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從筠看著來到自己跟前的都尉,行了個禮,“黃都尉。”


    張蓉見狀,也跟著行禮。


    “簫六夫人不必行此大禮。”都尉淡淡地說道,目光下意識打量花從筠。


    一介婦人,能在蕭家有這樣的說話權和地位,可見這個十多歲的小婦人當真不簡單的。


    正好這個時候蔡盛也過來了,“筠娘。”


    “蔡大人。”花從筠迴應,抬眸看向馬車,“那是……”


    “刺史大人攜家眷和刺史府的下人都來了。”


    聽到這裏,花從筠心中已經猜測到什麽,“嚴重嗎?”


    蔡盛搖頭,“還不知道。”


    “沒事,等會兒就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都尉看著這二人熟稔且放鬆的語氣,不由得心生疑惑,因為他總感覺在這二人的對話裏,她更像是主主導地位的。


    花從筠察覺到都尉的目光,毫不忌諱地側目,“都尉為何這樣盯著我和蔡大人?”


    “沒事。”都尉尷尬地避開眼神。


    不一會兒,為首的大馬車就來到棚子麵前。


    刺史府的府醫從馬車上下來,先是感慨筠娘竟是如此年輕的女子,而後才開口,“在下刺史府的府醫吳秉。”


    “清風居,花從筠。”花從筠微笑著點點頭。


    在她的生活裏,她先是花從筠,再是簫北乾的妻子。


    吳秉聽到後,有些詫異。


    畢竟嫁人的女人都會說是誰誰的妻子,都是冠夫姓,而她這……


    “吳大夫,不知你們這是……”花從筠明知故問地開口,眼神掃過麵前的大馬車。


    吳秉為難地說道:“花大夫,能否借一步說話?”


    花從筠點點頭,“裏邊請。”


    等進了棚子之後,吳秉才開口:“是這樣的,我家大人他也染了病,麵部已經有了明顯的潰爛……”


    隨後,他便將如今刺史的情況告訴她。


    在聽完之後,花從筠表情有些嚴肅,“在怪病發生之後,你們大人可曾觸碰過其他人?”


    “其實……我家大人有怪癖,不喜歡陌生人靠近和觸碰,就連府中那些伺候大人的下人,一日都要衝洗三次……”吳秉小聲說道。


    聞言,花從筠擰眉,“那依你看,你家大人的病像是染了多久?”


    “估計有幾日,但卻一直沒發現,也不知是為何……”吳秉揉了揉太陽穴,表示這件事很棘手,很是頭疼。


    “去將你家大人帶到這裏,我來為他看看吧!”


    “這……大人不想讓其他人見到,花大夫,你看你……能否……”吳秉看了看馬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花從筠猜測出來之後,臉沉了下來,語氣冷硬:“吳大夫,你去跟你家大人說,要是想醫治,就來這裏,我在這裏等。但若是讓我去馬車給他治,那恕我沒辦法做到。”


    “這,這……花大夫你可知忤逆刺史大人會是什麽後果?”


    “我已嫁人,不便上馬車單獨會見你家大人。”


    當然,這隻是她的借口罷了。


    “此言有理,是在下唐突了!”


    說完後,吳秉轉身迴到馬車那邊迴稟。


    很快,馬車簾子被掀開,戴著維帽的刺史被護著下車,走向棚子這邊。


    百姓們都很好奇,一直盯著看。


    不過不用問,大家都知道刺史這是染病了,臉上出現潰爛了,若不然也不會遮擋著。


    棚子的門給關上,花從筠和刺史,還有吳秉,以及張蓉,蔡盛等人都在裏麵,其餘下人都守在外麵。


    “刺史大人,勞你將帽子摘下來。”


    等維帽拿下後,在場的人都不由得瞪大眼睛,尤其是吳秉。


    “怎會這樣?來時還不會這樣……”吳秉感覺脖子發涼。


    在來杏花鎮之前,他家大人的臉隻有一指的潰爛,而如今竟然已經潰爛到巴掌這麽大,大人的半邊臉都毀了。


    花從筠看完之後,結合剛才吳秉說的,隻覺得這事不簡單。


    就算染了怪病,會潰爛皮膚,但這麽短的功夫,是不可能潰爛到這個地步的。


    “你們為何都這樣看著本官?”刺史眼裏不解,潰爛的臉加上表情有些許扭曲。


    “大人沒有感覺到疼痛?”花從筠聽著刺史這語氣,隻覺得很納悶。


    聽到這話,刺史才反應過來,“是了,為何不痛了?”


    他以為自己的臉自主恢複了,於是伸手一摸。


    嗬!


    大家都不禁吸了一口氣,表情難看。


    “啊這,這……”


    刺史眼裏都是恐懼,因為他的手上都是血肉黏連。


    “你們看……”張蓉先是指了指刺史的臉,隨後捂著嘴,胃裏在翻騰。


    連從醫多年的吳秉都難以置信地搖頭。


    刺史的臉在他們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開始潰爛。


    “不能任由這樣下去。”花從筠沉著臉來到此時麵前,抬手間,麻醉劑出現在手中,“刺史大人,你先睡會兒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手中的麻醉劑注入刺史身體裏。


    刺史就這樣在恐懼中昏了過去。


    “筠娘,這是怎麽迴事?”蔡盛緊張地問道,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染病的變成這樣。


    “我暫時無法解釋,你們都先出去,這裏我一個人來就好。”


    她現在需要快點將刺史給移到空間裏麵做一個全身檢查。


    吳秉一聽,說道:“我也是學醫的,我可以留下幫……”


    “不用。”花從筠拒絕,“你們出去等我。”


    “為何我們不能留?”都尉皺眉。


    張蓉解釋道:“都尉,我師父習慣一個人給人看病。”


    “真不需要幫忙?多個人幫忙的話,會不會輕鬆一點。”


    都尉很想知道花從筠的醫術究竟是怎樣的,畢竟針對這次怪病,她給他的醫治,隻是讓他感覺到胳膊有一丁點刺痛而已。


    “我說了不用!”花從筠冷眼一掃,“再耽擱下去,你們怕是就要給刺史大人打造一副棺材了!”


    這番話一出,都尉哪裏還敢說什麽。


    一眾人紛紛離開棚子。


    等人走後,她將簾子給移到刺史身邊,將她和刺史圍住,讓人就算偷看也看不到什麽。


    片刻後。


    她給刺史來了個全身檢查,意外發現這怪病的源頭竟然來自刺史,直接是又驚又喜。


    隻要治好刺史,那這怪病完全就不用擔心了!


    空間中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空間外的時間也在流逝,很快便入了夜。


    簫家人已經來棚子這邊很久了,但棚子裏麵仍舊是沒有一點消息,他們焦急不已,但又不能輕易打擾。


    又過了半個時辰後,棚子的門傳來動靜,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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