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意摸摸臉頰,除了燙之外,嘴角是平的,沒有很沒出息地翹起來。


    商靳沉縱著輪椅在五彩斑斕中橫渡似的。


    徐舒意努力告訴自己,謝他也是沒用的,他已經準備跟自己分手了。


    即使分手的理由,貌似是為了自己。


    夜空中彌漫著和諧的氣氛,時而傳來人們的歡笑,連帶調情的俏皮話也時隱時現。


    剛好,樂隊奏響了經典的舞曲《一步之遙》,輕快又纏綿的曲調使得空氣彌漫的曖昧感升級。


    商靳沉問他,“徐醫生,上臉跳個舞嗎?”


    徐舒意不知怎麽無法正視他,混亂的感情操控他的判斷。


    即使他說,商靳沉沒有什麽真心的。


    徐醫生還是說,“你又沒有腿。”


    商三笑說,“我現在兩條腿外加兩個輪子,哪裏不夠?”


    徐舒意又說,“我不想壓得你腿疼。”


    商靳沉哈哈笑說,“原來你以為我讓你坐上來?!”


    啊?


    這人怎麽能叫人不討厭?!


    商靳沉直接將他拉著摟在懷裏坐下,貼著他發燙的耳朵道,“那你用雙手摟住我的脖子,屁股的重力就會減輕了。”


    徐舒意隻好摟住他的脖子,將整張臉埋在他的肩窩,商靳沉肯定是噴了不少香水,否則怎麽搞得他迷迷糊糊的。


    商靳沉以小廣場為舞池,兩人緊緊抱著在小噴泉四周不停地、緩慢地轉動著輪椅。


    商靳沉含了他的耳垂問,“喝酒了?”


    “嗯。”


    商靳沉儼然很喜歡他趴在懷裏一動不動的乖巧,仿佛整個世界變得微不足道,連時間也可以拋卻。


    商靳沉又親了會兒他的臉頰,肌膚相貼的溫度使得他一顆老紅心恢複了青春期的躁動。


    “徐醫生,以後喝酒要跟我在一起。”


    商靳沉款款地操縱著輪椅搖擺,仿佛使用靈巧的舞步在迷惑舞伴。


    “你喝醉了竟說大實話,我怕你把其他人嚇跑。”


    換來徐舒意悶悶地低笑。


    良久。


    徐舒意抬起麵頰,近距離直視商靳沉的麵孔,兩人的鼻尖輕微地貼蹭了一會兒。


    直到商靳沉要吻他。


    徐舒意往後偏閃了一下頭,避開他的索吻。


    商靳沉的嘴唇落空了,頗有點委屈地問,“害羞了?”


    徐舒意卻問,“商三,你老實說,你究竟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你什麽都想要的話,我可給不起你。


    商靳沉的深邃眼眸曳了曳,言辭脈脈道,“我想要你的身體,還有你能給我的全部。”


    徐舒意心理早做足各種建設,依舊被他的露白給驚得打從心底開始發酥發脹。


    直到發疼。


    徐舒意思考了一下。


    他知道這一點思考的內容很複雜,很沉重,也很暢快,一點即將會結束一切的暢快。


    徐舒意依舊露出笑說,“可你得先練習練習。”


    商靳沉狐疑,為什麽要練習?


    一向老實巴交、不解風情的徐醫生卻說,“你的手指技術太爛了。”


    第52章


    徐舒意的一句話, 令某人三天都沒睡個安穩覺。


    早晨依照慣例,小張來幫商靳沉處理各種問題,包括清晨的沐浴。


    哪知道商總浸泡在浴缸裏時直接揮手叫他離開。


    小張唯恐他控製不好腿部力量, 浴缸浸泡著浴液又很滑,萬一溺水可就不妙了。


    結果商靳沉一意孤行, 偏要他迅速離開。


    小張隻好在浴缸側擺上可以攙扶的架子, 避免發生意外。


    直到十幾分鍾過去,感覺浴缸裏的水應該冷了不少, 才又探頭探腦地鑽進去瞧一眼。


    商靳沉雙臂攀在浴缸邊緣,烏黑的卷發應沾了水,濕潤地耷拉在麵頰前,隱約露出泛黑的隱晦的目光,若不是他常用如此危險的眼神瞧人, 小張差點以為他要當場化身野獸,或者是魔鬼什麽的。


    地麵攤著些濁色的東西, 小張一眼便能瞧出是什麽來,估計被商總訓練了些時間很有眼色,趕緊折迴餐廳取來餐巾紙。


    商靳沉冒一口氣道,“紙給我。”


    小張自然不會去擦那些東西,不過商總的異常是從參加宴會那晚產生的,而且晚上睡得也比平常早,懷裏抱著個筆記本電腦,看起來又不像是要處理工作。


    男人對於男人的那點事兒最為清楚,何況小張又不瞎,憑借商靳沉這樣的外形條件, 多金的身份,之前搞不好夜夜笙歌。


    如今禁欲了快半年時間, 開過葷的男人又不可能甘心去做和尚,有點私密的事情發生全然在情理之中。


    商靳沉努力擦幹淨浴室地麵和浴缸沾到的部分,遠遠對著紙簍扔了進去,比投三分球還準。


    他這兩天簡直荒唐壞了,也不知道徐舒意是不是拿他開玩笑的,老男人晚上居然激動到夜不能寐,從網絡上搞了一堆小資源,認真地研究了三個晚上。


    結果是......


