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言其實也就是吃錯東西腸胃不適,可在太醫看來卻沒那麽簡單,各種藥湯下肚,一喝就是大半個月。


    由於養病,在房裏悶了挺久的,她擔心悶著悶著會像原主那樣悶一輩子,於是帶著眾宮女太監出門賞花。現在四月份,宮裏的桃花開得正旺,想到桃花,她就感覺莫名的親切。


    單言用手接著紛落的粉色花瓣,想起曾經繚繞在趙君延周圍的花瓣,可惜,這一大片的桃花園,不是獨有的那一棵,不知道她的冬菇在哪裏?


    “太後娘娘,兩天後就是您的生辰了,是舉國同慶的日子,您該多笑笑。”


    單言奇怪的看著身旁的人“生辰?”她怎麽沒這記憶?


    “娘娘莫不是忘了吧?”躋身為貼身宮女的曉蕪說道“過幾天是仇將軍得勝歸來的日子,皇上說了,慶功宴和您的生辰一塊兒辦了。”


    紀鈞荀在慶功宴的時候把女主封為‘第一女將軍’,然後第二天把女主召進宮說要迎她為妃的,這些她倒是有些印象,隻是她的生辰?有這迴事兒?


    單言翻了一下原主前世的記憶,發現當天還真的是她的生日,隻是沒有人幫她慶祝,隻有安若給她煮了一碗長壽麵。想到安若,她又難受了,她做夢都沒有想,一頓水煮魚就炮灰了她


    “真巧,母後也來桃園賞花?”後邊傳來的清冷聲音打斷了單言的思路。


    單言身旁的宮女太監見到紀鈞荀,跪下來行禮“皇上聖安。”


    單言轉過身去,看到麵冠如玉,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朝著她走來的紀鈞荀。


    興許兩人都想著休閑來了,所以都沒有穿正規的宮裝,他沒有穿龍袍,隻著了一襲鑲金邊月牙錦袍,她沒有穿太後的黑色外袍,隻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


    來到她的麵前,紀鈞荀伸出手“母後應該不介意和朕一起走走吧?”


    他的嘴角雖然勾著,但單言知道他並沒有在笑,因為他的眼裏依然是淡漠的。


    單言伸出沒戴甲套的手搭在他的手上,笑笑“能和皇上一起賞花是哀家的福氣。”亦是笑意不達眼底。(摻著哀家)


    身後帶著一大串尾巴,兩人一步作兩步的在桃園裏散起心來。


    根據小說尿性,桃花園、禦花園等地都是偶遇皇帝的最佳地點,怎麽這個世界的宮妃不知道嗎?這裏居然沒有遇到任何一個妃子。


    紀鈞荀撥開擋路的桃枝,眼角掃了一眼單言,見她正在發呆,便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母後在想些什麽?”


    “哀家不明白皇上為何突然想幫哀家過生辰?”她是撒謊小能手,不要問她為什麽,習慣成自然。


    紀鈞荀停下了腳步,單言隻好跟著停下“母後是在責怪朕前兩年沒幫您過生辰?”


    “哀家沒有這麽想,隻是簡單的有疑問。”跟他說話好累,感覺快要愛不起了。


    他的語氣依然是冷冷的“朕也隻是簡單的想幫您過個生辰。”


    “那,謝謝。”


    “不用。”兩人繼續向前走。


    “朕可否問母後一個非常失禮的問題?”聽紀鈞荀的語氣,就算單言不讓他問,他估計也是會問的。


    “皇上請問。”其實單言隻想安安靜靜地走,不想和他講話。


    “如果朕想迎你為朕的皇後,你覺得如何?”他問得雲淡風輕,好似在問‘你吃飯了嗎?’


    他的話音剛落,單言的耳邊就響起了《鳳求凰》的琴音,單言心裏感覺是大寫加粗的懵逼,一來是因為他問的問題,二來是因為他作為男配居然還能自帶bgm?


    努力的忽略背景音樂,單言笑著說道“皇上把哀家逗樂了。”


    他不說話,眼眸認真的凝著她。


    看這架勢,單言心裏暗叫一聲不好,咽了咽口水,問道“皇上是認真的?”


    如果他是認真的,那她就不明白了,老皇帝提前把她迎進宮,就是不讓她有機會做紀鈞荀的皇後,他明明比誰都清楚,那麽現在又是鬧哪般?


    “你說呢?”


    如果他是冬菇,她一定會開心的蹦起來,可惜他不是“我覺得當太後挺好的。”意思就是拒絕他了。


    “朕明了。”好似他真的隻是問一個問題,而不在乎答案如何,他的眼神不變,嘴角勾起的笑意不變,就連聲音,也沒有任何起伏。


    琴音是從桃園深處傳來的,紀鈞荀帶著單言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立在桃園的亭子上,一攏紅衣,玄紋雲袖,男子低垂著眼臉,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裏,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弦,長長的睫毛形成了誘惑的弧度,人隨音而動。


    原來桃園還真能豔.遇啊!單言和紀鈞荀就靜靜地站在那,聽他彈琴。


    《鳳求凰》這首琴曲早已被穿越小說的女主用爛了,如今配上桃花、襯上清風、再加上美男,簡直是活脫脫的美人思.春圖!


