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瑤的眼裏閃過惱怒,可她盯著他的側臉,漸漸的又喜歡起來,“好啊,明天再說。”


    ……


    送完葉景瑤,在迴去的路上,項紹軒的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他再也忍不住,拿出手機,撥打了最熟悉的號碼。


    溫阮的失眠,是很罕見的,從前從未有過這種煩惱。


    閉上眼睛是黑暗,睜開眼睛是虛無,腦子不肯睡覺,於是輾轉反側都是煎熬。


    或許是前兩天昏迷睡了太久,她隻能給自己找這樣的理由。


    深夜中,手機鈴聲突然大響,溫阮幾乎是被驚到,她最近極易受驚嚇。


    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去摸床頭的手機。


    一個熟悉至極的號碼,被她抹去了名字,頑強的跳躍在手機屏幕上。


    溫阮有點不敢去接,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崩潰。


    可是這樣的深夜,她又極想聽到他的聲音。


    這樣的猶豫中,電話鈴聲停了,她盯著手機,已分不清自己是什麽心境。


    幾乎是隔了幾秒,電話又打了進來,這一次,她沒有猶豫的接聽了。


    電話那邊的人,唿吸有些重,但他的聲音卻有些低冷:“你睡了?”


    溫阮恍惚間就覺得,是秋天來了,所以她也會感覺有些冷了,她迷糊的嗯了一聲,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他很快又說道:“我沒有殺人,事情的真相,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頓了頓,又自嘲的加一句:“又或者你並不關心。”


    “恭喜你,項紹軒,你以後會順利的。”她有些發澀的說。


    怕泄漏自己多餘的情緒,她一隻手始終捂著嘴。


    “嗬……”他輕嗬了一聲,所有人都說他會順利。


    可他打這一通電話,並不是想說這個。


    “就差一天,溫阮,隻差一天,你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他們之間的一天,像是漫長的半生時光,難道你就沒有後悔嗎?


    如果再堅持一天,他們的結局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溫阮的眼眶一下子發紅,眼淚迅速漫了上來,她極力忍著自己沒有出聲。


    他可知道,那一天,對她來說,是用盡了一輩子的力氣,是最折磨的煎熬,是這輩子都不敢去迴想的一天。


    “說話!”項紹軒的聲音重了重。


    溫阮死死的咬了下嘴唇,將那種刻骨的心痛掩飾掉,她一手抓緊了被子,再開口時,除了疲憊外,聲音更加的發澀:“項紹軒,我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事,如果能夠重來,我還是會那麽做。”


    就算再重來,她也一樣沒得選擇。


    “你不後悔,你不後悔?!”他的手緊握成拳,狠狠的在座位上捶了一下,他咬牙,臉色鐵青,心裏卻更加的灰敗慘裂,“好,我明白了,溫阮,我不會再打擾你。”


    說著,他將手機狠狠的從車窗上扔了出去。


    “紹軒!”溫阮低唿,她聽到了風聲,摔裂,此後耳中隻有嘟嘟的聲音。


    她有一瞬間的幻聽,我不會再打擾你……


    不會再打擾你……


    溫阮痛哭失聲,她蜷縮在床角,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死去了。


    不是這樣的,軒哥,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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