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十娘說道:“易老爺一定要杏杏嗎?我們樓別的姑娘也不錯的,今晚還有……”


    “你也別在這裏找理由了,我家老爺隻要杏杏。你若是交不出來人,到時候別說你這花樓,就連你,怕是都會有麻煩。”


    “是是是,我知道,但杏杏今日身體……”


    “話已至此,我就在這裏等半個時辰,若是半個時辰後沒有見到杏杏,那之後會如何,春十娘你自己心裏有數。”說罷,那男人走出房間。


    看到這一幕,花從筠垂眸想了想,利用空間,一間間房間尋找。


    最終在一間不起眼的角落房間中找到杏杏。


    “恩公?”麵對忽然再次折迴來的花從筠,杏杏一臉疑惑。


    “你可知你替你自己贖身要多少銀子?”花從筠迫切地問道。


    杏杏搖搖頭:“不知道……”


    “那你可知其餘人是要多少?比如你們花魁的。”


    花從筠想著按照花魁的算,畢竟她猜測杏杏身價總不能比花魁還高,若不然花魁就是杏杏了,而非被春十娘捧上去的她人。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聽過有的姐妹說,贖身一百兩起……”杏杏說到這個的時候,眼裏都是難受,她不賣藝又不賣身,猴年馬月才有可能攢到一百兩啊!


    聞言,花從筠直接甩出五百兩銀票給杏杏,“我不便出麵,稍後春十娘就會派人過來,屆時你自己拿錢替自己贖身,你先從一百兩開始,若是不夠,你再掏二百兩,就說隻有這麽多……”


    聽完花從筠的主意,杏杏瞪大眼睛,“不,不行,這太多了,恩公今晚幫了我,我怎麽可——”


    “聽我的。”花從筠打斷杏杏的話,眉頭一挑,“有人來了,我先藏起來,等你消息。”


    說完,她直接鑽入杏杏房間的衣櫃中。


    本以為是春十娘派人過來,結果發現是春十娘特意過來。


    “十娘……”杏杏看到來人後,臉色微變,心裏緊張極了。


    一是怕春十娘不放自己走,二是怕這五百兩不夠用。


    “你們先退出去。”


    春十娘遣散身邊人,讓人不要在外麵候著,她需要單獨和杏杏談談。


    等人走後,她才坐下來,“你也坐。”


    杏杏忐忑不安地坐下來。


    “杏杏,你可還記得易老爺?”春十娘問道。


    “記,記得……”杏杏點點頭,她怎麽可能不記得啊,當初就是因為那個易老爺,她才被十娘逼著去接\/客的!


    春十娘歎了一口氣,“今夜你接了一位客人的事情,易老爺知曉了,當初為了不讓易老爺碰你,我特意跟易老爺說隻有等你接了第一個客人,你才能去伺候他,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


    杏杏愣了一下,心裏突然恐慌:“那易老爺是想我今晚……”


    “不錯。”春十娘點點頭,一言難盡地看著杏杏,“你若是不去,整個花樓都會出事。”


    “不,不要。”杏杏急了,起身撲通跪在春十娘麵前,“十娘,我自懂事就跟在您身邊,您待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您能不能再行行好,不要讓我去伺候易老爺?”


    如果是別人,忍一忍或許就過去了。


    但易老爺……那個有著奇怪癖好的老男人,她真的不想,她真的很怕……怕死!


    春十娘見狀,心疼地將杏杏扶起來,“知道我為何對你這般好嗎?”


    杏杏搖頭,“不知。”


    “我曾經有過一個女兒,隻是在她三歲的時候與我走散了,之後再無音序。之所以對你好,是因為你與她同齡,且你與她有五分相似……”春十娘惆悵地說道。


    而躲在衣櫃中的花從筠聽到這話後,眼裏隻有無語和質疑。


    如果真的將杏杏當女兒疼愛,又怎會讓杏杏今夜攬客呢?


    若是真心的,又怎會將杏杏養在這糜爛的花樓中呢?


    春十娘要是真的當杏杏是女兒,那今晚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杏杏送出花樓。


    現在就看春十娘如何選擇了。


    “杏杏,不是十娘逼你,而是迫不得已啊……花樓的姑娘都靠我過日子,萬一我出事了,花樓出事了,那花樓的姑娘怎麽辦?她們到時候可是連容身之所都沒有啊!況且,咱們花樓向來是自願進來的……”


    本來還鄙視春十娘的真心的花從筠在聽完這一番話後,眼裏多了幾分考究。


    這樓中的姑娘都是自願的?


    若是這麽說,那這春十娘也不算是可惡的那類人。


    “十娘,您別說了。”


    杏杏本來是想著能求春十娘放過就求,實在不行再用花從筠給的銀票的。


    如今看來,隻能後者了。


    “十娘,若是我替我自己贖身,可行?”


    本來還難受得不知要如何做決定的春十娘在聽到這話後,眼裏滿是詫異,“你說什麽?”


    “我說,我想替自己贖身!”


    “你可知咱們花樓贖身都是什麽價錢?”春十娘驚疑地問道。


    “我知道,最少也要一百兩。”杏杏咬咬牙,猶豫再三,決定說實話:“今夜恩公其實並沒有碰我,恩公就問了我想不想離開這裏,我說了想,恩公就給了我一百兩,讓我為自己贖身。”


    說罷,她將一百兩銀票掏出來放在春十娘麵前。


    “當真?”春十娘驚訝不已地將銀票拿起來反複查看,最後喃喃道:“是真的銀票……可是,你方才為何不說?現在易老爺都已經派人來了,若是我讓你贖身離開,你怕是剛走出這花樓,你就……”


    如果還是花樓的人,倘若易老爺做得很過分,她春十娘還能護一護杏杏。


    可若是成了自由身,無父無母無家的杏杏一走出花樓的門,被易老爺知道,那就下場隻會比杏杏是花樓的人還要慘!


    在易老爺手中死掉的可憐姑娘可不止一個巴掌!


    “方才……方才……”杏杏磕磕巴巴了半天,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看到這一幕,春十娘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隨後將今晚發生的事情重新捋了一遍。


    起初是有人點了杏杏,現在杏杏說那人不僅沒有碰杏杏,還給了杏杏一百兩。


    而刺史也在今晚被人報複,狠狠折磨了一頓,但整個花樓都翻遍了,都沒有翻到人。


    一個進入花樓不要姑娘伺候,還給姑娘錢的人……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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