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微弱的陽光照進一間陋室內,床上的少女打側倦曲著身子,仿佛在睡夢中掙紮著,長長的眼睫毛象兩扇黑色的蝶翼,掩蓋著她的黑眸,那眼角滴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掉落在枕間。


    “媽媽!媽媽不要走!”她突然輕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猛然間,睜大眼睛,茫茫然地望一眼“家”徒四壁的一間小小陋屋,感覺真的不知身在何方?為什麽隻有她一個人了?


    媽媽!她還有媽媽在醫院裏!她要去瞧瞧媽媽怎麽樣了?一骨碌地掀起被子,突然感到下腹微微作痛!這才發現,她的褲子被大姨媽的血染紅了一片,席上一個大紅印觸目鮮紅,怎麽會那麽多?都明明用了加長的夜用了。她又要先清洗這一切嗎?如果是從前,這些她都隻要交給傭人來做就可以。但此該她自己才是傭人了啊!


    過了半個月的男傭生活,她早就變得行動迅速了。腦子徹底清醒之後,她認命地快速清理一切,然後背上她的背包出門。


    原來已經九點了。她瞧瞧鍾,下樓梯的腳步更快了。心裏隻想著:媽媽有好轉了嗎?如果媽媽好了,那該多好啊!打開大門,愕然發現,昨夜那兩個律師竟然又來了?這太奇怪了!


    “藍小姐早上好!”兩個律師對她點頭問好,態度畢恭畢敬。


    “你們好!”藍羽瞳有禮而又疑惑地迴答。有人這麽快就來助養她,還說給她買別墅,這個已經讓她狐疑重重了。這兩個律師還來得這麽殷勤,好象她這個落難千金是個什麽寶似的,真令她更加害怕了!


    “藍小姐想好了嗎?如果想好了,就跟我們一起走吧!我們可以先帶你到你的別墅去瞧瞧,鑰匙都給你帶來了。”那個昨天給了她名片的律師叫金達明,他是個有名的律師。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臉上掛著一個似職業性的自信笑容,好象篤定藍羽瞳馬上就會跟他走似的,將一串鑰匙放到藍羽瞳的眼前晃悠了一下。


    “不必了!我決定正式拒絕被助養。非常感謝你們的好意,和那個助養人的好意。你們走吧,我要趕著到醫院去瞧我媽媽。”藍羽瞳已經感到心裏有些發毛了。她突然想到,會不會是一個什麽變態的男人,知道她的處景艱難,孤獨無依,想騙她到一幢別墅去,然後——啊!說不定先奸後殺!太可怕了!她才不會這麽輕易地上當。


    一些千奇百怪的念頭在她的腦海裏閃過,她突然不管這兩個律師,就要走人了。那金律師卻攔住了她,說道:“藍小姐,如果我們的表達令你有什麽誤解的話,也請你留下一個電話,把你的電話給我總可以吧?我們可以慢慢勾通。”


    “好!那以後有事請你們不必上門來了,就在電話裏說清楚就可以。”藍羽瞳拿出手機,撥通了金律師名片上的手機號碼。金律師的電話響了之後,她說道,“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嗎?”


    “藍小姐當然可以走。”兩個律師似乎沒有想到藍羽瞳會給他們一個拒絕的答複,還以為經過一晚,她肯定會答應,所以神情都有些意料之外的發呆。


    藍羽瞳頭也不迴地大步離去。她想:探完媽媽就迴到歐陽家去吧。歐陽家雖然不是她家,卻給了她非常安全的感覺。這樣想她才知道,她,喜歡住在歐陽家。做歐陽家的傭人原來也是一種福氣了吧?對此刻的她來說。她有個肯定的感覺,如果她願意努力地做好她現在的工作,歐陽太太是不會無端解雇她的。而且,她還有個開心的感覺,那就是歐陽爵少爺真的喜歡她這個“男傭”。他並沒有別人說的那麽暴力壞脾氣,相反,她隻是覺得他太多情善感而已。歐陽尊比較狼些,但那也是對“敵人”,對家人可不會。一路上走著,不知不覺間,她的腦子裏想的竟都是歐陽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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