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狀,秋一白就放心多了,捏著鼻子蹲下身,看了一眼劉平欲手中的扇畫,畫得倒還真像那麽迴事!


    “這扇子畫得不錯,隻不過拿在你手上就浪費了,好自為之吧,告辭!”


    秋一白說完,站了起來,轉身折了迴去。


    燈會上,唐伯虎眾人真著急的等待著秋一白,施靜怡牽著小月,也一臉著急的朝秋一白離去的方向眺望,急道:“唐公子,秋公子他應該不會有事吧?”


    會不會有事?唐伯虎怎麽會知道,身為吳門之人,這劉平欲家的公子什麽情況他也是知道的,那就是一個成天隻知道帶著一群手下到處打架鬧事的混混,秋一白雖說不是讀書人,可也和一介書生無異,跟他們去打架,那不是送死嗎?


    小月發出了聲聲啼哭聲,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秋公子!”


    文征明剛把周儒林給叫了過來,唐伯虎就急忙迎上上去:“周老板,拜托讓你的幾個家丁幫忙找下我秋賢弟,他被劉平欲給帶走了!”


    周儒林鄒了一下眉頭,雖說劉家平時也和他有生意來往,但是唐解元的麵子,他可不能不給,急忙吩咐幾個家丁四處去找。


    “哎呀,唐兄,你們幾位不看燈會這是在幹嘛呢?”秋一白手裏拿著一串臭豆腐,站在眾人身後,奇怪的問道。


    施靜怡急忙迎了上去,上下查看了一下秋一白:“秋公子,你沒事吧?”


    秋一白把雙手抬了起來,轉了一個圈:“你們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施小姐,不是都告訴你了嗎?那幾個小子還真不是我對手,那邊小攤上賣的臭豆腐不錯,要不要來一串啊?”


    唐伯虎哈哈一笑,拍了秋一白一巴掌:“賢弟,你這可真是膽大啊,你不知道啊,劉平欲那兩個手下可是混混中的高手,你使的什麽招數?能從他們手中逃出來!”


    那混混有些招式倒是沒錯,可就這也算得上是高手?難道是點擊棒太厲害了?


    秋一白一笑:“這個當然是使出了我祖傳的絕世神功,這倆小子經不住我的一招,小弟我是能文能武,文武雙全,乃是這世間少有的極品人才!”


    秋一白一陣神吹,當然是誰都不信了,不過既然沒事那就好。


    “賢弟,以後有這種事記得先叫我們,你看看,這讓我們擔心得?又麻煩周老板了!”文征明嗬嗬一笑。


    秋一白對著周儒林行了一記抱拳禮:“我這也不是怕這點小事掃了大家的興致嘛?多謝各位,多謝周老板了!”


    周儒林憨厚的的一笑:“大家都是朋友嘛?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經過這一小插曲,眾人賞燈的興致倒是沒受多大影響,等了一會,下山去買筆墨紙硯的家丁也上來了。


    唐伯虎借了一位賣折扇小哥的桌子,擺好宣紙,磨好墨,大小狼毫一字擺開,很有架勢。


    施靜怡喜歡詩詞書畫,有能見識到唐伯虎唐解元親自作畫的這一幕她定然不會錯過,站在秋一白旁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唐伯虎的畫,祝枝山的字,而文征明卻在各個方麵都有所建樹,字畫詩詞樣樣精通。


    唐伯虎大筆一揮,開始作畫,而文征明則是靜靜的在一邊看著唐伯虎的畫意,心中開始盤算自己該怎麽畫?


    “那時節,圓月下,花叢間,有情之人在嬉戲,下落的片片梧桐葉,輕紈小扇···”


    秋一白詞中的意境一氣嗬成,收筆,唐伯虎滿意的看了一眼,把筆交給文征明:“征明兄,到你了!”


    文征明接過狼毫,輕握手中,在宣紙的另外一端,開始作畫。


    文征明畫的則是月下垂柳,滿庭蝴蝶,還有那遠去的帆船和站在岸邊輕揮小手的姑娘。


    秋一白也跟施靜怡一樣,眼睛都不敢閉一下,唐伯虎和文征明這兩位大師作畫,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畫畢,文征明放下筆,細細的看了一下已經完成的整幅畫,問道唐伯虎:“唐兄,怎麽樣?”


    唐伯虎點點頭:“征明兄這畫功更加了得,這離別的畫麵竟然如此生動。”


    “唐兄你的月下嬉戲也很有意境啊,圓月當空,有情人花間做戲,這美好的畫麵已成迴憶,令人惋惜啊!”文征明也歎道。


    總算是輪到祝枝山了,能在眾女麵前露一手,祝枝山早就等不及了,看了一眼秋一白寫好的詞,調好狼毫開始題字。


    祝枝山擅長的書法有狂草和楷體兩種,這裏,他用上了十分嚴謹的楷體,有些晉唐人的古雅之氣,沒一會,《琵琶仙.中秋》就落筆在畫有唐伯虎和文征明畫作的宣紙之上。


    “成了,唐兄、征明兄、秋賢弟,幾位姑娘,允明這字不掃各位的興吧?”


    等墨跡一幹,施靜怡就迫不及待的拿了起來,細細的看了幾遍。


    “好詞好畫好字,能見幾位才子這等佳作,靜怡也不枉這趟蘇州之行了!”施靜怡細細又看,又把詞結合著畫讀了一遍:“秋公子這詞以景寫情,上片寫實,下片寫虛,現實與迴憶結合,其意之美,其實之悲,其情之苦,足以震撼一切心靈。一生一代一雙人,記那時,明月下,垂柳絲;花之間,滿庭蝴蝶,隻影而今,物是人非,著實可歎!”


    秋一白雖說是在濫竽充數,豬鼻子插根大蔥在裝象,但看著畫境,還真像那麽迴事,這副作品一賣,應該大有人買吧?


    唐伯虎扇著折扇,對施靜怡說道:“想不到施小姐居然能理解的這麽深刻,不如你也在這上邊題詩一首?”


    施靜怡急忙把畫放下,擺擺手:“豈敢,小女子才疏學淺,怎麽能和幾位才子相提並論,此等佳作,萬不可毀壞才行。”


    秋一白嗬嗬一笑,說道:“施小姐是在謙虛吧?”


    施靜怡微微行了一禮:“靜怡並非謙虛,說的實在是實話,秋公子的才華果然是讓人驚歎,靜怡佩服不已!”


    文縐縐的客套話,說多了也是沒用,秋一白嗬嗬一笑,謙虛的迴了一句:“我這和江南四才子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兒科,不提也罷,趁時候還早,人還多,咱們不如就地把這畫作給賣了!”


    祝枝山一想,說道:“這上邊有咱們四人之作,題誰的名字是好?”


    “當然是唐伯虎唐解元的啦,有他的名字,可值千金!”秋一白脫口而出。


    唐伯虎急忙拒絕:“不可,萬萬不可,這詞出於秋賢弟之手,而我和征明兄的畫又因詞而生,這歸根結底還是秋賢弟你的功勞,不如就題秋賢弟你的名字吧?”


    “同意!”文征明舉手同意。


    祝枝山微微一笑:“那我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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