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都得看在大姐的麵子上,拋棄前嫌,好好相處,以前發生的事情統統一筆勾銷,從現在起,重新開始。”張小梅勸解道。


    易文墨心想:遇上這個混老丈人,算自己倒黴,也隻能這樣了,誰讓他是大丫的爹呢。


    老爹也想:唉!就是再看不慣這個女婿,也隻能忍著,誰讓他是大丫的老公呢。


    “等會兒大姐來了,您準備怎麽說?”張小梅問易文墨。


    易文墨苦笑了一下,說:“就說我搶老爹的刀子,不小心自己劃傷了唄。不然,大丫知道老爹捅傷了我,會在心裏結個疙瘩。我可不想背上個挑撥父女關係的黑鍋。”


    老爹一聽,嘻嘻笑了,滿意地說:“還是易女婿會說話,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


    “老爹,易哥替您遮掩著,您就高興了。下次,再捅易哥一刀,反正他會替你捂著掖著。”張小梅不高興了。


    “閨女,我不會再捅易女婿了。”老爹訕訕地說。


    “不捅易女婿,再去捅陶女婿。”張小梅不依不饒地說。


    “誰,誰都不捅了。”老爹心想:幸虧我幹閨女來了,不然,恐怕在小巷子裏就會被路人揪著送公安了。現在,一切萬事大吉了。女婿傷得不重,自己又脫了幹係。


    陸家四姐妹一窩蜂擁進了病房。


    易文墨在急救室搶救時,張小梅給三丫去了電話,讓她把幾姐妹接到醫院來。


    陸三丫一接到電話,驚慌地問:“難道老爹真把易文墨殺了?”


    張小梅淡淡地說:“殺是殺了,不過沒殺死。”


    陸三丫驚惶地問:“真殺了?你沒開玩笑吧?”


    張小梅生氣地說:“這種事兒能拿來開玩笑嗎?”


    陸三丫著急地問:“傷在哪兒,沒生命危險吧?”


    張小梅說:“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你對大姐別說老爹拿刀捅了姐夫,就說姐夫逃跑時扭傷了腳。”


    陸三丫急急地說:“這個老爹真是老糊塗了,竟然敢拿刀殺人。好了,我馬上去大姐家。”


    陸三丫先把四丫接上,然後到大姐家。


    大丫一聽說易文墨逃跑時把腳扭傷了,不禁埋怨起老爹:“我就知道會出事,果然不出所料。文墨也是的,逃什麽逃,讓老爹殺,殺死了讓老爹賠我一個老公。”


    “姐夫不逃,豈不是當老爹案板上的肉。扭傷了腳,總比送命強萬倍。”陸二丫說。


    陸大丫一進病房,就掀開床單,瞅易文墨的腳。“文墨,傷得厲害嗎?”


    陸大丫看了左腳看右腳,嘀咕著:“這不好好的嘛。”


    張小梅說:“大姐,姐夫的腳沒傷,是傷著胸脯了。怕你著急,對您撒了個謊。”


    陸大丫掀開床單,見易文墨胸前纏滿了繃帶,帶著哭腔問:“文墨,讓你受苦了!”


    易文墨滿不在乎地說:“沒啥,隻怪我亂搶老爹手裏的刀子,不小心自己把自己刺傷了。”


    “文墨,我的好老公啊。都傷成這樣了,還替老爹說話呀。”陸大丫嗚咽著說。


    張小梅見老爹尷尬地站在那兒,手腳都沒處放了,便從包裏掏出錢,遞給老爹,說:“您去給易哥買點水果來。”


    陸三丫盯著老爹的背影,埋怨張小梅:“你支走老爹幹嘛,讓他在這兒挨批判。”


    陸大丫見老爹走了,生氣地說:“沒想到老爹真下得了手,連女婿也敢殺,我從今天起,不認他這個爹了。”


    張小梅抱著陸大丫,勸解道:“大姐,您坐下,別急,有話慢慢說。”


    陸大丫擦擦眼淚,問張小梅:“究竟是怎麽迴事?”


    張小梅輕描淡寫地說:“老爹想拿刀子嚇唬一下姐夫,失了手。好在傷得不重,縫了五針,不過是在胸脯上留下一個疤痕而已。”


    “光留下一個疤痕?說得輕巧。梅姐,您百般替老爹說話,什麽意思呀?難道想慫恿老爹繼續殺人?”陸三丫不滿地指責張小梅。


    張小梅橫了一眼陸三丫,問:“三丫,老爹已經犯了錯,你準備把老爹怎麽樣?送進牢獄?還老爹一刀?”


    “就是不送牢獄,不還他一刀,也不能就這麽不了了之。”陸三丫憤憤地說。“上次,老爹把我腿搞傷了,一點不吸取教訓。這次,假若輕易放過了老爹,下次還不知道會殺了誰呢?”


    “上次,你的腿是摔傷的,不是老爹打的。這次,老爹確實是誤傷了姐夫,不是故意捅的。剛才,老爹已經跟姐夫賠禮道歉了。我看,說老爹幾句就行了。老爹畢竟上了年齡,身體又不太好。”張小梅竭力替老爹說話。


    “文墨,老爹真給你賠禮道歉了?”陸大丫問。


    “嗯。”易文墨點點頭。


    “梅妹說得有道理。再怎麽說,也是一家人。既然老爹已經給文墨賠禮道歉了,那就再原諒他一次。不過,我得跟老爹說清楚: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否則,別怪我一輩子不認他這個爹了。”陸大丫撫著易文墨的臉問:“文墨,你看這麽處理行不行?”


    “唉,也隻能這樣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呀。”易文墨握住陸大丫的手,幽幽地說:“還是老婆心疼我。”


    “姐夫,您說話講點良心啊,我沒心疼您?我一接到二姐的電話,心急火燎地往學校趕,連鞋都穿錯了。你看,一隻皮鞋,一隻布鞋,看見我穿成這個樣,人家還以為我是神經病呢。”張小梅不滿地說。


    易文墨忙說:“梅妹,你心疼我,我知道的。我也沒說除了大丫,一個人也不心疼我。”


    易文墨扭頭見四丫正偷偷抹眼淚,忙補充了一句:“還有四丫,也心疼我。”


    “姐夫,你是故意說給我聽吧,這個心疼你,那個心疼你,點了一連串的名字,獨獨沒有我。”陸三丫嘟著嘴說。


    “三丫,我今天睡在這兒,全是你害的呀。”易文墨幽幽地說。


    “我害的?大姐,您可聽清了。明明是老爹捅了他一刀,卻怪在我頭上。幸虧我沒和老爹在一起,否則,跳進黃河洗不清了。”陸三丫委屈地說。


    “三丫,我一點也沒冤枉你。”易文墨說。


    “姐夫,那你的意思是:這一刀是我捅的?”陸三丫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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