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張誌文非要如何如何,甚至他都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麽情況,但眼下他就是本能的好奇心驅使,讓他非要去大雄寶殿看一下這裏麵到底在做什麽事情。


    一群和尚被他轟飛,他是隱約感覺到了他的肉身實力已然不太一樣,至少跟之前是有些不同的,不過他沒有細想,甚至他感覺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記不起來,他就是純粹憑借本能的反應來到這裏,而又要去做些什麽事情。


    在這裏,元神失效,不管是轉世道魂還是妖魂元神,又或者是獸魂元神,那都沒有絲毫反應,仙府也沒有真實的反應,一切似乎跟這具肉身失去了聯係。


    這反而讓張誌文變得茫然又專一,純粹且囂張,他現在就幾乎是以肉身的方式行走在這個詭譎的地方,因此,他大步來到大雄寶殿門口。


    大雄寶殿之中的這些僧人自然是看到了張誌文的出現,但這幫人也不知道為什麽還依舊維持著長蛇一樣的隊伍,還依舊在念經操辦法事,可張誌文哪裏會管這些,他一腳就邁進這個大雄寶殿的大門檻,而後光線一下就暗淡了下來。


    比起外麵的情況,這裏照道理應該是更加的燈火通明才對,但這裏沒有,看起來點燃了很多的油燈,但實際上反而更加灰暗,而張誌文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他直接一腳踹了出去,將他麵前的一排蒲團直接轟爛。


    這一腳帶來的動靜還是很大的,轟的一聲,蒲團都直接炸裂,氣勁肆意,靠近一些的僧人當場就慘叫跌開,甚至掛在梁上的油燈都直接被轟爛,一下子到處狼藉一片,張誌文則沒有罷手,他繼續往前走,又一腳踹了出去,這一腳直接將這群僧人轟爛,血肉橫飛,端的是極為慘烈。


    而張誌文這才停下腳步,因為他看到了裏麵的情況了,這裏麵居然是一大堆孩童,這些孩童被圍在中央,此時此刻,這些孩童正一臉驚駭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張誌文。


    張誌文也看到了他們,而且張誌文極為震驚,因為他居然看到了小時候的他也混在這群孩童之中,此時此刻,年少的他看起來很熟悉的模樣,但又似乎有些陌生,這就有些像隔絕了一些歲月時空的另外一個人,模糊又清晰,極為矛盾且又合理。


    張誌文一口血當場噴了出去,他心下駭然,他不知道這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他看到年少的張誌文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竟然有些把持不住身體的氣血運轉。


    緊跟著他就感覺到四周來了很多和尚,這些和尚紛紛朝他殺了過來,張誌文眼神一冷,隨後也是大開殺戒。


    當雙方開始廝殺起來之後,這些孩童嚇的紛紛逃離了這裏,不過這會兒這群和尚沒有功夫管這些事情了,他們就要殺了張誌文,可張誌文拳腳極為驚人,左右出擊之間,這幫和尚紛紛被轟成齏粉。


    而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張誌文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大雄寶殿赫然消失了,而他就站在一片荒野的山頭之上,他就這麽呆呆看著前麵的一棵老樹,這老樹下,一個孩童蜷縮在地上,渾身在微微顫抖,這孩童不是別人,正是他年少的時候的樣子。


    張誌文沒有說話,沒有任何行動,他就這麽看著少年的他蜷縮在老樹下麵,而後麵出現了一大群野狗,這些野狗一步步的偷偷的包圍了過來,張誌文想動一下手指頭似乎都做不到了,他就隻能眼睜睜看著這群野狗將年少的他徹底包圍起來。


    隨後,年少的他驚覺發現了這群野狗的出現,他站起身,他卻沒有逃跑,他就是看向了張誌文,而後露出驚恐且求助的目光,看樣子他是看到了來自某個虛空的張誌文了,至少張誌文現在就是出現在過往曾經去過的一個荒野山頭。


    這事情看起來極為詭譎,過去的張誌文和現在的張誌文相遇在了一個本來不可能相遇的地方,但它又真實的出現了,而年少的張誌文也看到了現如今的張誌文,現如今的張誌文自然也看到了年少的張誌文,緊跟著,這年少的張誌文就被野狗襲擊了。


    “不!……”