    一曲畢,美男的眼眸還凝在琴弦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時,單言身旁的紀鈞荀鼓了鼓掌,說道“滄衍的琴藝又精進了不少。”


    聞聲抬頭,美男淡淡的掃了一眼來人,起身行禮“臣參見皇上。”


    紀鈞荀趕忙上前把他扶起來“滄衍不必多禮。”見到一同上前的單言,他介紹道“這是太後,你一定沒見過。”由於一直處於深宮,很多人知道有單言這個太後,卻極少有人真正的見過她。


    單言覺得紀鈞荀跟這美男站在一起也是蠻配的,眯起笑眼看著他們。


    美男正好轉頭看向她,兩人的目光就那樣撞上,刹那間,眼裏隻有彼此。單言收起笑,她突然覺得自己和他更配,紀鈞荀退居小.三。


    “我叫單言。”


    “我叫梁滄衍。”


    “見到你我很歡喜。”


    “我也是。”


    不喜歡這種被人忽略的感覺,紀鈞荀隻手握拳,靠在嘴邊咳了一聲,成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兩人齊齊看向他。


    紀鈞荀勾著嘴角說道“桃園裏風大,朕的喉嚨有些不舒服。”


    “桃園風大,不宜久待,皇上乃九五之尊,要保重身子才好。”單言其實是叫他趕緊迴宮看太醫,別在這裏當電燈炮。


    紀鈞荀裝做聽不懂的樣子,說道“朕突然好多了。”然後率先坐在石凳上“這裏的風景甚好,我們就在這品茶賞花吧!”


    很快的,熱茶就沏上了,三人也不說話,靜靜地啜著茶。


    單言偶爾偷瞄一下對麵的人,感覺咽進喉嚨的茶水甘甜了許多。


    “滄衍可是宮裏的琴師?”如果是,可以嘿嘿嘿你懂得。


    她的話讓兩人愣了一會兒


    紀鈞荀撿了單言曾說過的話“母後把朕逗樂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是看向亭子外麵的,好似在自言自語。


    梁滄衍清清淡淡的答道“啟稟太後,臣在朝擔職右相。”


    好吧,她忘了有左相就有右相,可是,小說根本沒提過好伐!


    “滄衍可有娶妻?”介不介意家裏多一個太後?


    “並無。”


    紀鈞荀插話“怎麽,母後想給他賜婚?”


    “是有此意。”把自己賜給他,嗬嗬嗬


    梁滄衍眼神暗了暗,說道“臣沒有娶妻的打算,不勞太後費心了。”


    單言歎氣“唉可惜了,哀家覺得有家千金小姐與你甚是相配。”單家千金,左相之女,單言是也。


    梁滄衍垂頭凝著手裏的茶杯,沒有說話


    品茶賞花在不知道怎麽形容的氣氛下結束。紀鈞荀像來時那樣摻著單言離開。走出不遠,她迴頭看了一眼還坐在亭子裏的梁滄衍,見他也在看自己,嫣然一笑,揮了揮手道別。


    直到他們走遠,梁滄衍低垂著眼眸凝著琴弦,手指撫上,桃園再次傳出悠揚的琴音


    很快就到了慶功宴的時間。


    花了點時間在裝扮上,弄完後,她滿意的看著銅鏡裏那個威嚴的女人,這,才像一個真正的太後。


    不得不說曉蕪很會化妝,為了配上她身上的大紅宮裝,曉蕪特意把她的眉毛畫粗,提起的眼角處染上紅色的眼影,頭綰風流別致飛雲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鳳簪。


    她左看看右看看,再一次滿意的點點頭,就喜歡這種看起來很霸氣的感覺,咋一看還有點像魔教的女魔頭。


    單言學電視劇裏的那些反派一樣,誇張的仰天長笑,整個天下都將是哀家的哈哈哈哈


    係統君:“你別這樣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滾你丫的,哀家自娛自樂一下你冒出來幹嘛?看你這樣就是要搶戲。”


    係統君捂臉奔走它不認識這貨


    “皇上駕到太後駕到”


    尖細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喧鬧的大殿瞬間靜得連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紀鈞荀頭戴冠冕,一襲明黃的飛龍錦袍,腰係鑲嵌寶石的玉帶,腳蹬描金邊長靴,讓人覺得甚是英氣傲然,他手挽著一襲大紅錦袍的單言,雲髻高挽,風華絕代,甚為高貴。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兩人在踏入大殿的那一刻,震耳欲聾的唿聲傳來,所有人都跪下來行禮。


    走到龍椅後,紀鈞荀坐下手一揮,冷然道“眾卿平身。”


    眾人才敢起身,紛紛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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