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您一把年齡了,耍什麽賴呀,好漢敢做敢當,您把老三送了人,還不承認,算什麽嘛。”陸三丫叫嚷著。


    “三丫,你敢罵老子,我看你是吃錯藥了,欠打呀!”老爹眼睛發紅,他轉著圈找東西,看樣子是想揍陸三丫了。


    老媽看情形不對,忙把陸三丫推進了裏屋。


    易文墨見陸三丫被老媽推進了裏屋,心裏暗暗叫苦。心想:這不是讓老爹關門打狗嗎。


    易文墨知道,老媽在老爹麵前,從不敢大聲喘氣,她又怎麽能夠保護三丫呢。


    老爹轉了一圈,沒找到棍子,順手抄起一根伸縮杆,就往裏間屋衝去。


    易文墨想:媽呀,這根鋼管打到人身上,誰能吃得消呀。況且,老爹正在氣頭上,下手沒個輕重。


    易文墨一咬牙,衝了上去。他攔在裏屋的門口,叫著:“三丫,快跳窗逃跑。”


    “媽的,我說你倆是串通一氣吧,還不承認。你讓她逃跑,好,你小子替她挨打吧。”老爹說著,就是一鋼管掄過來。


    易文墨早有準備,他往旁邊一跳,躲開了鋼管。鋼管砸在門邊的金魚缸上,隻聽啪地一聲巨響。魚缸頓時粉身碎骨,成了一堆玻璃渣子,魚缸裏的水流了一地。


    趁老爹發楞時,易文墨一個箭步跳出門外,他正想朝巷子口跑去,突然發現陸三丫倒在窗下。


    易文墨衝過去,扶起陸三丫說:“快跑!”


    陸三丫說:“我,我摔傷了。”


    易文墨低


    頭一看,媽呀,隻見陸三丫的腳下流了一大灘鮮血。再一看,鮮血從小腿處象泉湧般噴出。


    “這是怎麽啦?”易文墨定睛一看,原來窗下擺著一疊空花盆,陸三丫跳窗時,慌不擇路,竟然跳到了花盆上。


    易文墨抱起陸三丫,就往巷子口奔去,鮮血流了一路。


    老媽跟在後麵,邊跑邊哭喊著:“三丫,你這是咋了……”


    易文墨不會開車,隻好抱著陸三丫,站在馬路中央攔車。一輛載人的出租車被攔了下來。易文墨大叫:“師傅,救命呀!”


    車上的乘客一見,趕忙下了車。易文墨把陸三丫抱上車,對司機說:“到最近的醫院去。”


    老媽也趕來了,她擠上車,抱著陸三丫哭道:“三丫……”


    好在醫院不遠,沒五分鍾就到了。醫生說:“割斷了動脈血管,趕緊進手術室。”


    陸三丫被推進手術室,易文墨才感到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他一屁股癱坐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老媽叫道:“易女婿,你這是咋了?”


    易文墨有氣無力地說:“我,我沒事,累了,歇一下就好了。”


    易文墨歇了幾分鍾,掏出手機給陶江四丫打了電話,讓他倆趕緊到醫院來。易文墨捶了自己幾下,媽的,沒想到搞成這個模樣。都怪自己太輕敵了,太小瞧了老爹,誰能想到老爹都一把年齡了,火氣竟然不減當年,還敢動手打人。


    陶江和四丫來了,幾個人焦急


    地等在手術室門口。一個護士匆匆從手術室裏出來,嘴裏叫道:“誰是傷者的家屬?”


    易文墨一夥人趕緊衝過去,問:“傷者怎麽樣了?”


    護士說:“流血太多,要緊急輸血,血庫沒血了,你們家屬獻血吧。”


    易文墨陶江和四丫都爭先恐後地要求獻血。一化驗,隻有易文墨的血型符合獻血條件。護士說:“獻40吧。”易文墨說:“多獻點,我受得了。”護士說:“先獻40吧。”


    易文墨獻完血,連走路的勁都沒有了。他腦袋一陣昏眩,差點摔倒。四丫扶住易文墨,帶著哭腔說:“姐夫,您可不能有事兒呀。”


    易文墨咧咧嘴,他想笑一下,免得四丫擔心,但笑不出來。“我不會有事兒,我還想活一百歲呢。”


    四丫問:“還沒告訴大姐吧?”


    易文墨搖搖頭,說:“別告訴你大姐,你剛坐完月子,身子還太虛。就是告訴她,也不起一點作用。”


    “那跟二姐說一聲。”


    “也不能告訴你二姐,她心裏存不住事兒,告訴她,等於告訴你大姐了。”


    “姐夫,我大姐真有福氣,有您這麽體貼的丈夫。”四丫由衷地說。


    “唉!”易文墨歎息了一聲。他對陸大丫很愧疚,再不對她好點,就更對不起她了。


    易文墨望著手術室的門,在心裏祈禱著:願上帝保佑三丫!


    陸三丫出了手術室,她臉色蒼白得象一張白紙。一看見易文墨


    ,她就埋怨道:“姐夫,你這個大壞蛋,讓我逃跑,害得我成了傷兵老爺。我腿上要留了疤,你給我付美容費。”


    易文墨說:“三丫,別多說話,等你好了,要罵要打隨你。”


    陸三丫說:“你過來,我現在就想打你。”


    易文墨笑了:“三丫,我還以為你要光榮了,瞧你這精神氣,還能再活八十年。”


    四丫打抱不平:“三姐,姐夫都給你輸了血,你看姐夫的臉,比你還難看。剛才,姐夫都被你嚇癱了,你就可憐可憐姐夫,別再罵他了。”


    “可憐他?沒門!”陸三丫瞪著易文墨。


    “三丫,你腿不疼了吧?”老媽湊上來說。


    陸三丫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問:“老爹把我整成這個樣,咋沒來看看我?”


    老媽說:“老爹不知道你上哪家醫院,怎麽來看你。我要打個電話迴去,四丫不讓打,說是老爹闖的禍,讓他急急。”


    “老爹會急?隻怕會幸災樂禍吧。他沒打著我,老天懲罰了我,老爹隻怕樂得嘴都合不攏了,現在正咪著小酒呢。”陸三丫瞥瞥嘴。


    “三丫,你可不能冤枉老爹,他雖然脾氣暴,但從小到大,沒虧待你們四姐妹。現在,他肯定急得團團轉。四丫,你就給老爹打個電話吧,免得他急出毛病了。老爹血壓高,中風了怎麽辦?”老媽一個勁地勸說著。


    四丫見老爹把三姐整成這個樣,心中的氣還沒消,自然不會打電話。


    陶江想


    打,又不知道電話號碼,隻能幹著急。易文墨倒是知道老爹家的電話號碼,但他裝作忘記了。他想:讓老爹急急,活該!剛才,要不是他躲得快,那一鋼棍就砸在身上了。現在,睡在醫院的就是他易文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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