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靳沉那張半青紫半正常的臉湊過來,“我是故意這樣說的,你生氣的樣子不錯。”


    捏了捏徐舒意的下巴,“誰讓你是我的男朋友,我隻給我的男朋友送花。”


    徐舒意不得不承認,如果戀愛有段位的話,商靳沉的段位已經是王者級別的了。


    他都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樣的情況。


    商靳沉湊過臉來,在他發燙的麵頰側親吻了一口,又含了含他耳垂側的小痣。


    像是飲啜花蕊間滲透的蜜糖,先把最甜的蜜汁吸食幹淨,再連花瓣一起吃掉。


    他貼著徐舒意的耳肉道,“徐舒意,你是我的了,不能反悔。”


    徐舒意胡亂地點著頭。


    真乖。


    商靳沉摟著他的脖子,任徐醫生的頭顱緊貼在肩側。


    徐舒意泛紅的麵頰頃刻又一絲蒼白,眼神裏的羞赧頓得一消,換上些冷到骨子裏的嘲諷。


    我肯定是反悔的。


    因為現在是我在玩你。


    第49章


    徐舒意這兩天的新煩惱是, 每天早晨準時六點收到的鮮花,和永遠都吃不完的玫瑰花醬。


    還有六點零五,商靳沉準時打來的早安電話。


    徐舒意快被他的行為給氣笑了, 一個分明有著頑固起床氣的家夥,居然還能忍住臭脾氣, 耐心講每一次的早安。


    徐舒意光是想一想都要頭皮發麻了。


    忍不住連續幾天的玫瑰轟炸, 筆直地衝進商靳沉的臥房。


    商靳沉剛說完早安,後腳徐舒意便急吼吼得跳到他的床上, 扯開某人的被子,又猛地商三連頭一並蓋起來。


    “話說,你睡覺怎麽不穿睡衣?!”


    商靳沉低垂著眼簾,濃眉密目打算裝睡,實際上嘴畔露出的淺笑完全出賣他的偽裝, 還很誇張地打了個噴嚏道,“好冷, 冷死我了。”


    徐舒意才不信他鬼話,氣笑道,“你在大夏天裏說什麽鬼話?”


    商靳沉伸手扯住他的手腕,迅速地將人卷進被窩裏,徐舒意敢打包票,假如這個男人沒有雙腿受傷,大概自己剛推開門的一瞬間便不清白了。


    商三用臉不停摩擦徐舒意氣鼓鼓的胸口,甕聲甕氣說,“真的好冷,不知道我是老了, 還是身體元氣大傷,睡到半夜都能把自己給凍醒。”


    徐舒意摸摸他的臉, 又試探了自己的額頭,“我覺得你是睡覺壓到了空調遙控器。”


    沿著商靳沉光滑的背脊,摸出隱藏起來的空調遙控器。


    “商總,”徐舒意的指尖提著遙控器,重新將室溫調高幾度,“我記得你之前挺講究的,現在怎麽又這麽不講究了”


    還不等抱怨完畢,商靳沉已經徹底含住他的嘴巴。


    若說接吻的技巧,徐舒意這輩子也才是第二次,經驗完全談不上,比起上一次來分析,這一次的進步的地方是能在口部被完全封堵的情況下,鼻子稍微能唿吸一點薄氣。


    商靳沉將他的口舌霸道征服,又酥又麻到即將失去知覺的地步,才停了口,又緩慢地、濕潤地啄了啄對方的口角,令徐醫生合不攏的唇瓣緩緩地收斂起鋒芒,吐著糜爛的紅果子一般的舌尖,安靜等待采擷。


    商靳沉饜足說,“我又不是豌豆公主,除非懷裏抱著個人才能發覺到不一樣的地方。”


    徐舒意暗自舔了舔舌根,發現舌頭還能使喚,輕說,“我們才剛交往,這樣發展......實在是太快了。”


    戀人之間頻繁接吻,難道不是很尋常的事?


    商靳沉笑著摟住他的腰,發現某人的腰都軟了,不禁又親了幾口,“男朋友對你有欲念是非常正常的,毫不誇張地說,但凡小意你能生的話,我能讓你每年都生個不停。”


    不是說,讓我拿你當作擋箭牌的那種隨便玩玩嗎?


    徐舒意推他,“你才是母豬。”


    商靳沉用手指玩了一陣他耳垂的紅痣,“晚上在這邊睡好不好?”


    徐舒意的三觀再次被刷新,心道你還真是屬蛇的,“不好吧,小張還住在隔壁呢。”


    商靳沉笑得開懷,“看看,我們徐醫生的腦子裏很快就充滿了有色廢料,”隨手掐了掐他的腰,“我的腿還沒好,根本做不了那種事,而且我想等我們新婚之夜的時候,所以你放心來我這邊,我保證柳下惠坐懷不亂。”


    為了自證清白,商靳沉發誓的模樣像極了真的。


    徐舒意隻想扯光他那一頭濃密的卷發。


    什麽結婚?!


    我同意了嗎?


    得寸進尺......不!這簡直已經是得寸進丈了!


    商靳沉絕對能看穿他眼底的每一個微光所表達的含義。


    “那你想談一輩子戀愛,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自己說的,小時候發得誓完全可以不作數,你也想戀愛,也想結婚,其實這些都可以跟我來完成,不然多麻煩?”


