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劍通體漆黑,卻又閃爍著淡淡的金光,如星芒般靈動。劍鋒之上,有著一道道若隱若現的金色紋路,仔細凝視,宛如靈猿文般蘊含生機。


    書頁化為短劍的瞬間,任無惡不禁有些驚詫,微微一愣之後,他敏銳地感知到了從短劍中傳遞出來的絲絲氣息。


    那氣息溫和輕柔,不冷不熱,仿佛春日的微風,輕輕拂過掌心,然後迅速流轉全身,這是一股純淨的靈力!


    他仔細端詳著那柄短劍,稍作思索後,決定將神念探入其中。


    刹那間,短劍金光大盛,發出陣陣清脆的清鳴,仿佛是在歡唿。


    許久後任無惡才將神念收迴,神情已是變得有些奇怪,原來短劍之內藏有一篇和日後有關的記錄,也是破曉為何成為魔族的原因,認真的來說,這篇記錄才算是魔族本紀。


    這篇記錄記載說,當年日後在上境破曉最為鼎盛時,忽然得到了一部名為天魔經的功法秘典。


    在修煉天魔經後,日後忽然性情大變,在某日突然對門下弟子下了殺手,在瞬間便將自己的幾位得意弟子打死打傷。


    日後的弟子們隨後又合力將日後打傷,並且想方設法將其禁錮在了某地,而那個過程自然是極其艱難。


    在日後被禁錮之後,她的弟子們因為某些事情再起爭端,引發了一場場激烈的大戰。


    最終,這些人帶著各自的弟子傳人分道揚鑣,各自立門戶,都以破曉正統自居。


    由於這些人都曾在日後那裏獲得過天魔經上的神通功法,且都成就不凡,或許是受到了天魔秘法的影響和熏陶,久而久之,他們又以天魔傳人自居。就這樣,破曉逐漸演變成了魔族,一代代傳承至今。


    看到這篇記錄後,任無惡心中既欣喜又詫異。


    破曉竟然是因為那部天魔經才變成了魔族。隨後,他又想到:自己體內的這部天魔經是否與之有關聯呢?為何日後修煉天魔經後會性情大變?其中必定還有不為人知的內情吧?


    這篇記錄還提到了日後是被禁錮在了七情山下,而他手裏的這柄短劍正是能夠進入七情山護山法陣的靈符。


    有了這柄破曉劍,不僅可以進入七情山,還能解開禁錮日後的重重禁製,讓日後重見天日,獲得自由。


    不過破曉劍共有七柄,當年將日後禁錮在七情山的正是她最為得意的七名弟子,再將她困在山下後,那七人便各自拿了一柄破曉劍。


    等到七人翻臉後,這七柄破曉劍便再也沒有團聚過,等到破曉成為魔族,破曉劍有的是被一代代傳承了下來,有的則是不知去向。


    像是任無惡手上的這柄,正是血劍門祖師高進從其師手中繼承過來的。


    但高進的師父居然不知道破曉劍的用途作用,隻說此劍關係重大,能夠左右魔族的興衰,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寶物,讓高進且不可丟失,並且要好好參悟其中奧秘。


    但高進畢生也不曾在破曉劍領悟到什麽東西,在他進入中土前,便施法將破曉劍藏在了那本魔族本紀中,如此做就是想讓後代弟子不要再為這柄劍勞神費心,耽誤修煉。


    在高進看來,這柄劍並無任何意義,他師父所說的那些話也許就是個傳說,他是不想讓後代弟子步自己的後塵。


    就這樣破曉劍一直存放在血劍門的藏經堂內,而任無惡又因為和天魔經關係特殊,才能從破曉劍內獲知這篇記錄。


    看著破曉劍,任無惡喃喃道“時隔這麽久,七情山隻怕都已不複存在了吧?”


    他是有些感慨,繼而又想到人間的破曉,想到了洪輕霞,心道,上境破曉的變化,她知道嗎?


