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白樂水沒死的消息,已經有人得到證實,說不久前七玄宗的曹權就是被白樂水活生生捏爆了元嬰,死得渣都沒剩一點。


    雖然那人並非白樂水的模樣,但若不是白樂水,誰能有如此手段神通,這次白樂水詐死,就是想讓七玄宗,柯家入彀上套,如此白樂水才能有借口給他們一點顏色一點教訓。


    七玄宗,柯家自以為能夠乘機瓜分樂水門,結果是差點將自身推進火坑,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如今七玄宗,柯家弟子已經收斂氣焰,不敢在城內現身,幾乎是成了縮頭烏龜,不過樂水門弟子也沒有乘勢反擊,畢竟仙府還沒有正式表態,白樂水也不敢趕盡殺絕。


    等任無惡迴到樂水門,蔣樂也來向他說了說這些傳言,雖然知道師父已經物化,可蔣樂還是甚為激動興奮,還說這都是任無惡的功勞,上次任無惡捏爆的不僅是曹權的元嬰,而是七玄宗和柯家的信心氣勢和野心,這便是一捏驚天!


    聽到這四個字,任無惡是哭笑不得,一捏驚人,虧你想的出來,說的出口,可見到蔣樂那麽歡喜,他又不好澆滅對方的熱情,隻能付之一笑。


    三日後,任無惡從石亮那裏拿到了空冥石和大小流光丹丹方,交貨時,石亮還叮囑道,煉製流光丹絕非易事,讓任無惡一定要小心在意,最後又說,丹方上的各種藥材靈材驕陽社也都有貨,隻要任無惡需要,短時間內都能湊齊,價格也好商量,他可以給任無惡一個很不錯的優惠。


    迴到樂水門,又遇到了蔣樂,這次對方神情凝重,一臉肅然。


    見蔣樂如此模樣,任無惡便已了然,笑道:“是不是仙府那邊有了消息?”


    蔣樂沉聲道:“剛才仙府傳信過來,遲長老三日後到易水城。”


    任無惡點點頭道:“這是好事,你怎麽愁眉苦臉的?”


    蔣樂苦笑道:“雲兄有所不知,有消息說,遲長老此番過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任無惡心頭一動,奇道:“什麽事情?”


    蔣樂歎道“就是不知道是何事,我們才會不安緊張,雲兄你覺得會是什麽事情?”


    任無惡失笑道:“我怎會知道?”心道,難道是和溫安有關?一個長老無端端失蹤了,仙府不可能不管不問,何況溫安一直都在負責清除火種,仙府一定會將溫安的失蹤和火種聯係在一起。


    蔣樂卻道:“雲兄可以猜測一下。”


    任無惡無奈地道:“我可猜測不出來,對了,空冥石已經有了。”說著將一個芥子兜遞給了對方。


    蔣樂隨手接過,然後才醒悟,“為了本門的事情,讓雲兄費心了。驕陽社果然名不虛傳,有求必應啊!”


    任無惡笑道:“驕陽社是很厲害,但沒有仙玉,一切也是枉然,你先去將準備吧,其他事情稍後再說。”


    蔣樂一怔道:“準備什麽?”


    任無惡笑道:“當然是給仙府的物品,難道不需要整理準備嗎?”


    蔣樂一拍額頭道:“我真是糊塗了,這是大事,我先告辭了。”說完急匆匆走了。


    遲煥要來,對樂水門絕對是天大的事情,各方麵都要準備充分,上至門主,下到弟子都是忙得團團轉,唯一清閑的就是任無惡了,繼續在屋裏喝茶研究丹方,悠哉悠哉地度過了三日。


    這日辰時剛過,仙府就來人了,但並非遲煥,而是兩名青衣仙衞,他們是先通報一聲,這便是長老的氣派。


    到了中午又來了兩名青衣仙衞,說是遲煥已經到了易水城,正在四處巡查,很快就能到達樂水門。


    白剛四人帶著一眾弟子,就在大院中等候,可這一等就是幾個時辰。


    任無惡沒去等候,見狀心道,這遲煥派頭不小,如此做明顯是有點下馬威的意思,並且還帶了這麽多的青衣仙衞,看起來他此行確實是有大事要辦。


    入夜後遲煥終於駕臨了,他身邊還有四名青衣仙衞,在夜色中倏忽而至,並且還有一道神念瞬間便將整個樂水門掃了一遍,任無惡的居所自然也在其中,他本人也被神念關照到了。


    見到遲煥後,白剛猶如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帶著眾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如同那卑微的螻蟻一般,匍匐在遲煥腳下。