    張誌文幾乎驚唿出來,他下意識的就抬手要阻攔這群野狗,而他也發現他居然可以行動了,他直接就衝了過去,隨後一拳轟出,這一拳不但將這野狗全部轟爛,甚至連山頭都被轟沒了,驚天動地的巨響震蕩天地之間,整個大地都為之顫抖。


    年少的張誌文就這麽呆呆看著眼前的張誌文,而後他緩緩變得虛無透明,最終緩緩消失在了張誌文麵前。


    什麽山頭,什麽荒野,什麽野狗,什麽年少的張誌文,赫然都消失了,就剩下張誌文一個人孤零零的出現在了一座城池麵前,這座城池赫然就是武平縣。


    張誌文腦袋忽然間劇痛起來,他捂住腦袋整個人忍不住蹲了下來,他感覺到無數扭曲的記憶碎片試圖鑽入他的大腦之中,這扭曲的記憶碎片似乎是他不想迴憶的東西。


    多年前,他依舊是乞丐,他依舊流浪荒野,但他沒死,不是單單因為他足夠機警,也不單單是因為他足夠小心,而是某一時刻的轉瞬之間,他都會遇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穿梭過時空的時候,直接將他的危機一一化解。


    他以前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可現在他明白了,這是後來的他出現了,來營救他了,而這種營救表現的極為奇怪和詭譎,甚至他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就是如此情況。


    否則他也無法解釋為什麽當初在荒野山頭遇到十多隻野狗的時候他居然可以活下來,而野狗卻被他活活打死了,他一身是傷,可他依舊最後活了下來。


    現在看來,這並非沒有原因,這一切似乎跟現如今的情況聯係起來了,這似乎就是冥冥之中的某種機緣注定的因果業力,而張誌文此時此刻就被卷入了因果業力之中。


    但這一次不是元神卷入因果業力,而是肉身被卷入了其中,肉身開始不斷的吸收這股力量,開始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就直接帶來一種強烈的衝擊,讓張誌文的肉身一下就有些無法承受。


    不過就在他有些無法承受時空扭曲相碰帶來的因果業力衝擊的時候,一股青色的光芒從他的眉心亮了起來,這抹光芒瞬間壓下了這股因果業力帶來的衝擊,讓張誌文緩緩的恢複了過來。


    隨後,他再次清醒了,他就站在這武平縣的城外,看著熙熙攘攘的人們來來往往,他隨後就失去了所有思維,整個人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他茫然的朝武平縣城門走了過去。


    “喂,站住!”


    武平縣的守衛攔住了他,這災荒之年,他們這些守衛連俸祿都拿不到,那就隻能伸手朝老百姓索要了,而張誌文看起來應該是有些錢的。


    因此,這守衛就攔住張誌文,要跟張誌文索取進城費,可張誌文茫然的看了對方一眼,而後就直接伸出手捏住了這個守衛的脖子,下一刻,這守衛當場驚駭的瞪爆眼球,因為他的身體居然直接被吞噬了。


    張誌文直接將這守衛連皮帶肉的“吃掉”了,四周的人們頓時嚇的驚唿起來,而後四下逃散,那些本來打算對付張誌文的守衛也嚇到了,直接飛奔逃離,跟見了鬼一樣。


    張誌文將這守衛吞噬,他又恢複了麻木的表情,隨後他就一步步朝城裏走了進去。


    他一步步進來,四周的光線也一步步的變暗,漸漸的,他就竟然走進了一片黑蒙蒙的城裏,這裏沒什麽人,四周一片死寂,隻有灰黑色的霧氣籠罩著,宛如鬼城。


    但張誌文毫無察覺,他就麻木的跟行屍走肉一樣走在大街上,他一點點的往前走動,看起來極為詭譎,甚至感覺他的肢體快要散架一樣,可他就這麽一搖一晃的走在街上。


    隨後,四周出現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好像是一個個黑影,他們紛紛朝張誌文包圍了過來,而後嘶吼聲此起彼伏,緊跟著就要將張誌文吞噬了一樣。


    張誌文瞬間抬起頭,露出兇狠的紅色眼珠,隨後他直接一抓,四周這些黑影瞬間就被他狠狠的吸了過來,緊跟著就被張誌文開始瘋狂的吞噬,慘叫聲此起彼伏,但張誌文愈發的兇狠,將這些黑影當場連皮帶肉的吃掉了。


    隨後四周徹底安靜了下來,而張誌文的額頭開始緩緩的擠出一根犄角,這犄角出來後,張誌文開始痛苦的嚎叫起來,隨後他整個人就直接蹲在了地上,捂著犄角發出慘烈痛苦的嘶吼聲,這嘶吼聲隱隱帶著一絲野獸兇殘的味道,響徹整個武平縣。


    可就這麽一瞬間的功夫,武平縣又漸漸亮了起來,隨後張誌文就出現在大街中央,四周人來人往的。


    “小偷,抓小偷!”


