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寶貝。”


    裏歐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看起來有些急色匆匆,似乎是急於找到她們。


    細細抬頭看他,沒有吭聲。


    左晴兒隻是抱著細細,閉了閉眼,臉蛋埋在細細的頸脖間,悶聲道,“我都知道了,裏歐。”


    裏歐喉頭幹澀不己,看了眼細細,對她道,“寶貝,爹地要跟媽咪說一會兒,可以嗎?”


    細細點了點頭。“媽咪,我去看看祖奶奶,祖奶奶昨天說想我了。”


    左晴兒點了點頭,撫了下她臉蛋,“替媽咪問候。”


    等細細走了,裏歐坐到她身邊,伸手想牽她手,卻被她躲開,他的手掌微僵了下,然後五指握起,暗暗使力。


    “丫頭,我……”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在她麵前他從來不想說謊,如今她知道了,他還能用什麽去解釋,在她眼裏,解釋就是掩飾。


    “你為什麽要那樣對付極道。”她問他,語氣平淡不己,“不要跟我說是因為我恨著袁君辰,即使我恨他,也不希望你這樣對付他,你們之間有恩怨是你們的事,不要牽扯上我。”


    “丫頭,我知道我說什麽你都不會聽得進去,所以我……放棄解釋。”他看著她低語,“但是丫頭,我真的愛你,做的這些也從沒想過牽扯上你。”


    她沒說話。


    他也跟著沉默,好半晌他才說,“丫頭,你有沒有想過我對付他你為什麽有這麽大反應?從前你怎麽會這樣,完全是漠不關心,可現在呢?”他藍眸底有著痛苦,“我走了,他占據了你的生活,你走了,他占據著細細的生活,他融入了你們兩個的心裏,而我,幾乎淡出了你們的視線……”


    “裏歐,你知道我不是因為這個,更不會因為這個去重新評價他一一”她抬眼看他,話說到一半,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真的有些動搖了,因為他的話,她對袁君辰,是有所改變了,沒有從前那麽討厭他。


    看出她的異樣,他仔細看她臉上神色,聞出了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刹那間明白了。


    “裏歐,你知道我是怎麽恢複記憶的嗎?”她突然問。


    裏歐閃了下眸色,“不是自然麽。”


    “當然不是。”如果是自然,她有那麽快麽?嗬……


    他抿唇,“丫頭,對不起……”


    “裏歐,你變了,變得不折手段。”見他張口想說話她繼續道,“我從來不相信別人口中的裏歐總裁是冷酷無情的,如今我相信了,你對我從來沒有過冷酷,我也相信,是我錯了,不管是誰,都有機會見到你這樣一麵。”


    他的薄唇抿得更緊,緊成了一條線。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不喜歡又談何生活一輩子。”她淡言,別開臉不想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他怔住了,愣愣地睇著她不言不語,心髒卻疼痛不己……


    ……


    如果下半生沒有人伴你左右


    就讓我變做狗另你快樂無憂


    人生沒有太多賒求


    怎會舍得就此放手


    ……


    “我們……離婚吧。”她語氣艱難而苦澀。


    ……


    誰沒有錯過誰不貪新厭舊


    早應該放手


    下半生別了他


    還有我這位忠誠好友


    ……


    裏歐的心跳一瞬間停止跳動,連唿吸都斷了,腦海一片空白地望著她,無法言語,他怕自己會激動到弄痛她。


    “丫頭,你……”他當真是無法言語!


    她將一份文件放於他膝上,然後驀地站起來身,僵直著倩背背對著他道,“就算是我……負了你的情意,跟茱莉好好相處吧!今天之後,我們不要再見麵,我也不會再見你!你答應簽協應之後,我們再見麵去民政局把離婚辦了。”說完頭也不迴地走了。


    裏歐想要追上去,可硬是挪不動半分,他覺得渾身都麻痹了,使不上一點勁兒,膝上的文件靜靜躺著,似在恭喜他終於送走了他最愛的人。


    文件被他用盡力氣拿起,然後用盡力氣看完……


    離婚協議!


    她居然……


    腦子一陣暈眩,裏歐適時地以手掌撐住長椅緩過暈勁,己閉起的藍眸緩緩睜開,看到了離婚協議中間夾有一張字條,他拿出來看一一


    我們不是親兄妹,我很開心。


    可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你還是欺騙了我,我不願意跟欺騙我的男人生活,即使我有多愛這個男人,都是不可原諒的。


    “丫頭,你就舍得傷我的心……”他最終還是步了袁君辰的後塵。


    **


    左晴兒來到了醫院,本來是想去看被雷少凡押迴雷家冒充雷少夫人的妖妖,卻不料看到了細細一個人走進電梯,她走到電梯那裏,看著樓層數,正是袁婷婷住處院的樓層。


    默默的,她轉身準備離開,卻又在轉身之時,眼角光看到了左倩兒,微眯了下眸子閃身到了暗處躲起來看她是怎麽迴事。


    醫生陪送著左倩兒出來,一邊跟她說話神情凝重不己,一邊勸著她就醫治療。


    左倩兒沉默不語,隻是聽著他的話,然後就走了。


    左晴兒看著那醫生,不像是骨科那位醫生,心裏生疑,於是追過去拉住了醫生。


    “醫生,請等一下。”


    醫生迴頭,看到了她,禮貌道,“這位小姐有什麽事嗎?”


