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


    二老夫人正在抹眼淚,簫雪妻子一直在安慰老夫人,而簫雪卻愁得臉緊繃,眉頭死死皺起來。


    相對於他們三個長輩,簫北夕的臉上倒是沒有多大情緒,他的妻子孫氏在一旁低著頭默默不吱聲。


    等簫年一行人來到前廳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皺眉。


    “娘。”簫豐和簫年異口同聲喊道。


    二老夫人聽到後,抬起頭,眼淚又掉了下來,踉蹌著撲向他們二人,“兒啊……娘隻能靠你們了……”


    這嚇得他們二人連忙伸手接住二老夫人。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一同攙扶二老夫人迴去坐下。


    簫年坐下來後開口問道:“娘,這是發生了何事?你們為何這般……落魄?”


    因為花從筠沒空,所以現在當家做主的是簫年和木沛嵐。


    二老夫人一聽,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衣著華麗的簫年等人,眼底湧起嫉妒,但很快便垂眸掩蓋,用帕子擦拭眼淚,“兒啊,你可還記得早些天,你二哥二嫂來找你們借錢的事?借了五百兩,分五年還。”


    簫年聞言,抬頭看向三哥簫雪,點點頭:“記得。二哥不是說除了貼補家用,還要留來做生意嗎?”


    “是這樣的,可是,可是……”二老夫人痛心疾首,一口氣憋得慌,隻得用拳頭不斷錘胸口。


    “娘,您別動氣,好好說。”簫年見狀,連忙起身過去幫著順氣。


    見二老夫人實在有口難言,他隻好看向簫雪,“實在不行,二哥告訴我發生了何事?為何你們會如此,為何娘會這般生氣?”


    雖說分家了,但血脈還是連著的,他們可都是一個娘出的,那血緣根本割舌不開。


    二老夫人聞聲,點點頭:“讓你二哥跟你說……娘先喘口氣。”


    簫雪聽到後,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多日沒有休息好的他滿臉疲憊,“當時借了五百兩,除了改善家裏的窘境,還打算拿出一部分來做點小生意的。可是還沒等我們規劃好,存在娘房間裏的錢就被偷走了……”


    “什麽?!幾百兩就這麽被偷走了?!”木沛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站起身。


    現在可不比以前在定北王府的時候,五百兩對於當時的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麽大錢,可現在想要賺五百兩,就得熬好多天方才可以。


    這一下子五百兩被偷了,想想都覺得肉疼!


    “怪我啊,怪我……”二老夫人的語氣充滿自責,不斷用拳頭錘自己的胸口,“都怪我老了,不中用了,才讓這錢被偷走……”


    簫年難受地說道:“娘啊,您別打您自己了,我看著心裏痛啊……錢沒了是小事,人沒事就好了。”


    “這怎麽能算小事呢,幾百兩可是要賺好久呢……”木沛嵐小聲咕噥。


    二老夫人聽到後,哭得更是悲壯,最後竟然一口氣就暈了過去。


    “娘!”簫年三兄弟異口同聲,眼裏都是擔憂。


    二伯簫雪說道:“三弟四弟,你們快將娘扶到房間裏麵,然後找一個大夫過來給娘看看。”


    這下子簫年他們兄弟倆也不能再耽擱,隻能讓人去請大夫。


    若不是花從筠需要在後山上學習,他們還真就想讓她來給二老夫人看看了,畢竟她的醫術是杏花鎮最好的一個!


    將因為激動而暈倒的老夫人帶下去休息後,剩下幾人聚集在另一個房間。


    “二哥,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錢為何會被偷了?你們又如何淪落到如此地步?”簫年迫不及待地問道。


    簫雪歎了一口氣,“怪我教子無方啊……”


    聽到這個,簫年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很快便猜想到什麽。


    “難道說,這跟北惕夫妻倆有關?”簫年皺眉。


    平日裏這一家子出動,都是全部人都在一塊,而今唯獨沒有看到簫北惕和李氏。


    聯想到剛才自己二哥這一句歎息,他隻能聯想到這個。


    簫雪一言難盡地點頭,“借錢一事,其實是北惕提出來的。他說了已經找到了賺錢的法子,但需要一筆錢,且我們也聽了他的建議,過來借五百兩,給他們夫妻倆五十兩當本錢即可,剩下的錢就留來家用,改善家境。可誰曾想,借到錢當晚,他們夫妻倆就動了歪心思。李氏在飯菜裏下迷藥,我們吃完後都昏迷過去。北惕在李氏的教唆下,將家裏翻了個底朝天,不僅將五百兩都給偷走,還將租房子的字據都帶走了。等我們次日醒來,才得知這兩個畜生竟然一大早就去找房主退房,並將押金也給拿走了。哀求幾日都沒辦法,我們收拾東西奔波走路,才在天初亮的時候來到這裏投奔你們……”


    聽完這些後,簫年氣得臉發青,“這兩個混賬東西!竟然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偷錢就罷了,還將押金也給騙走,害得你們都流離失所!”


    簫豐同樣是氣得黑了臉,但卻沒有說什麽。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簫北惕夫妻倆會變成這樣,都是簫雪夫妻倆縱的。


    或者說,連二老夫人也在縱容簫北惕,這才會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


    “是啊四弟,都因為我那不成器的白眼狼兒子,現在我們不得不來投奔你們。現在你們都賺錢了,再多收留我們應該是可以的吧?”


    “當然可……”


    “年哥。”木沛嵐突然伸手拉住正在氣頭上的簫年的袖子。


    看到自己妻子清冷的臉,簫年迴過神,尷尬地看向簫雪:“二哥,你們要住在清風居的話,還得等我們問問老六媳婦。”


    聞言,簫雪冷嗤,陰陽怪氣地說道:“而今你們都能自己賺錢了,竟然還要聽一個小輩的話,真不知道你們這長輩是怎麽當的,一點威嚴都沒有……”


    木沛嵐聽到後,冷著聲音說道:“他二伯,話可不是這麽說的。之所以要問過筠筠,是因為清風居是筠筠買的,在筠筠名下。”


    “既如此,那你們就搬出來啊,你們現在又不差錢,出來買房子後,咱們一家人再住在一塊,我相互好有個照應。”簫雪趁機說道,他心裏想著,隻要簫年他們都搬出清風居,去到外麵買房子一塊住,那他一家子就能和簫年他們的關係更加親近,也能迴到從前缺錢就能問。


    然而,若是以前的話,或許還有可能像他心中所想那般。


    可現在,簫年等人經曆了大起大落,也吃了不少苦,自然看開不少,也看清了不少。


    簫豐知道自己弟弟向來心軟,於是先一步說道:“二哥,我們早就已經分家了。既然分家,為何還要住一塊呢?這多不符合規矩啊!還有便是你說的相互照應。我看不到我們如何相互照應,若是和你們住一塊,隻怕是我們哥倆照應二哥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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