    遙想當年,白樂水首次拜見溫安時,也是這般率領弟子行大禮迎接,那場景,仿若就在眼前。


    遲煥身形高瘦穿著一襲赤紅色錦袍,容貌清奇,雙目深邃,湛然有神,而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頭赤發,赤紅似火,並且隱隱泛著金光,這也是修煉了赤煞九重訣的特征,據說將這門功法修煉至最高境界時,頭發便會成為金紅色,遲煥的師父蒯肅就是一頭金紅色頭發。


    看了腳下眾人一眼,許久後遲煥才緩緩道:“白樂水呢?為何不來見我?”


    白剛忙道:“迴稟長老,家師已然物化多年。”


    遲煥冷冷道:“既然白樂水已經物化,為何近日還有他在易水城現身的消息?”


    白剛顫聲道:“迴稟長老,那些都是謠言。”


    遲煥淡然問道:“樂水門所有弟子都在嗎?”


    白剛道:“迴稟長老,本門弟子都在這裏恭迎長老大駕。”


    遲煥冷冷道:“是嗎?”


    白剛忙道:“還有一人是本門請來的煉丹師,他正在煉丹,因此無法前來長老,請長老恕罪。”


    遲煥對身邊的一個青衣仙衞道:“帶那人過來。”


    那個青衣仙衞領命而去,遲煥便不再說話,也沒有讓白剛他們起身。


    白剛等人沒想到遲煥會如此在意任無惡,又是惶恐又是疑惑也是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片刻後,那個青衣仙衞帶著任無惡返迴,任無惡還是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手裏還拿著一個玉瓶。


    遲煥看看任無惡,帶任無惡過來的那個青衣仙衞恭聲道:“啟稟長老,此人剛剛煉丹結束,他手中玉瓶裏的就是他新煉出來的仙元丹。”


    任無惡聽到長老二字後,頓時醒悟,急忙躬身行禮道:“雲朗不知仙府長老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長老恕罪。”


    遲煥示意那個青衣仙衞將任無惡手中玉瓶拿過來,等到遲煥倒出幾顆仙元丹後,他神情眼神不覺微變,隨即又看看任無惡,那眼神與之前已是頗有不同了。


    望著任無惡,遲煥緩緩問道:“你叫雲朗?”


    任無惡恭聲道:“晚輩就是雲朗,白猿族修士,對煉丹之道甚為癡迷,以前人們都叫我雲瘋子。”


    白剛四人聞言心道,他幾時多了這樣一個外號?


    遲煥問道:“既然是白猿族,修煉的應當是白猿破天訣,你屬於哪一族?”


    任無惡一怔道:“長老的意思,晚輩不懂?”


    遲煥眉頭微蹙,沉聲道:“身為白猿族,豈會不知自身來曆?白猿族在丹元天界也稱得上頂階妖族,依血脈姓氏可劃分為六族,你究竟出自哪一族?”


    任無惡一臉茫然,訥訥道:“晚輩自幼父母雙亡,由叔父撫養長大,一直隨叔父修煉煉丹,四處漂泊,居無定所,實不知自己來自何族。叔父也從未提及,讓長老見笑了。”


    遲煥微微頷首,緩聲道:“原來如此,如此說來,你並非大族出身,那你叔父呢?”


    任無惡神情黯然,淒然道:“多年前叔父已然仙逝,晚輩獨自一人已漂泊許久。”


    遲煥接著問道:“你在樂水門待了多久?”


    任無惡略作思忖,說道:“已有數年之久,具體時間晚輩實在難以記清了,晚輩和白門主白樂水可謂是舊識……”緊接著,他又如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和白樂水的關係,以及如何來到樂水門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


    遲煥竟然極有耐心地聽完了,待任無惡講完,他又追問道:“這些仙元丹皆是你煉製出來的?”


    任無惡頷首道:“正是晚輩煉製而成,這爐丹藥火候稍有不足,讓長老您見笑了。”


    遲煥不疾不徐地說道:“這些年來,樂水門的仙元丹莫非都是出自你之手?”