    不行了,他這個歲數還是得少看一點刺激的東西,免得身體早晚吃不消。


    小張給他遞了消毒濕巾擦手,商靳沉拿準他不會亂嚼舌根,是個踏實老實的優秀護工,毫無任何異常道,“徐醫生呢?”


    小張迴複,“我早晨見徐醫生準時準點上班去了。”


    商靳沉哦了一聲。


    小張取來一件幹淨的真絲浴袍,由著商總披在肩頭,再使力將人從水裏扯出來。


    商靳沉靠近的一瞬間,小張低頭看了一眼,心說乖乖,這是男人公敵嗎?


    又一迴想商總最近每天的那些損失,百億千億了吧?


    心裏突然覺得可憐,在與商靳沉接觸中,唯一覺得自己贏過對方的部分。


    是他有一個可愛漂亮的女朋友。


    而商總隻有一個看得見,摸不著的男朋友。


    每天女朋友都會跟自己撒嬌,而商總每天隻能左手摟著右手睡覺,床畔孤冷,可憐巴巴。


    簡直贏麻了。


    誰說有錢人就一定幸福?還不是得靠右手?


    徐舒意的行程安排在兩天後,他最近沒怎麽見過商靳沉,專心購買路上帶得行李物品,據說雲藏那邊有屬於支援者們集中的幾個站點,提供食宿,當地也有采買的小村小鎮。


    徐舒意買了兩套加厚羽絨服,他的身子單薄最耐不住冷,黃忠虎送他一雙雪地棉靴,說是祖傳老棉鞋保暖厚實,實際上上麵還掛著吊牌。


    徐舒意挺對不住他的,不過黃忠虎說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熱情是很難在一瞬間熄滅的,也許三年後再見,他能很正常地給徐舒意送一個凱旋歸來的擁抱。


    再有就是醫院裏熟悉的醫生,小護士們。


    平常徐舒意以為自己麵癱不得人待見,哪知臨走前,很多人都展現出熱情的一麵,給他送了各種小禮品,例如護手霜什麽的,最絕的給徐醫生送了一包成人尿不濕,說雲藏冬天冷,萬一進到山裏突然打算小解,可不敢隨便掏出家夥,很容易給凍截肢了。


    玩笑歸玩笑。


    徐醫生還是又去買了兩百片暖寶寶貼,龍城有地暖,他還真是無法料想荒無人煙的雲藏高原的寒風,會如何的罡烈如刀。


    徐舒意和院裏十個同事共同組成了支援小分隊,基本上很多人都與他親切道別。


    除了商靳沉依舊被蒙在穀裏。


    這令徐舒意忽然有點感激他,說明商靳沉的霸占欲還沒有到達過分的境界,起碼從沒有委派人來跟蹤他的私生活。


    徐舒意提著行李箱,將東西寄存在醫院的值班室裏,每購置一部分用品,便放一部分進來,很快堆得滿滿當當的。


    尚子漠的助理小袁會到醫院來找他,是徐舒意萬萬沒有料想的。


    二哥對他的關心多數在電話溝通裏,頻繁派助理來接自己,倒是今年的次數突然加劇。


    徐舒意安靜地跟著小袁坐上保姆車,尚子漠早等在裏麵,看見相見的人,便催其他人去買東西。


    一時間,車艙裏隻有兩個人的唿吸,徐舒意想起商靳沉說的,二哥喜歡他,立刻渾身不怎麽舒服起來。


    尚子漠像是受了什麽委屈,直勾勾地端詳他。


    徐舒意差點以為自己要走的秘密被二哥先發現了。


    哪知尚子漠說,“小意,小三子哪裏比我好?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還是從父親吃飯時無意流露的話題裏得知真相,尚子漠後腳直接跑醫院來找徐舒意,完全失了分寸感。


    徐舒意說,“二哥,你這輛保姆車的車型不怕被粉絲們認出來嗎?”


    “沒事,半路上小袁提醒我換車了,”不對,尚子漠道,“小意,我的原話是問你真的選擇了三三那個臭小子嗎?”


    伸手拉住徐舒意的手尖,“我算看出來了,小三子心機太深,他之前哪裏是孝順老爹,分明是賴著住在祖宅裏,好多找機會接近你。”


    “而且這個家夥還說!!”


    尚子漠畢竟是成年人,抱怨再多也不好在徐舒意麵前告狀。


    “小意,我也喜歡你,跟你突然講這樣的話,可能把你嚇到了,我先說對不起。”


    尚子漠情真意切地望著徐舒意,像一個癡情不悔的王子,“假如你喜歡的是小三子,我自然要祝福你們,可是我也忍不住要傾吐這份感情,我怕自己老的那一天,會後悔自己的懦弱,在電視劇裏說過無數遍我愛你,卻沒有對真正動心的人表達過一次真心。”


    徐舒意無法迴應這樣的喜歡,尤其是來自同一個商家人的告白,麵對黃忠虎的求婚,他還覺得很不可思議,而在尚子漠的麵前,他更是體會到了一絲絲的茫然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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