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的餘輝將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尊少立在瞳瞳家的門前猶豫了一會兒,才按響門鈴。


    瞳瞳就坐在門前園子裏的秋千上發呆,她的腦子裏幾乎是空白的,什麽也不願意去想,但心中卻仍然是苦澀,悲痛,一種錐心的痛好象侵入到骨子裏去了,那要怎麽撥除得了?


    “又是誰來了?”夏小荷聽到鈴聲響起來時,心中祈禱著:就讓爵少爺來吧!如果是爵少爺來了,小姐的心病就會好了,天天瞧著小姐黯然神傷的樣子,連她的心也要跟著碎了。


    但是開門瞧見的卻是尊少爺,小荷不免有一點點失望,想來小姐也必定失望的,她心裏暗暗地歎了一口氣,無精打彩地招唿道:“尊少爺好!”


    尊少爺其實也不錯,小姐要是喜歡尊少爺的話,不是也很好麽?還有早上來的林少,在小荷眼裏,也已經是極品帥哥了,小姐為什麽呢?走了爵少爺,還有兩個大帥哥在排隊呢,如果是換成了她,她才不會象小姐那樣形消骨瘦呢,光是這兩個帥哥也已經可以左擁右抱了嘛!嘻嘻,她夏小荷有點花心啦。


    修長的影子完全地擋住了她麵前的陽光,將她籠罩在一片屬於他的陰影裏,她才緩緩地抬起頭來,散亂的焦距凝集在他的身上,臉上,對上他的眸,她掀起長長的眉睫,蝶翼般的輕睫上閃著點點淚光,明眸如水,秋瞳淚霧迷蒙,就那樣睜得大大的,凝注在他的臉上,映著他的長眸,那精致的小臉頰上一行淚痕,猶如梨花帶雨,揪痛了誰的心?她一定要為他而淚嗎?她為他而淚,為何卻要揪痛他的心?


    “跟我出去!”他惱怒,他並不想發怒,來的時候他就先去將怒氣發泄了,他在拳館裏打得精疲力盡之後,確定自己不會再發怒之後才來的,但是,瞧見她的眼淚他還是發怒了!他知道他沒有發怒的資格,但是,他心中除了怒火還是怒火。這該死的女人!她哭什麽哭?


    瞳瞳怔忡的,被尊少臉上的怒容嚇的有些從呆愣之中醒來,暫時從傷心之中抽離,不解地問道:“跟你出去?為什麽?去哪裏?你在發什麽火呢?誰得罪你了?”她有些傻愣,腦子不太好使,本能地問了一串問題,卻並不是真的想要答案,隻是,她的腦子象進了水,就變的那麽遲鈍了,那麽傻乎乎了,但是他的怒火太明顯,饒是她此刻感覺裏除了悲傷之外什麽都感覺遲緩了還是能感知他在怒火滔天,但她絕對不知道令他這麽惱火的人就是她自己。


    尊少彎腰執起她的手,粗魯地將她從秋千上拉起,低啞的聲音壓抑著怒火道:“你跟我出去一會,我有話跟你說。”


    “在這裏說不行麽?”她並不是抗拒他,而是懶散,無力,虛弱,一點也不想外出,隻想坐在這裏發一會兒呆,靜靜地迴憶一下,想想她哪裏出了錯?為什麽爵少會那樣對她?想不通再然後去睡覺。


    “不行,我要說的話不想讓別人聽到。”尊少已將她拽向門外。兩個保鏢攔著,眼睛望著瞳瞳,希冀瞳瞳給出批示。瞳瞳望了尊少一眼,見他的眼光有點霸道而固執,好象她不跟他出去他就要橫著來似的,她轉頭對保鏢擺手道:“不用,我跟他出去一會,你們不用跟。”兩個保鏢讓在一旁。


    見瞳瞳很合作,尊少臉上的怒火熄滅了許多,俊容仿佛緩和了下來,扶著瞳瞳走到門外,便見林少的車剛好在瞳瞳家門口停下,車門打開,林少從車內出來,修長的身材斯文俊雅地立定,抬眸望向他和瞳瞳。


    尊少一眼就瞧見了林飛,但瞳瞳卻因為低頭斂眸而沒有注意到。尊少拿出搖控器開了車門,突然打橫將瞳瞳抱起來,低聲說道:“我抱你吧,瞧你沒力氣的樣子,象要跌倒一樣。”他嘴巴對著瞳瞳說話,眼睛卻望向林飛,示威的眼神明顯,好象在向林飛宣布他的擁有權。


    “瞳瞳!”林飛偏偏大聲地叫了一聲,並不合作地認可他。


    瞳瞳原本有些遲鈍無神,但先是被尊少的怒火嚇了一嚇,然後又被他的突然一抱更是一驚,騰空的刹那間呆愣了片刻,有那麽一忽兒間,這動作是那麽的熟悉!仿佛是爵少迴來了,爵少總是在她不留神的時候這樣霸王地將她抱起,抱到車裏去親吻她。尊少的這個舉動很象爵少,所以她呆了很久,直到聽到林飛的叫喚,她才腦子清醒過來抱她的是尊少而不是爵少,她的臉臊的緋紅,渾身臊熱起來,這才掙紮著,生氣地說道:“你怎麽隨便地抱我?放我下來!”


