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墨見陸三丫的臉白一陣,紅一陣,知道自己的推測一點也沒錯,背後指使的人就是陸三丫。


    陸三丫早就聽出姐夫的話外之音了,她覺得自己確實很愚蠢,請了這麽一家不上路子的調查公司。現在,錢打水漂了,姐夫也得罪了,兩頭都落了空。


    陸三丫憋了一肚子氣,她假借出去透口氣,給調查公司去了電話。問:“易文墨在哪兒?”


    調查公司老板給鴨舌帽去了電話,問清楚了,答複陸三丫道:“易文墨下午到一個學生家裏搞家訪,正留在那兒吃晚飯呢。”


    陸三丫氣唿唿地說:“易文墨在醫院裏,就在我旁邊。你派的那個調查員是個特大號的草包,淨給我搞些烏龍情報。”


    調查公司老板聞言大吃一驚,坦率地說,派去調查易文墨的鴨舌帽,是他這個公司的一號偵探。


    老板慌忙給鴨舌帽打了電話:“別傻等在那兒了,易文墨已經走了,在醫院裏。”


    鴨舌帽和徒弟麵麵相覷,想不到,師徒倆人也沒能盯住易文墨。


    鴨舌帽歎息道:“算了,我認栽了。這個人可能是我的克星,老子還是離他遠點,再也別沾他的邊了。”


    徒弟附和道:“這個人真有神靈保佑,咱是凡人,別招惹他為妙。”


    鴨舌帽給老板去了電話:“老板,這個易文墨是我的克星,我自從調查他以來,一直沒順過,您再改派個人吧。”


    老板說:“我就不信了,明天


    ,我派三個人去跟蹤他。他就是孫悟空,我也要降服他。”


    鴨舌帽歎息道:“老板,易文墨已經察覺到有人跟蹤了,派再多的人,恐怕也無濟於事了。”


    老板聽了,也歎了一口氣:“算了,明天退一萬元給事主,好歹堵住她的嘴,免得到處說咱公司的壞話。”


    陸大丫出院的當晚,陸三丫在“滿江紅”酒樓擺了一桌。名義上是慶賀大姐出院,實際上是給易文墨賠禮。


    除了陸家四姐妹和易文墨外,還請了史小波和李梅兩口子。


    陸大丫說:“把張燕也喊上,她現在是我幹妹子了。”


    陸三丫點了八道冷盤,十二道熱菜,二道點心和一鹹一甜兩道湯。


    陸三丫致開席詞,她說:“我大姐貴體安康,順利出院,是我們陸家的一件大喜事……”


    陸大丫打斷陸三丫的話:“什麽貴體賤體的,別客套了,要我說呀,首先得感謝張燕妹子,不是她,我連住院都住不進去。這麽多天,她天天陪我說話,給我按摩,這半個來月,我感覺就象住在自己家裏一樣。所以,我得先敬張燕妹子一杯。”


    陸大丫站起來,給張燕敬酒。張燕忙說:“大姐,您請坐,我當妹子的,照顧大姐的本分嘛,要說感謝就見外了。”


    易文墨也說:“張護士長說得對,都是一家人,不言謝。”


    “既然是一家人,幹嘛還管人家叫護士長?”陸大丫瞪了易文墨一眼。


    “對,應該叫


    燕妹。”易文墨趕緊更正道。


    陸三丫挨著易文墨坐,她偷偷擰了一把易文墨的大腿,小聲嗔怪道:“姐夫,你叫得真曖昧呀。我姐收了個幹妹子,你又想入非非了。”


    易文墨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冷冷地瞅了陸三丫一眼。


    “怎麽啦?收了個幹小姨子,就不要我這個濕小姨子了?”陸三丫把嘴湊到易文墨耳邊問。


    易文墨點點頭,皺著眉頭說:“說得對,哪有小姨子算計姐夫的?世上少有哇。”


    “我怎麽算計你了?”陸三丫裝糊塗。


    “大象鼻子裏插蔥──裝蒜。”易文墨橫了陸三丫一眼。


    “姐夫,別象個姨娘一樣,有話擺明了說,別藏著掖著。”陸三丫好象自己挺爺們似的。


    “好,擺開了說。我問你:是你找人盯我的梢吧?”易文墨質問道。


    “是呀!我花兩萬元錢,請調查公司跟蹤你。”陸三丫說著,從坤包裏掏出一張收據,遞給易文墨。


    易文墨接過來一看,果然不假。收據上一個鮮紅的大印:“王牌調查公司”。


    “還王牌呢?呸!我問你:調查出了啥玩藝?”易文墨冷笑著問。


    “沒調查出啥玩藝,盡給我報豆腐帳,被我察覺了,找他們扯皮,退了我一萬元錢。”陸三丫嘻笑著說。


    “你錢多,燒得慌,再換一家金牌調查公司,繼續玩跟蹤遊戲嘛。”易文墨嘰嘲道。


    “不請了,錢再多,也不能往水裏丟呀,嘻嘻……”


    “請一


    百家調查公司也是白搭,我不信,它就能給我編造一個故事。”易文墨心有點虛,但嘴巴挺硬。


    “姐夫,其實,你應該感謝我。”


    “我應該感謝你?”易文墨斜眼瞅著陸三丫,心想:你把我當傻瓜呀。不相信我,派人跟蹤我,還讓我感謝你,真是豈有此理。


    “當然了。姐夫,你想想,我請調查公司都沒查出你有問題,那就證明你是清白的,是一個正經人。我花錢,證明你清白,你豈不是賺大了,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陸三丫說得理直氣壯。


    易文墨一想:是啊,陸三丫說的話不無道理。她花錢,證明我清白,當然我賺了。不過,他又一想:問題是我並不清白,一調查,豈不讓我原形畢露嗎。如果不是老天爺保佑我,現在,我早就釘在恥辱柱上了。


    陸三丫見易文墨不吭聲,接著說:“姐夫,這半個月是非常時期。我大姐住院,我二姐陪床,就你一個人在家。按一般常規,男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最容易出軌。所以,我派調查公司盯你的梢。如果這個時候你沒問題,那就證明你是正經人。”


    “你現在認為我是什麽人?”易文墨問。


    “嗯,應該是尚未發現問題的正經男人。”陸三丫咬文嚼字地說。


    “聽你的口氣,調查了半天,還是給我打一個問號?”易文墨又氣又好笑,原以為調查結束了,可以給自己下結論了,沒想到還是個懸


    案。


    “姐夫,你學過辨證法吧?”


    “學過呀。”“既然姐夫學過了,應該知道:事物是不斷發展變化的。同樣,一個人的品行,也是不斷發展變化的。昨天和今天沒問題,不等於明天後天就沒問題。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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