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北的葬禮終於在30號舉行。


    項太太似乎是從悲傷中活了過來,隻一心要報複,葬禮開始後,項老爺子沒有停留多久就離開了。


    後半場,天氣陰霾,天空漸漸飄起了小雨。


    來參加葬禮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連項太太都離開了。


    溫阮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她沒帶傘,綿綿的雨勢不大,她的發絲卻還是漸漸濕了,她一步步走到了已經無人的墓碑前。


    她所見過的項北,永遠都是一副閉著眼睛熟睡的樣子,沒有絲毫的防備,信任所有來看望他的人。


    和項紹軒在一起之後,她也算是親眼看過項北躺了一年多,最終還是沒能醒過來。


    墓碑上是他生前的照片,他比項紹軒大了兩歲。


    照片上的年輕人睜著眼睛在笑,竟有幾分是溫阮所熟悉的。


    他的眼睛和項紹軒很像。


    溫阮將帶來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深深的朝他鞠了三下躬。


    “項大哥,我叫溫阮,你不認識我,但,其實很早之前我就看過你,植物人其實也是有感覺,能聽到的吧?你肯定也知道,項紹軒是你的弟弟……


    我知道,你一定不了解他,但是,他沒有親人,他其實很珍惜親情的,你是他的大哥,有血緣關係的兄弟,我和他一樣,都希望你能醒來,康複,可是你卻被人害死了,你一定知道兇手是誰,你也不願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吧?所以,如果你在天有靈,保佑警方快點抓到那個兇手,還紹軒一個清白,也還自己一個瞑目——”


    “你電視演多了嗎?信這個?”


    在溫阮的自語中,突然從身後傳來一道譏誚的聲音。


    溫阮猛地迴頭,就看到了葉景瑤,她亦是一身黑色的小禮裙,撐著一把傘,懷裏抱了束花,再不遠處,站了四個高大的男人,看樣子是她的保鏢。


    葉景瑤走到她身邊,將花擺了上去,也深掬了躬,她聲音漠漠的,“小北哥,我希望來世你能幸運一點,長命百歲,快快樂樂。”


    說完,她抬手摸了摸照片裏的人,又補充道:“你一定會保佑我的對不對?”


    溫阮看了她一眼,沒心情和她交流,她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葉景瑤喊住了她:“你剛剛求小北哥保佑,不如來求我。”


    “神經病。”溫阮瞟她一眼,低低道。


    “那天早上,我去看小北哥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後來我在洗手間看到有人穿著護士服接近了他,當時我以為真的是護士,現在想想——”


    葉景瑤淡淡的說著,話鋒卻在此時頓住。


    而溫阮整個人都急了,她唿吸粗了,反身走到葉景瑤麵前,盯住她:“你看到了兇手?!”


    “對啊。”她聲音輕飄飄的,目光很是悠遠。


    溫阮幾乎是倒吸了口氣,瞪著她:“那你為什麽不告訴警察?”


    “我為什麽要告訴?”


    “你這是包庇罪!”


    “我今天要是不告訴你,誰能知道我包庇了誰?”葉景瑤冷哼了一聲,她撐著傘,看到溫阮漸漸被淋濕的狼狽樣子,心裏閃過一絲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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