    任無惡答道:“最近幾年的仙元丹的確皆是晚輩親手煉製而成。”


    遲煥再次問道:“除了仙元丹,你可曾煉製過其他丹藥?”


    任無惡沒有絲毫猶豫,朗聲道:“晚輩對各類凝法丹也略知一二……”接著,他又如數家珍般,說出了一些凝法丹的名稱和類型。


    遲煥聞言目光一閃,微微點頭道:“不錯很好。沒想到樂水門還有你這樣的人物,看起來此次我是不虛此行了。”


    任無惡似乎沒聽懂他的意思,就道:“今後遲長老若是需要什麽丹藥,盡管吩咐晚輩,隻要是晚輩能力所及,定然盡心竭力讓長老滿意。”


    遲煥聽後不置可否,又看看腳下白剛等人,冷冷道:“你們起來吧。”


    眾人這才緩緩起身,接著白剛就將準備的物品一一獻上,遲煥讓兩名青衣仙衞接收清點,他是走進大廳開始向白剛詢問一些事情,並且還讓任無惡陪同。


    遲煥也問到了溫安,不過也許是知道白剛不會知道太多,他隻是隨口問了一下罷了。


    遲煥對白樂水的情況倒是很在意,問得十分仔細,白剛是小心翼翼迴答著,但對於白樂水是如何物化,白剛也不清楚,當年白樂水隻說是被一個高手擊殺,至於對方是誰並未說明白,因此白剛也不知道殺害師父的仇人是誰。


    遲煥聽後微微皺眉道:“既然你師父通過那枚靈符留下了影像遺言,而那影像又是他元神所化,按理來說,他該告訴你們,是誰殺了他才對,可他居然沒說,此事甚為蹊蹺。”


    白剛忙道:“小人也覺得奇怪,可先師真的沒說對方是誰,也沒說是在何處何時遇害。”


    遲煥冷冷道:“白樂水死後還有這麽多的顧慮,可見殺他之人必定是大有來頭。”稍稍一頓後,他繼續道:“白樂水是否提起過溫安?”


    白剛忙道:“沒有。”


    遲煥看著他道:“也許白樂水的死會和溫安有關也說不定。”


    白剛惶恐無比地道:“小人不敢胡亂猜測。”


    遲煥冷冷道:“你有數就好。此次我奉府主之名巡查易水城,同時也要看看樂水門是否繼續有能力為仙府做事。”


    白剛急忙跪下道:“樂水門願為仙府肝腦塗地,也願為遲長老赴湯蹈火。”


    遲煥淡淡道:“白樂水已死,樂水門已是虛有其表,本來已是難堪大任,可仙府念在你們辦事還算盡心,打算再給樂水門一個機會。”


    白剛急忙叩首道:“多謝仙府多謝遲長老。”


    遲煥緩緩道:“機會隻有一次,你們可要把握好了。白剛你聽明白了,如果百年之內,樂水門再無人仙中期修士,仙府就不想再在易水城見到樂水門。”


    白剛慌忙道:“小人明白,多謝仙府和遲長老給樂水門一個機會。”


    任無惡也躬身行禮感謝道:“晚輩也多謝遲長老,也希望遲長老能在府主麵前為樂水門美言幾句。”


    遲煥居然笑道:“其實你就可以在府主麵前為樂水門美言幾句。”


    任無惡一怔道:“我嗎?晚輩何德何能可以見到府主。”


    遲煥卻道:“如果你去了仙府自然就能見到府主。雲朗你可願意去天芒仙府?”


    任無惡愕然道:“去仙府做什麽?”


    遲煥笑道:“自然是繼續煉丹,當一名仙府煉丹師,而且在仙府你不僅有充足的藥材靈材用來煉丹,還能接觸到以往根本接觸不到的丹方丹藥,隻要你有不錯的表現,甚至也能成為仙府長老。”


    從他來到樂水門,這次說的話不僅多而且還很有感情,雖然那笑容很假但畢竟也是笑臉。


    白剛已是想到了這點,也知道現在就算任無惡不願意,遲煥也定會將其帶迴仙府,因此他縱然萬分不舍也不敢說半個不字,何況遲煥也根本不會征求他的意見。


    任無惡很驚訝地道:“長老是說晚輩也能進入仙府?”


    遲煥點頭道:“對,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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