    “呃,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剛才跟你說話的那位小姐……”


    她話沒說話醫生就歎了口氣,“如果她不就醫治療隻怕病情會越來越嚴重,最後隻能聽天由命。”


    左晴兒聞言暗驚,“她、她什麽病?”


    醫生一臉狐疑看她一眼,“你不知道嗎?她得了子宮癌跟艾滋病,這兩種醫起來有些複雜,而且她的癌症蔓延快,如果不就醫的話……”


    左晴兒聞言道了聲謝之後轉身離開,到了醫院門口之後尋找著左倩兒的身影,發現她上了輛計程車,於是她跑過去也攔了輛,要司機跟著她那輛。


    “小姐,前麵那個是小三嗎?”司機是位老師傅了,平常話就很多,愛聊天。


    左晴兒其實不想迴答,但看他人又熱情,不好意思潑冷水,“是,跟緊點,別跟丟了啊。”


    “這輩子我最痛恨的就是小三了。小姐放心,我啊一定給你緊緊跟著,不會跟丟的了!”腳下一踩,車子猛然緊貼人家車子的屁股後麵。


    左晴兒覺得暈死了,這司機師傅也太那啥了吧……


    最後,左倩兒在袁宅外麵下了車。


    左晴兒也跟著下車,在她進門前一把抓住了她。“左倩兒,站住!”


    被她抓住的左倩兒精神有些不集中,身體晃了一下,左晴兒扶住了她,“左倩兒,你有病。”


    左倩兒沒想到她會這樣罵人,不過她自己確實有病,冷牽一下嘴角看她,“左晴兒,給我放手,不要碰我,你沒那麽資格。”


    左晴兒還是拉著她不放,“你要去醫院,不我你會死的!”


    左倩兒聞言暗驚,瞪她,“左晴兒,你跟蹤我?”


    “誰會跟蹤你?那是無意間……現在談的不是這個,你現在馬上去醫院接受治療一一”


    “左晴兒,你管得未免也太寬了吧?我死了你不是最開心嗎?我死了就稱了你們所有人的心了,沒必要在這裏假惺惺!”左倩兒一把甩開她的手。


    “左倩兒,你別總是那麽自私行不行?別忘了你還有個女兒,你的女兒還需要你這個母親!”左晴兒加重語氣責她,“你以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孩子就有別人幫你疼嗎?你能死得心安理得嗎?”


    左倩兒經她一說到女兒,心就疼了起來,神情悲哀,“我女兒……嗬,我們母女都是命苦的人,我走之後,她也會跟著走的,我們沒有人同情……”


    “因為你不值得同情!但你女兒,是無辜的。”左晴兒冷道。


    “那你還管我幹什麽?你恨我,我一直都知道,所以不必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啪!


    左晴兒甩了左倩兒耳光,連她自己都出乎意料,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她暗暗苦笑,她到底是為了什麽要左倩兒去醫院看病?難道她就沒希望過她死?不,最初,她非常痛恨這個女人,她的心根本就是黑的卻裝成紅的。


    “你一一”左倩兒火了,怒指著她,“我爹地媽咪都沒這樣打過我,你憑什麽?”


    左晴兒看著她,自嘲地說,“是啊,我憑什麽?你隻是個令人厭惡的賤女人而己,你的女兒卻要跟著你受罪。”


    左倩兒抿唇,蒼白的臉色上掠過抹隱忍,接下來便是不發一語。


    兩個人沉默著。


    很久很久之後,左倩兒道,“左晴兒,你要是真有心,就求你讓細細救救婷婷,她們兩姐妹感情還是有的……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如果有來生,我一定還給你,這輩子我造的孽太多了,還不起。”所以才會有今天的惡果,是老天要收拾她了。


    左晴兒看著她,心卻詫異了。


    左倩兒轉身,“我會……跟君辰離婚,祝你們幸福。還有,不要再來找我去住處院,我不想見到你。”說完就進袁宅大門了。


    左晴兒聞言微踉蹌了一小步背靠著袁宅外牆低頭站著。


    **


    左倩兒迴到主宅,一進大廳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袁君辰,他一俊臉冰冷著,墨眸中散發著令人寒顫的的溫度。


    她暗暗抖了抖,什麽也不想多說,直接道,“袁君辰一一”


    “左倩兒,你看看這些是什麽!”袁君辰一指指著茶幾上的相片。


    左倩兒低眼望去,整張臉都刷白!