    商靳沉的語氣很漫不經心,以至於徐舒意緊繃的危機感又重新消失。


    對呀,在商靳沉眼中,談戀愛與結婚都是很麻煩的事,最好一次性找個好解決的人來。


    確實方便。


    最先發現兩人關係產生質的改變的應該是李阿姨。


    商靳沉總是把徐舒意掛在嘴邊,隔幾個小時就要打個電話問一嘴在忙什麽?仿佛將幾年中從未表現過的關心集中在一起通通發泄。


    李阿姨偷問了徐舒意幾次,徐舒意的解釋都很統一:沒有的事,三少爺現在的業餘生活太封閉,也太狹隘了,病患在無處開解的時候會瘋狂愛上自己的主治醫生,依戀的情緒達到閾值。


    等商三少爺腿好了,能跑能跳,重新打開他的朋友圈交際圈。


    我還是會跌落進深淵,變成一個可有可無的小玩意兒,被拋棄在暗無天日的沙發背後,落滿灰塵。


    當然,跟李阿姨是不能如實講這些肺腑之言的。


    徐舒意隻是簡化說沒有的事情。


    李阿姨每次問他,他都說沒事兒,以至於李阿姨的眉心有很明顯的愁紋。


    李阿姨說,“沒有就太好了,我也不是故意講三少爺不好。”


    猶豫了一下,繼續說,“他不像個能長情的人呢。”


    連家裏看著商靳沉長大的管家都這樣說,徐舒意連連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不會跟三少爺糾纏不清的。”


    李阿姨連忙攬著徐舒意的胳膊,帶人往廚房裏走,“不不不,哎,我隻是這個家的雇傭,其實我根本沒有什麽發言權的,小意你卻不同,你的人生沒有後悔的餘地,所以我隻擔心......”


    “我也不是真的再說三少爺不好,隻是他活得太瀟灑了,活得瀟灑的人從不會讓自己受委屈,他們這些有錢有權的少爺平常哪種新鮮沒嚐過?哪種美人沒摟過?”


    徐舒意想起商靳沉之前的那些花邊新聞,還有往迴家帶的文清含,都是他身處名利場中心的有力證明。


    李阿姨見徐舒意挺明白的,舒展眉頭道,“二少爺也不行,娛樂圈太亂來了。”


    “若是大少爺還挺好的,大少爺為人正直可信,說一不二,飛行員的工作幹幹淨淨,工資還高。”


    徐舒意不得不打斷她,“我不會跟商家任何一個少爺走到一起的。”


    並不是說我不配,而是我想通了,跟商家有聯係的與別人來講是好事,與我來講會變成壞事。


    李阿姨突然緊張道,“小意,我是不是講錯話了,我一直把你當作自己的孩子的,哎。”


    “沒有,您這些話完全說進我的心坎了,”徐舒意安慰她,“我一轉眼也快奔三,心底有分寸的。”


    李阿姨連說,“怎麽可能奔三,你還小著呢,正是年輕有為的時候。”


    徐舒意笑著點頭。


    針對李阿姨找他談心的這個小插曲,徐舒意倒是萌生了新的想法。


    他和商靳沉決定交往這件事,該不會很快被便商家知道了吧?


    果不其然。


    商淩雲沒幾天便召集商家的所有親戚搞聚會,還宴請了所有的商界朋友,名頭是搞慈善晚會,用商靳沉眾多的房產中最大的一棟別墅舉辦。


    徐舒意得知自己也在邀請行列,自然心煩意亂。


    萬一商淩雲得知兩人的事情,順便在慈善宴會上一宣布,不得要弄出亂子來。


    高定西裝的裁縫上門來替商總量體裁衣,徐舒意跟小張兩人齊心協力架起他。


    商靳沉有骨頭沒骨頭地摟著某人,下巴時而蹭著徐舒意的發旋,膩得徐醫生冷不丁命令,“你站好,站直點!”


    商靳沉說,“李師傅替我做了十幾年的衣服,比你還掌握我的尺寸。”


    李師傅應笑道,“這沒錯,三少爺百歲照的小西裝便是我親自量裁的。”


    商靳沉說,“等迴祖宅,你來我的東廂房,我給你瞧一瞧。”


    徐舒意被他黏的臉紅,幸虧老裁縫眼裏有水,不該看的不該管的一律視如空氣。


    徐舒意勉強撐著他傾斜的體重,朝裁縫提議,“襯衫和褲腰稍微多留兩厘米,我感覺商總好像吃胖了。”


    壓死人了。


    商靳沉一斂神色,“是浮腫。”


    李師傅笑道,“三少爺的身材是我接待的顧客裏最勻稱的,天生的衣服架子,即使稍微比之前多出來的也是福肉,不害事的。”


    這完全屬於商靳沉的大忌諱了。


    商靳沉,“我給他也準備做一套新的,不過我親自來量比較好。”


    徐舒意顯得很訝異。


    李師傅將皮尺遞給商靳沉說,“那三少爺將三圍量好,還有肩寬腿長。”


    商靳沉催他,“我都會。”


    徐舒意想走,被商靳沉死死鉗製著不能動彈。


    小張感受到粉色的氣泡充滿整個房間,快速邀請裁縫師傅外麵喝茶。


    徐舒意掙道,“我不用做新西裝,我喜歡穿買的套裝。”


    完全沒用。


    商靳沉手裏的皮尺把他的雙手一捆,邁開艱難的步伐,直接將人推進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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