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謹言離開了公司後,就直接開車迴了家。


    方舒做好了飯菜,一直放在餐桌上沒有收拾。


    看到常謹言迴來,方舒才起身,有些念叨:“單青走了你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你出去也不給我打個電話,飯菜做好了都沒人吃。”


    常謹言一言不發。


    迴來的路上,他就想起了常休元說的那四個字——因愛生恨。


    當然這四個字肯定不是形容他爸媽的,至於是指誰,常謹言也不是沒想過。


    麵對母親的念叨,常謹言坐在餐桌上,慢騰騰地吃著飯菜,猶豫著要不要問。


    事情已經發展到今天,他和母親之間的隔閡也是越來越大。


    方舒卻像沒事人一樣,一邊吃著飯菜,一邊問道:“你和青青怎麽樣了?她答應和你結婚了嗎?”


    常謹言漫不經心地說道:“和不喜歡的人結婚,等到以後再來離婚嗎。”


    方舒似有所覺,放下碗筷,問道:“單青是不是移情別戀了?她是不是又愛上常休元了?”


    常謹言抬頭看了一眼方舒,問道:“既然話都說到這兒了,那有件事我想也該問清楚。”


    方舒蹙眉:“你在說什麽東西,我在問你和單青的事情,你別給我打岔。”


    “媽,當年你嫁給我爸,是看中了他什麽。”常謹言根本沒管方舒的問題,徑直問道。


    方舒神色一斂,怒聲道:“常謹言,你這叫什麽話!我和你爸爸那是相愛,什麽叫看中了他什麽!”


    “我不是小時候,我爸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早就知道。”常謹言也放下碗筷,“媽,你以前是高材生,可你心甘情願嫁給了他,生下我,你想要的,又是什麽?”


    方舒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常謹言臉上,怒不可遏:“常謹言,我是你媽,他是你爸,你從哪兒聽來這些中傷你父親的話,現在還敢這麽跟我說話!”


    “常休元的父親深受爺爺的寵信,如果當年他沒死,我是怎麽也輪不到去爭常家的。”常謹言依舊直言不諱地說道,“媽,事到如今,你還是不願意跟我說真話嗎?”


    方舒重重地一拍桌子,站起身道:“我說的都是真話!如果你聽信了別人的那些閑言碎語,那你就是真的不孝!”


    常謹言起身道:“媽,父親去世後我發高燒,醒來後忘記了父親已經死了,是你告訴我,是常休元的父親害死了他!是你告訴我,父親是因為受到爺爺的重用才被他害死!


    但實際上,我爸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他除了吃喝玩樂,什麽也不會!”


    “他不是!”方舒怒聲嗬斥道,“常謹言你太讓我失望了,自從迴來以後,你就變得毫無鬥誌!現在居然還懷疑你父親的能力。”


    常謹言有些失望,事到如今,他母親還是不肯定承認這個事實。


    “算了,你願不願意承認都已經不重要了。”常謹言輕歎了一聲,“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


    方舒愣了愣:“什麽意思?”


    常謹言離開餐廳,準備迴自己的房間。


    方舒上前拉住常謹言,追問道:“你到底什麽意思?”


    常謹言頓住腳步,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已經和常休元達成協議,他會把公司股權全部轉讓給我。”


    方舒驚得倒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真的?常休元真的答應了?”


    “我會用這件事來騙你嗎?”常謹言反問了一句,又慘然一笑,“媽,這不是你最期待的嗎,現在,很快就要實現了。”


    方舒臉上揚起一抹無法掩飾的瘋狂笑容:“你說的對,你說的對,常家終於要迴到我們手裏了。”


    “你答應過我,常休元將股權轉讓給我,你就既往不咎,過去一切的事情都可以作罷。”常謹言又看著方舒,要她再次迴答。


    方舒笑起來,摸摸常謹言的臉頰:“當然,兒子,隻要你拿迴了常家的一切,媽媽什麽都答應你。”


    常謹言頷首:“那就好。”


    “那你現在做什麽?”方舒又問道。


    “我累了一天,想休息了。”常謹言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好好,那你好好休息。”方舒喜笑顏開,沒有一點剛才惱羞成怒的樣子。


    常謹言給自己倒了杯水端進臥室,關上了房門。


    方舒哼著小調,收拾好餐桌,又進廚房將碗筷洗好。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她才又悄悄地打開常謹言的房門。


    常謹言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雙腿架在床邊,似乎真的已經睡著了。


    “謹言?”方舒輕聲喊了一聲。


    常謹言毫無動靜。


    她又看了一眼水杯裏見底的水,揚起了一抹笑容。


    她走過去,輕聲哼道:“兒子,薑還是老的辣,你要跟我耍心眼,還嫩了點。”


    方舒在迴來後就看到了房間內的監控視頻,她知道常謹言為了保護單青,是把單青藏了起來。


    單青,是她用來對付常休元的最有利的一個籌碼,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放棄的。


    所以她在家裏所有的水壺裏都下了安眠藥,隻要常謹言喝水,她就有時間找到單青。


    方舒找到常謹言的車鑰匙,走下樓,找到他的車。


    從導航係統裏找到常謹言去過的地方。


    很快,在住家地址和公司地址這兩個固定地點外,常謹言還去過另外一個地方。


    北城郊縣的一個偏僻地方。


    方舒看了看時間,決定先過去看看。


    她直接開著常謹言的車出去,兜兜轉轉,接近黃昏,她才找到那個工廠地址。


    四周冷清的嚇人,街邊甚至連個路燈樁都沒有。


    幸好天還不是太黑,方舒鎖好車,走進去。


    工廠很大,暫停了所有的工作,也沒有什麽建材堆放,倒是顯得還算幹淨。


    方舒不知道常謹言會把單青關在什麽地方,隻能挨著找找看。


    過了半晌,她注意到工廠後麵的一排平房。


    白色的工房,都關著。


    方舒猶豫了片刻,走了過去,拿出從常謹言那裏找到的鑰匙,挨個試了試。


    直到走到中央,鑰匙順利地插進了鑰匙孔,哢嗒一聲輕響,門鎖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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