給他留點錢呀。。”


    “他也不需要錢了。”石父幽幽地說。


    陸二丫覺得石父的迴答令人奇怪,石大海還有一年半就會出獄,他怎麽會不需要錢呢?


    那天,陸二丫到醫院去看望石父,一進病房,護工就把陸二丫拉出病房,驚慌地說:“石老人家要自殺了!”


    陸二丫聽了一驚,忙問:“究竟是怎麽迴事?”


    護工說:“昨天下午,石老人家讓我攙著他,到菜市場轉了轉,他買了兩包毒鼠強,一包給我,讓迴去試試,看是不是假藥’。我昨晚試了試,一晚上毒死了兩隻大老鼠。”


    “你,你怎麽能讓他買毒鼠強呢?”陸二丫責備道。


    “我不讓他買,他偏要買,還讓我別管閑事。石老人家怕我說出去了,還塞給我一百元保密費呢。我昨晚想了一宿,人命關天的事兒,不能不對您說呀。”


    “好,我知道了。”陸二丫急忙跑進病房。安慰石父道:“伯伯,我問了醫生,說您這個病隻要配合醫生治療,還是有希望的。”


    石父笑了笑,說:“我是很配合醫生治療呀,昨天,小護士還誇獎我是三好病人呢。”


    “那就好。不管怎麽說,您不能喪失了生存的信心。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陸二丫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陸二丫見石父精’神狀態還好,心想:也許他買毒鼠強,隻是一時想不開。


    陸二丫對護工說:“等會兒,您陪老人家到外麵走走,趁他不在時,我把那包藥’搜出來扔了。”


    護工會意,忙招唿石父說:“今天太陽好,去外麵走走。”


    護工攙著石父出了病房,陸二丫急忙床’上床’下到處翻了起來,奇怪地是,找了半天也沒找著那包毒鼠強。


    “難道石父把藥’扔了?”陸二丫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那麽,隻有一種可能的,就是石父把藥’帶在身上了。


    陸二丫想:等石父洗澡時,再到他衣裳裏找找。


    下午,趁石父洗澡的時候,陸二丫又把他的衣裳翻了翻,怪了,仍然沒找到那包藥’。


    等石父洗完澡,陸二丫問:“聽說您昨天買了一包毒鼠強,放到哪兒去了?”


    石父不悅地問:“是那個護工告訴你的吧?”


    陸二丫說:“人家也是為了您好,怕您尋了短見。”


    “我扔了。”石父說。


    “真的扔了?”陸二丫問。


    “真的扔了。”石父斬釘截鐵地說。


    “扔到哪兒去了?”陸二丫追根究底道。


    “我怕被貓狗吃了,就衝到馬桶裏去了。”石父說。


    陸二丫見石父神色’坦然,不象說謊話的樣子。她想:石父也許想開了,覺得沒必要尋短見,於是,心放了一半下來。


    陸二丫迴家後,還掛念著毒鼠強的事兒,炒菜時,不是忘了放鹽,就是把菜炒糊了。


    吃飯時,陸大丫問:“二丫,你有什麽心思呀?”


    二丫不解其意,反問道:“大姐,您幹嘛突然問這個?”


    “二丫,你肯定有心思,不然,菜不會炒成這個樣。你看,這盤菜好淡,就象沒放鹽似的。這盤菜呢,炒糊了。這一盤菜,好象火候不到。總之,你今天異常得很。”


    易文墨一見家門’,就見陸二丫神色’不對頭,但他沒吭聲,原準備晚上抽’個時間問問她。現在,他見陸大丫起了個頭,便也問道:“二丫,你今天到醫院去了?”


    “嗯。”陸二丫答應道。


    “石老伯病情沒惡化吧?”易文墨又問。


    “還是那個樣,醫生說:胃出血暫時被控製住了,但能控製幾天就難說了。隻要再大出血,就沒救了。”陸二丫迴答。


    “二丫,石老伯的病是絕症,而且已經到了晚期,隨時都有可能走。你得有這個思想準備。對於他這個病來說,活著也受罪,早走早解脫。”易文墨勸說道。


    “是的,我知道。”陸二丫暗然說。


    “二丫,石大海的父親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沒必要為他傷心。”陸大丫撇撇嘴。


    “昨天,石父讓護工陪著,到菜場買了兩包毒鼠強。”陸二丫低著頭說。


    “難道他要自殺?”易文墨有點吃驚。“也許是活著太受罪了,想早點解脫。”


    “我讓護工帶石父到外麵轉轉,趁機搜了他的床’鋪,但沒搜著藥’。我又趁他洗澡時,搜了他的衣服,但仍然沒搜著。我問他,他說放棄自殺念頭,把藥’丟進馬桶衝走了。”陸二丫說。


    “既然毒鼠強已經扔了,你還煩什麽神?”易文墨不解地問。


    “我擔心他把藥’藏起來了。”陸二丫說。


    “服了藥’,早死幾天。不服藥’,多拖幾天還是一個死。”易文墨覺得:對於石父來說,早服藥’,早解脫。


    “不管怎麽說,他是我曾經的公公,雖然對不起我,但畢竟公媳一場。因此,我不希望他自殺。”陸二丫說。


    “二丫,手長在他身上,他若真想自殺,辦法多著呢。”陸大丫說。


    “二丫,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石老伯死後,連個遺囑也沒寫,將來會惹官司呀。”易文墨憂心忡忡地說。


    “會惹什麽官司?”陸大丫急切地問。


    “你想想,石父賣房子的錢,直接打到陸二丫的銀行卡裏,等石大海出獄後,一查就真相大白了。到那時,他肯定會跑來要錢。按照中國的法律,在沒有遺囑的情況下,將由繼承人均分遺產。也就是說:這些錢由石大海和小泉平分。”易文墨說。


    “那怎麽辦呀?”陸大丫慌忙說。


    “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石老伯寫個遺囑,申明將遺產全部留給小泉。”易文墨說。


    “石父沒給你寫遺囑?”陸大丫問陸二丫。


    陸二丫搖搖頭。


    “應該讓石父給你寫遺囑呀。”陸大丫急切地說。


    “石老伯都病成這個樣了,我哪兒好意思開這個口呀?”陸二丫為難地說。


    “二丫,你拉不下臉來,那我跑一趟。”易文墨自高奮勇地說。


    “對,讓文墨跑一趟,好好跟石父談談。如果他真是為了孫子好,就應該立即寫一份遺囑。”陸大丫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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