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靳沉沉默了一瞬,將徐舒意手中的行囊接到自己手中,隨人下了車。


    他的腿腳雖然能走, 不過也是有度的,平常機械輔助架和輪椅來迴切換, 確保每日的行走量不超標。


    商靳沉用雙腿緩慢地走下車,這個舉動在陸子安的眼中無異議晴天霹靂。


    陸子安氣到當即摔了門,瘸著腿氣鼓鼓走迴屋去。


    徐舒意新買了手機,早跟這孩子發過信息的,要他不必太在意商靳沉。


    看來是起到了反作用,愈發離譜。


    徐舒意不禁瞥商三一眼,商三以絕對勝利者的姿態摟住自己的肩膀,瑟得仿佛打贏了整座江山。


    徐舒意可不認為自己有江山那般貴重,淡然道,“他不過是個小孩子,對你有成見也是......”


    商靳沉直接打斷道,“我從來沒有跟溫環玉有過任何曖昧行為,不論你想不想聽,我敢用自己這雙壞腿保證。”


    商靳沉居然立起兩指,鄭重其事道,“我,商某人,若是跟其他的男男女女曾有過不清不楚的糾纏,這雙腿到老死那天都好不徹底,做一輩子的殘廢。”


    徐舒意不屑笑道,“反正也是壞的。”


    商靳沉一激怒,逮住他的嘴親了一口,眼瞅著徐醫生竟敢抬起袖子擦嘴,當即將人的雙手反剪在背後,又親了一口。


    叫你嫌棄我。


    商靳沉說,“你病得睜不開眼那些天,我日日夜夜伺候你,黑眼圈黑得像國寶了,你就這樣對待自己的恩人啊?”


    道德綁架一向是他的專利。


    不由又噗嗤笑了,“對不起,我隻是想親親你。”


    趁徐醫生沒有翻臉之前,拿出兩支舊手機主動示好。


    “又派人去草原上仔細找了一下,那輛報廢的麵包車被路過的牧民發現,原本都拉著準備賣廢品的。”


    徐舒意微惱的眼神仿佛被點亮的明燈。


    先一步搶迴那兩支手機。


    他的重要資料都存儲在裏麵!!


    徐舒意的眼神又變得感激,這令商靳沉遭受多少排斥與厭煩都是值得的獎勵。


    不過轉念一想。


    他的地位可真低,一降再降,現在連手機都比不上。


    決定主動坦白從寬,將徐舒意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徐舒意對他一天十八般作妖的手法習以為常,微瞧他說,“做什麽?”


    商靳沉道,“你先在我臉上拍一把,我再交代。”


    徐舒意才不會打他臉。


    最主要是兩人站在宿舍樓下麵,在別人眼底絕對是卿卿我我的搞曖昧。


    有點叫徐醫生迴想起上大學時,每天晚上宿舍樓前倩影成雙的精彩畫麵。


    他現在隻想叫商三快點離開。


    商靳沉說,“可能你心裏也疑惑,為什麽我那天能跟著空中救援隊找到你。”


    其實。


    商靳沉點了點自己送給徐舒意的那部手機,“裏麵有微型定位追蹤器。”


    徐舒意忽然有點想反悔打他的意思。


    商靳沉連忙摟著他道,“我沒有任何壞的意思,你知道自己一年前拋下我,獨自來了雲藏,我被拋棄到產生恐懼症了。”


    “我並不是想跟蹤你什麽,我隻是害怕你又突然在未來的哪一天,從我身邊無聲無息地蒸發,我隻想知道,你最終會停留在哪個地方。”


    “那天林子善跟我匯報,說你的信號斷了,我原本以為你是跟我爭吵後,把手機給扔掉了。”


    “再一看信號斷掉的地方在高原草場上,而且能聯係到的祁所長又說你跟一名司機斷聯很久了,我才慌了神。”


    “我以後不會再往你的手機裏安裝定位了,”商靳沉無端得有點濕潤了眼眶,“我要讓你的心主動拴在我身上,而不是我一味的強求。”


    徐舒意的手被他包攏得很好,完全抽不出來握成拳頭。


    不過徐舒意也沒打他的意思。


    追蹤器的出發點並不好,索性是歪打正著,救了他一命。


    將功抵過吧。


    徐舒意曲起拇指與食指,在商靳沉的額頭中央使勁一彈,彈得商三嗷嗚叫喚了一聲。


    徐舒意說,“好好去做你的工作,不要總往這邊跑。”


    補充一句,“不是趕你的意思。”


    商靳沉狐疑看他。


    徐舒意笑了笑,“不是總自詡腦袋聰明嗎?什麽意思可要自己好好體會一下。”


    商靳沉望著他的笑臉,不知忽然聯想到什麽事情,抬眼瞧了一下陸子安的宿舍。


    宿舍窗戶內的窗簾猛地一鬆手,人影消失後,簡陋的窗簾布料不停搖曳。


    商三將手掌貼著徐舒意冰涼的麵孔一番摩挲說,“我之前覺得雲藏不好,條件委實太過艱苦,不過今天看來,你在這樣的一個隱秘的地方待著,挺安全的。”