    一個賣包子的販子衝出來大聲喊道。


    隨後人們紛紛就看向他指的方向,隻見一個小孩驚慌逃跑,竄入人群之中,但大家並沒有去追這小孩,反而是忽然間看到一個人擋住了這孩子的去路,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張誌文,而張誌文就半蹲在地上,小孩沒看到他,他也沒發現突然衝過來的小孩,這四周的人們都是盡量能不管閑事就不去管,他們看到小孩往這裏跑,他們就紛紛避讓。


    這小孩就直接讓張誌文給絆倒在地了,隻聽得哎喲一聲,他摔的還不輕,隨後那販子就衝了過來,一把將這小孩抓住了。


    隨後他狠狠的衝小孩質問道:“說,你同夥在哪裏!”


    這販子是知道這小孩不可能一個人出來犯事的,周圍肯定是有同夥的,而小孩雖然是被嚇到,但他明顯不會出賣同夥,可販子一把就從腰裏拿出刀子,要砍小孩的手臂,這讓這孩子嚇壞了,他哆哆嗦嗦抬起手就指向了另外一邊。


    商販就朝他指出來的位置看去,隻見一個巷口老樹下,藏著另外一個少年,那少年極為瘦弱,看起來就八九歲的樣子,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年少的張誌文,他當時跟同伴出來當小偷,被當場發現,現如今,商販發現了他。


    張誌文半蹲在地上,他腦子裏一片混沌,可他還是看到了這個情況,他抬眼看去,隻見年少的他就顫顫巍巍的躲在那老樹後麵,偷摸露出半張臉,驚恐的望著商販和同伴,他居然一時間不知所措,不知道逃跑。


    商販就抓住地上同伴的頭發,拖著他往年少的張誌文這裏走過去,同伴發出慘叫聲,嚇的年少的張誌文居然邁不動腳了,他就這麽呆呆的看著商販惡狠狠的一步步朝他逼近。


    看到這一幕,張誌文直接從地上站起來,而後他直接衝到了商販身後,隨後一把抓住了這個商販的腦袋,緊跟著就開始瘋狂的吞噬起來,隨後他發出了野獸一樣瘋狂的嘶吼聲,這嘶吼聲響徹四周,嚇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躲在老樹後麵的張誌文也看到了這一幕,年少的他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畫麵,他幾乎不敢置信的盯著張誌文,而張誌文則露出詭譎又瘋狂的滿足笑容,他要瘋狂吞噬一切,吞噬掉這一切的不公啊!


    這一刻,張誌文毫無顧忌,他也沒有什麽思維,他純粹就是憑借本能做事,而四周的景物也漸漸隱沒了下去,當他再度恢複過來的時候,他又出現在了荒野之中了。


    茫茫的亂葬崗,一片荒涼,墳頭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四處都是烏鴉悲鳴和野狗的嘶吼聲,張誌文就站在一座墳頭上麵,這裏是亂葬崗的最高位置,隨後他就看到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弱小孤單的身影,他埋著頭挖著什麽東西,隨後就看到一隻手臂從泥土裏露出來了,這手臂已經腐爛了,散發出惡臭,可這少年竟然毫不在乎,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一把將這腐爛的手臂從泥土裏扯了出來,隨後就張開嘴要咬下去。


    這一刻,少年才忽然看到站在最高處的張誌文,他一下就停了下來。


    這少年眼珠子很黑,烏溜溜的,唯獨就是一身瘦弱,看起來營養不良,甚至快要被餓死的樣子,那皮包骨的臉頰幾乎快要塌陷下去,眼圈都黑乎乎的,嘴唇都發紫發黑,他就這麽捧著爛掉的手臂呆呆看著忽然出現在這裏的張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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