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教書匠的頭兒。”陸二丫輕描淡寫地說。


    “哇噻!幸虧我坐著,否則,非嚇得跌個斤頭。媽呀,重點中學的頭兒,可不是誰都能當的呀。”少婦大驚小怪地說。


    “就那麽一迴事吧。”陸二丫淡淡一笑。說心裏話,陸二丫對易文墨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她不願在少婦麵前表露。這個女人太敏感,會被她看出貓膩的。


    “大姐,您姐夫有多高呀?”少婦問。


    “一米七二。”陸二丫迴答。


    “不算矮呀,中等個兒。”少婦說。她想了想,又問:“您姐夫是圓臉,還是方臉呀?”


    “應該是方臉吧。”陸二丫又皺起了眉頭,她想:這個女人太喜歡打探別人家的事情了,看來,不能跟她結拜姐妹。


    “哇噻!方臉才象男子漢嘛,要是娃娃那種圓臉,就沒意思了。大姐,看來您姐夫長得也不錯嘛。”少婦瞅了瞅陸二丫,說:“大姐,您姐夫對您非常關心呀。”


    “一般般吧。”陸二丫說。


    “豈止是一般般,剛才,您和姐夫的通話,我無意中聽到了一兩句,哎呀,都怪我這耳朵太尖了。您姐夫說聯係不上您,都快急死了。您看,就是老公也不過如此嘛。”少婦喋喋不休地說。


    “我在大姐家操持家務,我不在,連飯都沒人做,當然會急死了。不過,不是怕我出事,是怕吃不上飯。”陸二丫故意發一通牢騷,希望能打消少婦的懷疑。


    “大姐,得了,別在我麵前打馬虎眼了。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聽話聽音,您姐夫對您是真心還是假意,難道我還能聽不出來?”少婦狡黠地笑了笑,說:“大姐,您姐夫說話文質彬彬的,一聽就是上檔次的男人。說實話,我要是有這樣的姐夫,早就貼上去了。”


    “我姐夫是個正派人。”陸二丫嚴肅地說。


    “正派人?”少婦嘻嘻笑了起來。“大姐,我告訴您:隻要是男人都愛偷腥,不過是偷法不同罷了。檔次低的男人,不擇手段,不顧廉恥,見腥就偷。檔次高的男人,偷得文雅得體隱密。兩者雖然大不同,但總歸都是偷。”


    “我姐夫不偷腥。”陸二丫否認道。


    “大姐,除非您姐夫不是男人?否則,都會偷腥。”少婦左右打量著陸二丫,吃吃地笑了。


    “你笑什麽?”陸二丫被少婦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大姐,您是大美人啊。身材好,麵相好,象您這麽漂亮的女人,整天在您姐夫麵前晃來晃去,他難道就不動心?”少婦說。“大姐,我要是您姐夫,肯定會打您的主意。”


    “我大姐比我漂亮。”陸二丫的意思是:我姐夫有漂亮的大姐,不會打我的主意。


    “即使您大姐比您漂亮,您姐夫照樣會打您的主意。大姐,難道您不知道:一個女人一個味兒。男人呀,是味覺動物,喜歡嚐鮮。”少婦說。


    “你怎麽老喜歡談論男女之事,難道就沒別的話說了?”陸二丫覺得少婦越說越****,不高興地說。


    “大姐,既然您不喜歡這個話題,那咱倆就談點別的吧。”少婦訕訕地說。


    “你彩票站的生意還好吧?”陸二丫轉移話題。


    “湊合吧。”少婦迴答。“大姐,您在哪兒上班?”


    “我大姐剛生了小孩,沒人照料,我近一兩年得幫幫她。等她小孩上幼兒園了,再去找份工作。”陸二丫說。


    “您大姐付您工資?”少婦問。


    陸二丫點點頭。


    正說著,菜上來了。


    少婦給陸二丫斟了一杯酒,說:“大姐,大恩不言謝。我敬您一杯。”


    陸二丫和少婦碰了碰杯,說:“這是我應該做的,碰到誰,都會這麽做。”


    “錯,碰上別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願意管閑事的人越來越少了。尤其是碰上這種砍砍殺殺的事兒,誰不躲得遠遠的,唯恐沾了火星呀。”


    “總不能看著人家被害嘛。”陸二丫盡管生活不順,遇到過許多坎坷,但她依然相信:世界上好人多。


    “大姐,您是好人,少有的好人。我很幸運,碰到了您。”少婦欣喜地說。“大姐,也許,您不會認為碰到我是一件幸運事兒,不過,時間長了,您就會知道,我也是好人。”


    陸二丫笑了笑,她確實不認為碰到少婦是一件幸運的事兒。這個女人有許多地方讓她看不慣。比如:太****,太多嘴,太喜歡打探別人的事兒。


    少婦的手機鈴聲響了。她低頭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大姐,我那個絕情漢打電話來了,可能是想探聽一下我死了沒有。您幫我接這個電話,告訴他:我已經被禿子殺了。”少婦氣唿唿地說。


    “這……”陸二丫為難了,她不善於撒謊。


    “大姐,難道不應該耍一下這種男人嗎?我倒想看看,他聽說我被殺死了,會是個什麽反應。”少婦說。


    陸二丫有點好奇了。她想:這個隻願意出十五萬元贖買少婦性命的男人,當聽到少婦被殺了,會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呢?


    陸二丫欣然接過電話。


    “喂!”


    “你,你是誰?”絕情漢吃驚地問。顯然,當他聽出接電話的不是少婦時,肯定認為少婦被殺了。


    “我是xxx的朋友。”陸二丫迴答。


    “xxx在嗎?”絕情漢猶豫著問。


    “她走了。”陸二丫模棱兩可地迴答。


    “走了?”絕情漢的聲音有點顫抖了。


    “是的,她被人殺了。”陸二丫對這種負情的男人也不感冒,所以,她覺得應該耍耍他。


    “真被人殺了?”絕情漢似乎有點吃驚,又有點不相信。


    “對。人已經送到殯儀館去了。”陸二丫想:你倒是挺會裝佯呀。明明知道少婦被歹徒劫持了,索要一百萬元錢,不給錢就撕票。現在,你倒裝得象一無所知的模樣。


    “被誰殺了?”絕情漢明知故問道。


    “聽說是被一個禿子殺的。”陸二丫迴答。


    “禿子幹嘛要殺她呀?”絕情漢覺得陸二丫的聲音很文靜,柔和,不禁有些心猿意馬了,很想多跟她說幾句。


    “她臨死前群發了一條短信,大意是:被一個熟悉的男朋友害了。”陸二丫也許受到易文墨演話劇的感染,竟然也象模象樣地進入了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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