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依早已停止了哭聲,隻不過臉上淚跡還未擦去,身上仍然是那一套男兒裝。


    小雅端著一個餐盤打開門鎖進了來,見蘇子依這般模樣,頓時一驚。


    “小姐,你怎麽還是這幅打扮,那小子馬上就來提親了,待會老爺要是見了你這般打扮,又要生氣了。”


    小雅一邊說是,一邊把餐盤放在桌上,開始著手給蘇子梳洗打扮起來。


    “小雅,爹爹怎麽改變主意了?他不是要除掉那小子嗎?沒找到人嗎?”蘇子依麵色呆呆,表情凝重的問道。


    “人是尋到了,也不知老爺為何要改變主意,莫非是這小子有些許本事吧?”小雅一邊給蘇子依梳理長發,一邊說道。


    蘇子依仔細的想著早上那個奪了自己的初吻的冒失小子,生怕錯過一點細節,隻是怎麽想,他看著都隻是那種混世魔王,身上的衣服也不是那般名貴,定不是出身名門望族,他會有點本事?這倒是好生奇怪。


    “小姐,你想什麽呢?”小雅見蘇子依在發呆,就問道。


    蘇子依搖搖頭:“小雅,要是我真的遠嫁蘇州,甚是太不放心爹爹和哥哥,哥哥性格暴躁,遇事衝動,易得罪人······”


    小雅弄好了頭發:“小姐,這人還沒來提親呢你就想著以後的事,看樣子你是真想嫁了那小子吧?”


    蘇子依氣憤的在她身上錘了一下:“你這臭丫頭,瞎說什麽呢?”


    “你看,你看,臉都紅了,看來是小雅說對了,小姐這麽喜歡蘇州城,嫁在這裏也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小雅,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嫁到南蠻之地?”


    小雅哼了一聲:“小姐跟老爺一樣的口氣,小雅才不嫁呢?小雅要一輩子跟著小姐。”


    兩人正在屋裏說鬧著,門外,蘇北文看著麵前的一幅唐伯虎畫作,順了一把長胡:“這畫我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來,卻能讓老夫花了三千兩銀子,祝枝山,你該不會是玩弄老夫的吧?”


    跟蘇北文坐在一張桌邊的人正是祝允明,長相普通,因右手有隻生手指,所以在外人麵前自號‘枝山’。


    作為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他,擅長詩文和書法,這畫作嘛比起唐伯虎的來說隻能說一般般,放在蘇北文麵前的這一副畫正是他從唐伯虎那忽悠過來的。


    “蘇掌櫃的,您在這蘇州城隨便拉一個人,問問這唐伯虎畫作的價格,再說了這唐伯虎唐解元的畫作可不是誰都能求到的?”祝枝山圇吞說著,就差點吐口水了。


    蘇北文再細細看了麵前的這幅《墨山看亭圖》,作為一個藥商,他對這畫作沒多大興趣,卻對這畫的價格有著濃厚的興趣,要是別人的畫,恐怕再值錢他都不會這麽上心,可這是唐伯虎的畫,就連寧王都垂涎唐伯虎的才華,自從昨日寧王府盛宴之後,他對這個唐伯虎產生了興趣。


    “唐伯虎的畫難求不假,那你又是怎麽得到此畫的?”蘇北文奇怪的問道祝枝山。


    祝枝山不慌不忙:“實不相瞞,我與唐伯虎有些交情,這畫是去年上唐府做客時他贈與我的,當時就有人出了五千白銀,我沒買,如今我手頭有些緊,所以隻好將此畫賤賣了,蘇掌櫃的要是有意,我可以再讓二百兩,如何?”


    蘇北文不懂畫,這也看不出真假來,卻又在祝枝山麵前不好意思透露自己不懂書畫,於是隻好裝模作樣的看了又看。


    “祝枝山,你說這是唐伯虎的真跡?如何證明啊?”