    默然許久後,他搖搖頭收起破曉劍,這時就聽到了孟華的傳音,七日期限已到,他該離開了。


    見到孟華,對方也沒問他可有收獲以及翻閱了什麽典籍,就是帶他離開了藏經堂迴到了城內府邸,然後又匆匆離開,臨走時隻說讓任無惡好好休息,準備一下,血帖之戰是在三月之後。


    接下來的日子裏,任無惡除了修煉就和往常一樣和孟華聊天品茶,不過孟華比以前可是忙多了,十天半月才會來一次,大戰將至,他是在積極備戰,他是無法像任無惡這樣輕鬆悠閑。


    但孟華每次來,都會給任無惡帶來紅手宗的一些消息,而隨著大戰臨近,洪鞍城內也有了不小的變化,城內大部分居民都已離開,剩下來的隻是血劍門和紅手宗兩派的弟子了,城內已然是戰雲密布,劍拔弩張,氣氛已是極其緊張。


    這日任無惡修煉完畢,正想著出去轉轉透透氣,孟華又來了。


    時間緊迫,大戰之日近在咫尺,隻有七日之遙。孟華的神情越發凝重,他看到任無惡依舊那般輕鬆悠然,不禁讚歎道:“任兄當真無愧為天劍人皇,單是這份從容淡定,就非普通皇者所能望其項背。欽佩之至,小弟自歎弗如。”


    任無惡笑道:“孟兄言重了,我向來如此,不過是本性使然。孟兄此番前來,是有要事相告?亦或擔心我會臨陣脫逃,溜之大吉?”


    孟華笑道:“任兄說笑了,小弟此次前來,是想告知任兄,紅手宗近日招募了眾多高手,皆為我魔族散修,且都是合體後期的強者。唉,實在想不到紅手宗竟有如此能耐,能招攬這麽多人。相比之下,本派這邊……”


    任無惡心中了然,他知道在大戰前夕,血劍門和紅手宗都有權招募外人充當兩派的客卿,這種行為是被允許的。


    血劍門也招募了不少客卿,他自己便是其中之一。不過,由於許多人對血劍門並不看好,那些待價而沽的散修大多都投奔了紅手宗。


    更有意思的是,這些散修很多都是聽聞洪鞍城有血帖之戰而特意過來的,為的就是想成為助拳的客卿,如此做一是可以獲得大量的靈玉,二是有機會能夠找到需要的物品。


    血帖之戰結束後,失敗一方不僅要離開洪鞍城,而且還要將部分積蓄留下,這所謂的積蓄不光是靈玉丹藥還有本派收藏的寶物靈材等等。


    獲勝一方的客卿就能從這些物品裏挑選一些重要的東西,當然也是有數量的限製。


    在血帖之戰開始前,血劍門和紅手宗還需要請來公證人來監督雙方,而這位公證人自然非常之輩,是來自於黑炎宗的高手。


    原來東隆州是屬於黑炎宗管轄區域,東隆州各個魔族門派每隔百年也得向黑炎宗進貢,不過黑炎宗並不會幹預各個門派的發展以及爭鬥。


    還有就是,如果有個門派覺得自己已經有了能夠擊敗黑炎宗的實力,也能向黑炎宗發出血帖,與之一戰,如果得勝便能取代黑炎宗,成為新一代的一方霸主,但這種情況從未有過。


    在黑炎宗管轄這片區域內,還沒有哪個門派能有這樣的實力底蘊。


    這次是紅手宗發出血帖,也是紅手宗去邀請黑炎宗高手前來公證監督此次大戰。


    而且公證人一般情況下會是三人,應該都是黑炎宗的長老,渡劫期修士。


    三位公證人會根據現場情況最終判定誰是獲勝方,也就是說,公證人是有絕對的話語權!


    任無惡之前也沒想到,一場兩派間的地盤之爭會是如此複雜,還涉及到了魔族的頂階存在,這也看出了這些頂階魔族門派的崇高位置。


    他也問過孟華,就不怕公證人偏袒一方嗎?萬一出現這種情況呢?又要如何處理?自認倒黴還是要……抗爭一下?


    孟華的迴答是,公證人絕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也不會出現公證人判定不一致的情況,這是因為公證人會在觀戰時使用一件法寶,大戰的結果那件法寶會給出最合理的判定。


    這件法寶有個很奇怪的名稱,叫做測心盤。


    公證人會在血帖之戰開始前,催動測心盤,而雙方出戰的弟子其實是在測心盤靈力覆蓋之下,據說每人的真元氣息變化都會被測心盤精準掌控,最終測心盤會根據雙方的死傷情況來判定勝負。


    所以說,真正決定雙方勝負的是測心盤。


    隨著對魔族接觸越多了解越深,任無惡對魔族是愈發好奇,實在是魔族有著太多的不尋常之處了,一個血帖之戰就能搞出這麽的花樣,不僅有公證人還有什麽測心盤,他忽然覺得這挺起血淋淋似乎很殘忍的血帖之戰怎會都有些……過家家的味道了呢?