    商靳沉臨走前給他留下不少營養品,營養補充劑按照每天的用量,放進可以定時的盒子裏,包括叮囑徐舒意要喝的紅參液,事無巨細地擺在顯眼的地方,方便對方牢記。


    陸子安等商靳沉的車子開遠,才步履蹣跚地爬上三樓來看徐舒意,手裏提著幾顆很貴的蛇果,弄來這些已經很費勁了。


    徐舒意邀請他一起喝肉湯,用高壓鍋滿滿地燉煮了一隻老母雞。


    陸子安原本也是來看望他的,沒料想最後,反倒是自己接受著徐醫生的照顧。


    有點不好意思地將雙手掏進衣兜裏。


    徐舒意瞧他半晌不說話,兩隻手在口袋裏一鼓一鼓的,緩慢走過去,趁陸子安發怔得瞬間,伸手掏了進去。


    結果摸出來一把削繪畫鉛筆的新刀子。


    應該剛買不久,鋒利的刀刃散發寒光。


    陸子安有點慌張,趕緊解釋,“不不不,我是習慣了隨身帶刀子的。”


    徐舒意把刀子慎重地放迴他的口袋,摸了把對方的發絲,輕說,“我不可能將商靳沉留宿的,而且他暫時也不會出現在肅南部。”


    最重要的一點。


    “他沒有把你的事情告訴溫如新。”


    “你確定嗎?”


    陸子安幾乎是下意識問出這句話來。


    “你確定像他那麽不管他人死活的家夥,會容忍我繼續留在你的身邊?”


    陸子安道,“溫環玉死的那天,給商靳沉打了電話,可他好狠的心,從始至終完全沒有出現,才導致溫環玉淒慘地死去。”


    “然後......”陸子安的手又重新塞進口袋,不停撫摸著並不鋒利的刀子。


    其實他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戒掉抓刀的習慣了。


    自從商靳沉的出現,陸子安又恢複到之前的敏感與神經質,時常將刀子裝在隨手可以拿到的地方,包括晚上睡覺時,也會因為被噩夢驚醒,而躲在床底下緩緩熟睡。


    “然後,本該落在商靳沉頭頂的痛苦,直接成為了我的。”


    徐舒意明顯感覺他走進一個死胡同,卻無法替陸子安找尋到更好的出口。


    他也無法替商靳沉說話,在他不知曉整個事件的發生過程中,無法臆斷出究竟孰對孰錯。


    他隻能很認真地開解陸子安說,“關於溫環玉的事情,商靳沉隻是今天跟我做了唯一的一句保證,他說他從來沒有跟溫環玉曖昧過。”


    “那你信嗎?”陸子安突然惡狠狠的,“你心裏有他,什麽都願意信他,這點很不好,小意哥。”


    不。


    徐舒意立刻糾正道,“我沒有跟商靳沉和好,或者說,我跟他之間隻是未知,或者好,或者壞,或者幾年以後就在一起了,也或者一輩子都這樣涇渭分明。”


    “我隻是知道商靳沉這個人的為人,從很客觀的角度來說,他對你沒有興趣,不會做任何與你關的事情。”


    “所以他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出賣你。”


    陸子安算是鬆了口氣,但是雙手依舊捏著刀柄,半晌才緩過神道,“被一個人糾纏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我隻是害怕,也替你害怕。”


    徐舒意這點倒是蠻認同的。


    不過正像他自己所說的,他沒有給商靳沉一個很明確的答案,包括他自己也在觀察。


    可能他跟商靳沉徹底是斷不開的了。


    但他不會再時時刻刻被商靳沉牽著走。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商靳沉離開的第一個月後,龍城醫院的黃忠虎來了一通電話,給徐舒意匯報了個好消息。


    說他們科室的兩個臨床隊列一直在做關於骨傷的科研項目有了新進展,包括徐舒意撰寫的三篇論文也起到很重要的理論作用,邀請他們隊列代表參加今年東南亞的聯合醫學會第十六屆創傷學術年會。


    機會挺難得的,最主要是徐舒意的英文水平非常ok,做講座或病例報告的話,英語華語切換自如。


    徐舒意自己也挺高興的,禁不住問今年的學術年會會場設在哪裏。


    黃忠虎說,“新加坡。”


    第66章


    新加坡被稱作陽光之城, 屬熱帶海洋性氣候,多雨濕潤,徐舒意跟黃忠虎一行人剛到這座美麗的城邦國家, 差點沒適應新的環境。


    要知道他剛從一個高海拔地區進入到低海拔區域,心肺功能必須足夠強大。


    這點應該感謝商靳沉, 若不是他花了半個多月將徐舒意滋養得好, 又囑咐徐舒意額外喝了一個月的高檔紅參液,差不多這次的活動徐醫生是不敢亂參加的。


    自從草原那次意外發生之後, 徐醫生感覺自己的心肺功能都變得強大無比了。


    享受著花園城市的新鮮空氣,一行五人極快地投入到準備工作中。


    本次的創傷學術年會主要為國際創傷救治領域,大會共設有15個學術論壇,涉及國際創傷救治、組織修複與再生、骨與關節損傷、神經損傷、創傷感染、創傷急救與多發傷、武器創傷與彈道傷、交通傷與創傷數據庫、創傷藥物與轉化應用,采用特邀演講、專題講座、大會報告、病例討論、衛星會議及會議展板等多種交流形式。


    徐舒意作為隊列的核心成員, 製作了精美且嚴謹的ppt,在場來自東南亞11個國家的醫學團隊匯聚一堂, 認真聆聽了他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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