    “蘇展櫃,隻要稍微懂畫之人都能看出唐伯虎的真跡,難道蘇展櫃看不懂這畫?”祝枝山笑道。


    蘇北文拉了一張老臉,看了祝枝山一眼:“看懂又如何?看不懂又如何?我經藥商,你要是在我麵前放藥材,我能分毫不差的給你說出天來,哼!”


    看見蘇北文這個財主生氣了,祝枝山急忙賠罪:“說笑了,蘇展櫃經商巨賈,這眼光二字就不用說了,我祝枝山敢對天發誓,這幅畫要不是出自唐伯虎之手,我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屋內誰在發誓啊?”房間的門外,一個聲音響起,小二就把門打了開:“兩位公子裏邊請?蘇老爺就在裏邊。”


    進來的人正是唐伯虎和秋一白兩人,唐伯虎還沒進門就聽見了祝枝山的聲音。


    秋一白拿了些碎銀子給了小二,小二點頭道謝,然後就跑開了。


    “我說誰敢發這麽大的毒誓,原來是允明兄啊?”唐伯虎進門看見祝枝山就說道,然後向蘇北文行了一禮:“這位想必就是湘西藥商蘇老爺了,我是蘇州唐伯虎,有禮了。”


    秋一白也向蘇北文行了一禮,這第一次見未來老丈人,心裏還真是緊張,雖然出了知道他姓蘇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蘇老爺,小生秋一白,有禮了。”


    蘇北文沒想到唐伯虎會來,隻好木訥的點了一下頭,開始打量起秋一白來。


    祝枝山急忙站了起來:“原來是唐兄,多日不見,唐兄你就胖了些,這位是?”


    “這是秋一白秋賢弟,允明兄,要是唐某沒有記錯的的話這幅《墨山看亭圖》是去年秋時我送與你的吧?”唐伯虎介紹完秋一白,看著桌上的畫。


    祝枝山也站了起來:“正是,唐兄你聽我說······”


    唐伯虎不理他,繼續說道:“可我還記得當時你也像剛才那樣發誓說天打五雷轟都要把此畫收於箱底,死都不會拿出來賣了?”


    祝枝山嬉皮笑臉的對著唐伯虎:“唐兄有所不知啊,兄弟最近輸了些銀子,債主都追上門了,要是再不還錢恐怕再過幾日就得橫屍街頭啦,賣了這畫,實在是無奈之舉啊。”


    “你又賭?”唐伯虎用紙扇指著他。


    祝枝山還是一臉笑意:“唐兄放心,我早已經金盆洗手了,以後絕對不再賭,我發誓。”


    “得了吧,這話你一年前就說了一百遍了。”


    秋一白在一邊看著兩人越說越遠,很是尷尬,隻好附在唐伯虎的耳朵輕聲提醒他今日是來提親的。


    唐伯虎噢了一聲,然後把祝枝山拉開,把秋一白手中的禮物放在桌上,又對蘇北文行了一禮:“蘇老爺,在下唐伯虎,今日來訪主要是為了我這賢弟的終身大事而來,想必蘇老爺事先已經知道了吧?”


    蘇北文抱拳迴了一禮:“原來是唐解元,老夫有理了,此事我已聽了小女說,可是唐解元,這小子是你何人?”


    “噢,我兩是好友,實不相瞞,我這賢弟家中再無親人,早晨聽了令愛請媒之說,就邀了我前來。”唐伯虎說道。


    蘇北文懂了似得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唐解元身為解元,才華橫溢,大家都說是明年狀元的不二選,又為何識得於他?”


    這話就讓秋一白很不爽了,這不就是說自己的身份配不上為唐伯虎的好友麽?


    唐伯虎看了秋一白一眼:“蘇老爺有所不知啊,我這賢弟雖說家境貧寒,卻有一身才華,他的詩文甚至要勝於我的,還有他自行發明的一種簡體,將今日所見的文字大大簡化,而且擁有一手好廚藝,不是伯虎抬舉了他,就連這軒轅樓的菜都沒有我賢弟做的一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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