    那是她的裸照!


    那個男人,說話不算話……


    左倩兒真的不想說再多了,她覺得好累,累得她再也不想睜開眼。


    “我們離婚吧,如你所願。”他耍了手段,不就是想逼她離婚麽?她稱他的心還不行嗎。


    袁君辰微愣,一瞬間明白了,她是自知理虧,所以這次才會這麽爽快答應。


    “你最好是說真的。”他冷冷道。


    “當然是真的,離協協議我己經簽好,就在你的書房抽屜裏,你簽好了我們就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她淡淡地說,語氣有些疲累。


    袁君辰皺眉,感覺她有些不對勁,卻又不想過多關心她,免得她以為他還在意她。


    “早知道有今天,何必拖這麽久。”他冷冷說完抬腳便上樓了,連一眼都不屑於再給她。


    左倩兒深深愛戀地望著他上樓的背影,她想留住他的身姿,她一生最真的愛都給了這個男人,她卻犯了最大的錯,用最卑鄙的手段擁有了他,卻無法擁有他的心一輩子。


    ……


    誰沒有錯過誰不貪新厭舊


    早應該放手


    下半生別了他


    還有我這位忠誠好友


    如果下半生沒有人伴你左右


    就讓我變做狗另你快樂無憂


    人生沒有太多賒求


    怎會舍得就此放手


    ……


    “婷婷,媽咪對不起你,對不起……”左倩兒緩緩蹲下身,嗚嗚地哭了起來,看起來那麽可憐那麽無助。


    下輩子,別再來找媽咪了,投胎到別人家吧,起碼會更快樂,不用受這些病痛的苦。


    **


    最後,細細背著左晴兒換了自己的骨髓給袁婷婷,袁婷婷基本上能站起來了,隻是還要休養,而細細休息幾天就恢複了。


    今天,左晴兒就帶著她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開m市。


    “媽咪,我們不用跟祖奶奶說一聲嗎?”細細問她。


    左晴兒笑了下,“不用了,妖姨自然會跟她說的。”說著提起了簡單的行李。


    細細點了點頭,似是明白又似是不能理解。


    “走吧。”她環視了眼自己住了挺久的地方,目光停留在那株丁香花上麵,走過去輕輕將它摘掉,然後放在茶幾上。


    “媽咪,我們還會迴來嗎?”細細問。


    在出門的時候,左晴兒迴答她,“或許,等你長大之後。”因為這裏還有她媽咪,她跟媽咪說過了,等細細二十歲了,她還會迴來看看她的。


    一定……


    在機場入口處,袁君辰早等在那裏,剛辦完離婚手續的他,等著求心底的那個女人迴心轉意。


    左晴兒帶著細細來到了機場,一眼便看到了他手捧一束大大的丁香花,嘴唇不著痕跡地輕微抿了下。


    “媽咪,大傻個吔!”細細興奮地叫出聲,始終沒叫袁君辰爹地。


    左晴兒就當做沒看到他看到自己時的開心表情,經過他的時候,低低道,“袁君辰,一切都結束了,我跟裏歐離了婚,也不會跟你複婚。”


    袁君辰的表情僵住了,伸手想拉住她,被她閃開,她冷冷看著他,“有些人的真心要用一輩子才看得出來,你的呢?”


    袁君辰低頭看懷裏的花,驀然道,“我想跟細細說幾句話,可以嗎?”


    她想了下,點頭。


    他牽著細細走到一邊去低低說了幾句,一會笑,一會又是摸她小腦袋,最後還跟他打勾。


    “大傻個,再見!”細細朝他揮手,跟著左晴兒湧入了人群裏。


    袁君辰孤寂地站著,抬頭看著那架載著心愛的女人跟女兒一起離開他的飛機自高空飛過,他的心,偷偷地傷心哭了……


    “沒有你,人生談何歡樂?晴兒,你走了,把我的心都帶走了……”他低聲喃喃。


    (全文完)


    番外片花一一


    “大叔,你準備老牛吃嫩草麽?人要臉樹要皮,你臉皮還有沒有?像我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可是很多人追的,別擋著別人追我行麽?”


    “……”某男弱弱道,“我才38。”


    “你真三八!”某姑娘大驚,“我才20呢!”


    “原來你是二貨啊,年紀輕輕就這麽二了,老了可怎麽辦?不如我收了你吧,三八配二貨,正好一對兒!咱們也別去禍害別人了,安份點吧!”


    “尼瑪才二貨!”小姑娘轉頭道,“媽咪,我不要跟這頭老牛訂婚!我要找大傻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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