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還沒來得及說話,秦誌雲就已經按捺不住了。


    他幾個箭步就衝了出去,也顧不得地上的灰塵。


    江楓隻好朝著那些工匠們擺了擺手:“去檢查一下。”


    工匠們頓時心領神會,不過相比起秦誌雲的衝勁,他們倒是顯得謹慎了許多。


    魯工頭更是皺著眉頭,朝著那些匆匆趕過去的工匠們叮囑道:“小心一點,那些彈片說不定還有餘溫。”


    江楓徑直走向了爆炸中心,卻瞧見秦誌雲正蹲在地上,正圍著那些大小不一的彈坑,神情中滿是驚歎。


    僅僅隻是一次爆炸,周圍就已經是一片狼藉。


    幾個用作參照物的木頭靶子被炸得稀爛,木片早已四處散落。


    最近的那個靶子整個身軀都被直接炸成了木屑,甚至連木頭的大塊都找不到。


    幾個唿吸間的功夫。


    這開花炮彈,便讓周圍的一切都麵目全非。


    “江楓兄弟……”


    秦誌雲迴過頭來,指著前麵那個坑洞說:“你看這坑,足足有我一半深了。”


    “那些靶子就直接被炸飛了,連帶著還被炸碎,真嚇人啊……”


    秦誌雲說到這裏,眼神中充滿了興奮:“你看這個彈片,這些邊緣……如果是打在活人身上,那隻怕是……”


    他撿起了一塊彈片,正要去觸碰的時候,江楓立馬出聲阻止:“等等!”


    秦誌雲卻已經拿在了手裏,但頓時就手忙腳亂了起來。


    “啊!好燙!”


    他趕緊把手裏的彈片扔了出去,使勁地朝著手掌吹著氣。


    幾個工匠見了,連忙走了過來道:“秦校尉,您可千萬要小心,這彈片暫時還是別碰比較好。”


    “剛炸完沒多久,可不止是燙的問題,有的彈片上還有炮藥的餘溫。”


    秦誌雲卻隻是嘿嘿笑了笑,連連點頭。


    不過那黝黑的手指卻是被燙得有些發白,不時用嘴朝手哈著氣。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那些坑洞和彈片,眼裏的驚歎之色更濃了。


    尤其是在看到那些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木靶子時,更是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江楓瞧見秦誌雲的表情,不由得笑道:“怎麽樣?這開花炮彈的威力比一般的炮彈如何?”


    “這還用問?”秦誌雲張開了手掌,不由得感歎道:“這開花炮彈實在是太誇張了。”


    “一般的炮彈,打一炮就是打一炮,可這開花炮彈,一炮下來,全是意外之喜。”


    “別的不說,你瞧瞧這個角落。”


    他又指了指角落處,發現了幾隻兔子的屍體。


    “那些兔子應該是被爆炸的衝擊力給震死的,身上連一點血跡都沒有。”


    “這要是在戰場上……”


    秦誌雲的聲音不由得壓低了幾分:“這開闊地帶上,一炮下去,那可不是一般的殺傷力,敵人還不得被嚇破膽?”


    他顯然是想到了當初晉州剿匪的場景。


    “殿下,這開花炮彈,恐怕就算放在戰場上,也沒幾個敢衝在前麵的。”


    江楓點了點頭,目光也在那些彈坑上掃過。


    魯工頭這時候也走了過來,指著周圍的一些痕跡,開口說道:“您看那些彈片的分布。”


    “第一次爆炸是主炮彈,把子炮給炸了出去,這些彈片的弧度,足足有二十丈遠。”


    “而且這三個子炮,竟然全都打開了,一個都沒有啞火。”


    說到這裏的時候,魯工頭的聲音都忍不住有些激動。


    緊接著,他又朝著江楓說道:“殿下,這成功率都超過了百分之八十。”


    “照著這個趨勢,咱們再多試驗幾次,就可以直接開始批量生產了。”


    秦誌雲聽到這話,雙眼頓時就亮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江楓,一邊搓著手,一邊笑眯眯的說:“那咱們是不是得找個機會,好好試驗一下?”


    “剿匪這種事情,可還是很有必要的。”


    “要不,殿下,你讓我去找一找那些土匪?”


    秦誌雲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中都帶著幾分興奮。


    在他旁邊,那些工匠們聽到這種話,難免有些不太自在。


    畢竟他們隻是些工匠,對於打打殺殺的事情不太感冒。


    江楓心中卻是微微一動。


    他倒是沒想到,秦誌雲對打土匪這種事情,居然還上癮了。


    不過,這倒是一個實驗的好機會。


    江楓正絞盡腦汁,想要去驗證這開花炮彈的威力。


    但眼下這種機會可不多。


    畢竟現在皇帝和太子,總盯著鐵礦這邊。


    也許,他還真能趁著這個機會,幹點大事。


    看著江楓陷入了沉思,秦誌雲也不敢出聲打擾。


    他雖然心中癢癢的,但還是在一旁靜靜等著江楓的決定。


    江楓雙手負在身後,來迴踱步。


    那目光一直盯著地上的各個彈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良久,江楓這才開口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也知道皇帝對咱們這鐵礦有些防備,若是現在大肆練兵,恐怕反而會惹來麻煩。”


    秦誌雲聽到這話,心中也有些讚同:“這倒是,這些可不是小事。”


    但江楓卻是抬起手來,拍了拍秦誌雲的肩膀:“不過,朝廷現在忙著對付突厥人。”


    “這也未嚐不是個機會。”


    “你的提議倒也不錯,若是真要去剿匪,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他的語氣緩了緩,繼續說道:“不過咱們的人還是太少了,這軍隊的規模得重新整頓一下才行。”


    “不然這些武器都造好了,可用的人手卻不足,這不就白費工夫了嗎?”


    秦誌雲聞言,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失望。


    “那殿下的意思是……”


    “不是什麽大事。”江楓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迴府吧,等我想辦法增加一些人手。”


    “這些新武器,短時間內還是不能讓人知道了。”


    說完,江楓又轉過頭去,朝著魯工頭開口說道:


    “老魯,這開花炮彈的事情,你也暫時先緩一緩。”


    “等本王找來了合適的人手,再繼續研究。”


    “至於這些工匠,暫時先分批放假吧,不要讓人嗅到什麽風聲。”


    江楓這番話說得隱晦,但魯工頭立馬就聽懂了。


    這是打算先穩住朝廷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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