    魔族,還真是……有趣!


    孟華哪會想到任無惡會有這樣的心思,他這次過來就是最後叮囑任無惡一次,讓他不要大意,實在是任無惡的狀態過於輕鬆,讓他反而有些不安了。


    孟華走後,任無惡越想越覺得奇怪,隨即又拿出破曉劍再次看了看裏麵的內容,想要發現一些之前沒看到的細節,但是一無所獲。


    剛收起破曉劍,就聽到了一個脆生生的唿喊,“爹,愁眉苦臉想什麽呢?是擔心女兒我嗎?嘻嘻,我沒事,好得很!”


    隨著那聲音,久違的元兒終於現身了。


    這段時間元兒一直都在靈獸袋唿唿大睡,發出隻有任無惡可以聽到的鼾聲,而且她還是帶著小怪一起睡,睡得那叫個香甜。


    聽到元兒的聲音,任無惡喜不自禁,可見到對方後,他卻不禁一怔。


    因為元兒似乎又變小了一些,看上去約莫隻有三歲左右,不過精神煥發,小臉蛋紅撲撲的,眼睛好像也大了些,瞳仁黝黑,凝視著他時,雙眸中他的倒影清晰可見。


    任無惡端詳元兒片刻後,皺起眉頭道:“看起來你要恢複正常還需時日吧?”


    元兒樂嗬嗬地道:“是啊,但我感覺挺好的。爹,你有什麽收獲嗎?這地方挺不錯的,我還以為你會住在山洞裏呢!爹,你先講講情況吧。”


    聽完任無惡的講述,元兒眨了眨眼睛道:“這麽說來,爹和這個破曉還真是頗有緣分啊!其實破曉這名字比什麽魔族順耳多了。那現在爹有什麽計劃呢?是要一步步從魔族底層打拚到頂層嗎?這樣也許就能找到魔偶咒,或者是修煉了魔偶咒的那個人。”


    任無惡道:“萬劍宗既然是魔族七大派之一,我也許很快就會被萬劍宗弟子發現,現在隻能見機行事。如果能進入黑炎宗,倒也是個辦法。”


    元兒笑道:“爹,你沒問問孟華,黑炎宗和萬劍宗的關係怎麽樣嗎?”


    任無惡微微一愣道:“倒是沒有,不過聽孟華說過,這七個門派相互忌憚,都有很深的仇怨。”


    元兒卻道“可我聽說,黑炎宗和萬劍宗關係還不錯,兩派弟子來往的很頻繁,雖然沒有正式的對外宣稱聯盟,但實際上已經是合作關係了。”


    任無惡微微動容道“竟有此事,幸好你提醒的及時,不然遇到黑炎宗的弟子也許會有麻煩。”


    元兒笑道“有麻煩我們就解決麻煩,我相信爹能在西元境混得風生水起,咦,不如這樣,爹幹脆在這裏開山立派,扯出極惡道這麵大旗,讓極惡道在西元境大放光彩!”


    任無惡苦笑道“那就算了,極惡道還是低調些的話,你還真是異想天開。”


    說到這裏,他忽然沉聲正容問到對方“元兒,有件事我需要向你請教?”


    元兒知道他要問什麽,笑嘻嘻地道“當爹的不需要和女兒這麽客氣,而女兒能迴答就是,上境真的很大。”


    任無惡要問的是他對上境的疑惑疑問,聽到這個迴答不覺愕然,繼而苦笑道“還有呢?”


    元兒的笑容愈發燦爛可愛,宛如春日暖陽,“沒有了,女兒說得已經很明白了。嘻嘻,爹,此次出來就是給爹報個平安,一會兒我和小怪又要去休息啦。”


    說著,她還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然後調皮地說道:“對了,小黑羽和小黑怪,女兒也收起來了,本想讓它們陪陪爹,可女兒我也需要它們的陪伴呀,沒辦法,隻能委屈委屈爹了,嘻嘻,爹,你不會生氣吧?”


    麵對元兒這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任無惡還能說什麽呢?他隻能無奈地搖搖頭,輕歎說道:“無妨,你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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