    尊少已經打開了車門,哪肯放下她,尤其是林飛就在他的背後瞧著,他低頭小聲對瞳瞳說道:“你就象要隨時跌倒的樣子,我才抱你上車的,你害臊什麽?我又不是那麽想抱你。”


    瞳瞳被他一句話堵得一愣一愣的,好象他抱她沒什麽,隻是她想歪了似的,還象是她的錯了。


    尊少把瞳瞳安置在副架座上,為她係上了安全帶,才轉身對林飛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和瞳瞳有約,要出去了,今晚會很夜才迴來,你喜歡的話,就在瞳瞳家門口慢慢等。”


    林飛並不理會尊少,他走到瞳瞳坐著的車窗前,彎腰好聲好氣地問道:“瞳瞳,你要出去很久嗎?你的身體不適宜太晚迴來。”他這麽問著,仿佛剛才尊少抱著瞳瞳的那一幕根本不存在似的,言語間透出來的關心竟象非常親尼的情人之間的叮嚀似的。


    瞳瞳有點尷尬地迴答:“我沒事,謝謝!你不用等我,如果你沒什麽緊要事。”他能有什麽緊要事?她也知道他隻是喜歡她。早上來過,晚上又來,如此殷勤,任是傻瓜都知道他的來意了。


    林飛也有一點點靦腆地說道:“我隻是送點燕窩過來,等下我交給張姨,叫她幫你熬好粥,你迴來了記得吃一碗。”


    “怦!”的一聲,是尊少關車門的聲音,他已經坐進車裏,怒目向林飛說道:“她在外麵吃飽了再迴來,你要燕窩粥你自己吃!你以為瞳瞳前世沒吃過燕窩粥麽?誰稀罕!”說著,一踩油門,車子象他的人一樣,怒吼著開了出去。


    林飛呆在風裏,佇足了很久,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久久不願離去。爵少走了,瞳瞳難道要接受尊少嗎?至少暫時不會,這一點他可以肯定。他和尊少一起追瞳瞳的話,他的勝算有多少?他,勢在必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但是,到目前為止,他隻能肯定的一點隻是,瞳瞳並沒有討厭他,但離喜歡都還有距離。因為不討厭並不等於喜歡,他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這麽婆婆媽媽過,猜測一個女孩子的心思不是他的能耐,他以往隻會勾引女人上床,而且幾乎也不用勾引,招招手就是了。


    要得到一個女孩子的心要怎麽做?他真的不會。如果要對付一些三教九流的惡人,他還在行些。以往他偶爾想俘獲一個女孩子,用的方法都是直接的先生米煮成熟飯,上了再說。可對於瞳瞳,他一點也不想用這樣的方法。他第一次在一個女孩子的麵前會覺得害臊,用那樣的方法竟然覺得很下流,很無恥。上次他有機會吻一次瞳瞳時,他還記得當他將唇貼在她的櫻唇上時,他竟渾身震懾著,不敢象對別的女子那樣隨便地多動一下,仿佛再多碰觸一點點,就是汙辱,汙染了她的純潔一樣,他突然在那一刹間覺得自己不配碰觸她。


    象他這樣的男子,他也有一天會覺得自己汙穢不堪,他當真沒想到。但瞳瞳那雙清澈的眼眸就是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潔,不配。所以雖然和歐陽爵爭鬥,但他也不是非要贏不可,因為他下意識裏覺得歐陽爵比他更配瞳瞳,歐陽家光是身家清白就比他的黑道世家好得太多了!


    他清秀而略顯憂鬱的臉在夕陽之下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就在他想轉身離去時,一輛招搖的紅色保時捷開了過來,他認出那是葉珍然的車。低眉沉思間,一個念頭毫無預警地跳上了他的心間:瞳瞳自己都不知道爵少為什麽離開她,那會不會是歐陽爵對瞳瞳有了什麽誤會?如果是誤會的話,會不會是別人的破壞?如果有人破壞的話,這個葉珍然可是最有嫌疑的,因為他看得出來這個葉珍然對瞳瞳絕對是不懷好意。


    思索之間,紅色的保時捷已停拍在路邊,葉珍然已打開車門,她火紅色的身影從車內走出。正想向葉珍然走去的林飛突然眼尖地發現還有一部黑色的橋車幾乎是跟著葉珍然的車同時刹車,同時停下,同時車門打開,探出一頭男人的頭來。那輛黑色的車離得很遠,卻顯然是跟著葉珍然的車而來,詭異!詭異的感覺令林飛眉尖緊蹙,腦中各種念頭電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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